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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贫穷，远离首都，村寨大多是一处一处。
楚秦指着地图，对简章柯说，“再行两个小时左右，就是那边最大的金矿了，临水，地势有些复杂。”
“只能先去金矿碰碰运气，这么大一个金矿，我不相信不属于幽灵控制。”
简章柯说道，人站在屋檐下抽烟，穿着当地的粗布衣服，视线瞥过斜方向的房屋。
换过衣裳的女人走出来，裙摆盖不住纤细足踝，在当地偏黄的女人里，显得尤其白皙。
简章柯眯着眼眸，捻灭烟蒂，等江紫琳过来，接过她的衣服塞进大黑袋子里。
江紫琳走两步，低头才看见男人粗粝的大手伸了过来。
她别别扭扭，却又很愿意的，把手伸进了他的手掌里。
五根手指倏地被握紧。
他走路目不斜视，淡淡解释了句：“隐人耳目。”
她撇撇嘴，心想这道貌岸然的，牵个手能隐人耳目个什么鬼呢。
……
简单填了下肚子，往北步行一段，楚秦弄到了一辆小型面包车。
车上有当地的司机，会说一点中文。
这倒好办，缅甸语他们三人都不会。
点明了方向。
楚秦坐在副驾驶座，负责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三人身份都是生意人，买金洽谈来的。
司机恍然大悟，话头也多了起来。
楚秦趁机了解了一些想了解的。
车停时，已是凌晨两点多。
在距离金矿两里多地的山下，金矿不乏商人过来考察谈事，所以有些简陋旅馆。
房间订好，江紫琳上楼时没有看到楚秦。
简章柯进了她的房间，转了一圈视线打量过，站在窗边拉了帘子，稍微隔绝了对面一处落差大的瀑布的水声。
“楚秦装作谈生意去了，村子里来了外人总也得打消那些眼哨的疑虑。”
江紫琳点点头，“小李不是传来了他们的行踪么，幽灵的人在这里销声匿迹的，多半就在这哪个地方了。”
“我们没有头绪，任何可能是他们的歇脚点都不能遗漏，你在这里别动，等下我也出去，清晨六点之前差不多就能确定大致范围了。如果真没有，那我们只能往他们的据点去。”
他揣了两把轻型枪就出门了。
江紫琳把自己黑袋子和他的黑袋子用脚挪到木床底下。
屋子里潮热，她摘了头巾，走到窗边打开了他拉上的窗帘，月色稀疏，远处那瀑布白色的巨型水花击打得整个小村子都仿佛在震一样。
从这里望山头，金矿那里灯盏依稀亮着，工人昼夜不息。
那些机器的响声多年以来似乎已经被村里的村民耳膜接收了，夜晚村落安静，表面看一派平和。
目光一低，江紫琳看着楼下一道出来的笔直背影。
他走路一步是一步，腿长落脚快，分毫不犹疑，等他隐没声息，潜进村子深处，也不过是一眨眼便不见。
江紫琳把木窗户关上，转回身紧锁眉头，瞥了眼麻布床单，摘了一角坐下。
姿势笔直，闭眼，想很多问题。
……
不到六点，简章柯和楚秦果然回来。
天光蒙亮，村落的规模还是像一个小集镇的，楼下有些熙攘了。
木质房屋，走动间咯吱咯吱，声响别样。
江紫琳算着时间，打开木门。
简章柯先进来，后面楚秦咬着一个当地的油饼，还有一个，冲江紫琳晃了晃。
她不喜那东西。
“情况怎么样？”
楚秦和简章柯一对眼，两人脸色较之昨夜都有不同。
江紫琳心里微微有底。
果然楚秦开口，“就是在这里。”
那边简章柯已经拿笔在绘地图，画好后立刻打开电脑特定程序，传给小李。
楚秦说：“在我们落脚之前，村民说金矿一个头儿回来了，好几辆车，下来的还有村民也不认识的那些男人，各个体型高大健硕，面相不好，一看就不是普通生意人。另一个村民还说，是扛着几个箱子进金矿盆地的。”
楚秦眯了眯眼睛，“问来问去，没有人看见有女人被领进金矿。”
“就是说，韩素灵在哪些箱子的某一个里？”
“必定是这样。”简章柯开腔，小李已经把绘制标注清楚明晰的立体地图传了过来。
三人凑近。
简章柯一指：“金矿各个出口守卫非常森严，几乎只进不出，外来人没有里头的人介绍带着，根本别想进去。”
“恩恩，江小姐，看见这一落三层的楼了吗？”
江紫琳挑眉：“金矿里建的住宅楼供小领导和采矿工人居住的，有稀奇？”
“当然稀奇！采矿工人住用全壁面的防弹玻璃？”楚秦嬉笑。
简章柯手机拍下地图，合上掌中本。
“去哪儿？”江紫琳见楚秦用不知道哪买来的两个旅行袋把装枪弹的黑色袋子换掉。
简章柯喝了口水，看着她，“吃东西没有？”
她刚才肚子咕了一声，他听见了？
三人下楼，吃了东西，换了另一家三层楼的旅馆。
简章柯带她走到楼顶的天台，藏身在隐蔽处，拿出望眼镜给她。
江紫琳往镜头里看，这个角度把盆地形的金矿轮廓能看个清楚了。
那一排三层的楼，确实大有蹊跷，阳光下冷冷反着锃光的钢化玻璃，主楼呈圆形，这栋楼守卫比金矿门口还要变態的森严。
她移动望眼镜，看了会儿，扭头，“怎么行动？楼里的内部结构，对方看守人的部署点，韩素灵被囚的具体地点，我们都不知道。”
简章柯把烟头捻碎在水泥上，阳光下浓沉的眉目眯得起了褶皱，严峻沉沉看向她，“这些都是后话，最主要的是，我们得先进去。进去了，一切都好说，什么样的内部复杂结构我都闯过，不是大问题。”
“是啊，”江紫琳把望远镜放在金矿的三个出入口，恐怕一只苍蝇进出都会那些看守的人揪住。
他却出声，嗓音平静，“但凡一处据点，他们自己不可能不设以防万一的后路。”
“你的意思是？”
简章柯伸手，指头拢了下金矿轮廓：“你观察这座金矿，临那边的瀑布对吗？”
江紫琳认真看，看了会儿，转头迎视上他半眯的眼眸，阳光下，深邃涤荡着胸有成竹，嗓音也低沉悦耳几分，“想到了对不对？”
他，人情世故上不行，战术上却……真的聪明。
江紫琳豁然开朗，他神色淡淡，“下楼，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