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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刘春开车载着宫烨等人回到了京城宫家大宅。
从大门口一直进去,两边绿树高大挺拔,像威武的士兵站守在那里。开了差不多两三分钟,才到中央花园,高大圣洁的白色喷泉仍在喷洒着晶莹的水花,池边的植物也被保养得不错。与三年前的景象差不了多少,只是地上还没有及时清扫的落叶显得有些零碎凄凉。
宫烨的车才刚到大门,便已有几位仆人规整地站到大宅门口两边恭迎,有些在宫家待了十几年的,不由得有些眼眶湿润。
少爷,终于是回来了。
刘春将车稳稳地停到门口,便有管家戴着白手套打开后座车门,抬手放在车门上方,护着宫烨下车。
宫烨面上没什么表情,冷硬的气息却压得一众人有些不敢喘气。少爷三年不见,似乎更看不懂了。但是心里依然存着敬畏,可一点都不敢怠慢。
“少爷,欢迎您回来。”管家声音有点颤动,是激动也是感恩。
宫烨难得柔和些表情,淡淡地说:“这些年辛苦您了,林叔。”
被称为林叔的老管家轻轻地摇了摇头,少爷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自然是疼爱得很。老爷年轻时是个精明的人,但是越老却是越看不透,人啊事啊,将自己就这样绕了进去,他也是人言甚微啊。
宫烨随着林叔的步子一起走进了这个熟悉的家,而他的“家人”也在入口处不远站着等他,只是那笑容多少带着些牵强就是了。
首先说话的是莫敏,他那个名义上的“继母”。这么多年,她依然穿着那么明艳,脸上的妆容一丝不苟,看起来还是那么风情万种。
她穿着小旗袍走不快,微微弯着嘴角,眼里带上些怜悯的眼神对宫烨说:“哎哟,烨儿,你终于可是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们了。”说完,还用手里的帕子掩了掩嘴,擦拭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老爷,您就安息吧,烨儿是回来了,宫家后继有人了。”说得悲情欲泣,整个大厅都是她尖锐的哭喊。
陆永在宫烨身后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破演技还能将老爷给糊弄了,真是的。
宫晴在一旁一边扶着莫敏,一边一个劲地看着宫烨。这是他回国后她第一次见着他,更高大的身影,更冷酷的表情,更令她心动的荷尔蒙,她恨不得埋进他的怀里,将他占为己有。
站在一旁的小叔一家有些脸色不太好,因为宫烨自回来后也没有跟他们联系过,而现在到家了,却是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尤其宫兴,作为宫烨的小叔,他自觉自己的地位被人无视了。
宫晋倒是淡淡地说:“哥,你回来了。”
宫洛仍是那怯生生的样子,不过她眼里的担心不是装的,她悄声说:“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宫烨倒是看向宫洛的方向,淡笑着说:“挺好的,别担心。”
宫洛得到回应,很是开发地腼腆笑笑,便退到宫晋后面不说话了。但是她的小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扫向陆永,只是大家的关注点都不在她的身上。
宫烨回应完宫洛,便径直走到家里放宫展遗像小坛位,一言不发地点香跪拜。刘春三人也是沉默地跟在他后边做着同样的举动,刚才还闹哄哄的莫敏现在一声也不敢出。
宫烨正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宫展的黑白照,心里百感交集。父亲对他而言,是一个矛盾的存在。一方面他感激他的信任和栽培,给他无尽的支持和爱护,另一方面又对他的感情生活不齿,后半生栽在谁的手里他可能都还不清楚吧。
逝者已死,爸,我会替你找回场子的。
宫兴默默地看着几人跪了又拜,终于是有些不满地轻咳了声,对宫烨说:“小烨,这些年我们找得你苦。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们联系一声,倒是我们从旁人那里知道的。”他说的时候有些生气,脸色稍涨红。
宫烨还算比较礼貌地说:“小叔,站着说话不累吗?都坐下吧。”说完,便向着沙发的位置走去,正正地坐在主位上,那个曾经宫展的位置。
宫兴被气得不轻,他根本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且最后是什么意思?是命令他?给他脸色看?
虽然不快,但是现在宫烨突然回来了,把他们的计划都打乱了。而且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这次回来后,宫烨变得更难以捉摸,他得防着点。宫晋扶着他过去,一家子很快便寻着习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宫晴和宫洛两个女孩子和莫敏坐在宫烨左侧,而宫兴和宫晋坐在他右侧,刘春他们三人则站在他背后。
宫兴继续刚才的话题:“小烨,这些年你不在,你爸的事……我们也是与嫂子尽力了,你也别太伤心。”
话音刚落,莫敏像是配合般低泣起来,听得人心烦。宫烨冷冷地看过去,莫敏便立即收了声,只是可怜地红了眼圈,真是一幅为夫逝世而伤心不已的痴情样。
宫烨依然没有回话,宫兴则继续说:“这些年家里的生意还好,你回来先休息好,我们再从长计议以后如何处理……”
宫烨这时才低笑了声,慵懒的声线响起:“小叔,你就不好奇这些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一回来便是生意便是工作的,不是的还以为您不关心我呢。”
宫兴被这话题一噎,与其说他不关心,不如说他恨不得他客死异乡,再过些日子他便能将宫家握在手里了。
但是他还是压下了心底的说话,努力挤出些笑容说:“你这小子说什么糊话,你可是不知道小叔这些年派了多少人马去找你,却没想到你根本就没在这边而是出了国呢。”
这话是怪责少爷不在国内咯?陆永听得又是抽了一抽嘴角,这家人的无语程度真是越来越见长。
宫烨也不知道是否接受了这种说话,转了个话题说:“既然我回来了,宫家的主事我也就不劳烦小叔了,我明天便回去宫氏看看,还请小叔多多指导呢。”
他说的时候平淡无波,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却让宫兴紧握了手里的权柄,那是要收回他手里的权吗?
他咬咬牙笑着答应,旁边坐着的宫晋眼角瞟了眼宫烨,而后又不着痕迹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