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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多弗染着晨光回到那个在垃圾站内搭起来的家时,面对的是父亲和弟弟焦急的神情。
“多弗,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了?”
面对父亲关怀的询问,明哥并没有做何回答,心中的暴虐让他很现在想找来一根棍子,然后打在那张让自己一家落魄至此的罪魁祸首的脸上,但最终他还是忍耐住了。
“父亲啊,你为什么要夺走属于我们的力量?”这句质问刚到嘴边,便被他很快咽了回去。
“没什么,只是出去散散步。”多弗牵住了弟弟的手道:“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和罗西现在要去找食物。”
“多弗,对不起,我……”霍明古还想道歉。
“够了!就这样。”多弗怕他再说下去,自己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忙一把拽起罗西南迪的手,两个小孩飞快地跑远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对父亲?”在寻找食物的路上,罗西南迪告诉他:“是我起夜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父亲在附近找了你很久……!”
“呵,罗西,你以为我们现在的处境都是拜谁所赐?”多弗对于弟弟的幼稚报以冷笑道:“就因为他要做什么凡人,不但我们原有的特权被剥夺了,还要忍受那些凡人无休止的迁怒伤害!”
“有很多次,我都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醒过来我们还是在玛丽乔亚,但是回不去啊!力量被彻底剥夺了!”他大声嘶吼着,就像一头无家可归的幼兽。
“所以,罗西,我要获得力量,我不会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疯子一样乱吼一通后,男孩还觉得有些气血上头,然而这时,他忽地发现弟弟的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情。
“大哥,快跑!”
“?!”多弗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但终究还是晚了,脑袋嗡了一声,突然传来的剧痛让他眼睛翻白,一枚染血的石块掉在一边,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摸后脑,突突的热痛伴随鲜血流淌,昨天的伤口再次迸开。
真准啊,这位投掷者一看就很有水平,两次都tm打在同一个位置上!
多弗努力的忍痛转回头,只见远方又出现了大批熟悉的身影,气势汹汹杀了过来。
“找到这两个天龙人小鬼了!”
“这次可别让他们再跑掉了,打断他们的腿!”
当喊杀声传来,多弗才发现因为自己又一时冲动的大喊,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一宿没睡,加上旧伤复发,真是举步维艰。即使如此,多弗依旧玩命地狂奔起来。
这次那些人也学聪明了,在他们逃跑的路上早就做好围追堵截的准备,两个小男孩一路上逃的无比艰辛,不但要忍受四面八方飞来的石块,还有雨点一样砸下的棍棒。
“好疼啊!大哥!”
罗西南迪稚嫩的哭喊声不停牵动着多弗的心,然而他根本就没办法去回顾弟弟一眼,只是用尽全力抓着他的手,即使手臂已经被打出了十几条血痕和淤青也没松开。
“快点跑,罗西!”多弗用一只手全力抵挡着棍棒飞石,但那些大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随着伤势积累,他眼前的景物也被额头流下来的鲜红色液体模糊住了。
由于视野盲区,在逃亡的路上,多弗忽然脚下一空,跟着身体便失重地向下摔落。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悬崖附近,多弗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大哥!”在多弗跌落悬崖后,罗西南迪当即用力抓着他的手腕,同时一只手按在地上作为支撑,但还是幼童的他又能有多少力量?只是片刻,他感到手掌上传来的重量越来越大,他只能另一只手的指尖狠狠插在土中,想要借此迟缓大哥的坠落速度。
“请帮帮我!我大哥要掉下去了!”小男孩对着周围慢慢逼近的人群喊道,然而得到的却是更多的毒打与嘲笑声。
一根棒子重重打在他的手臂上,罗西南迪发出一声惨叫,手上的力道当即松脱了几分,浮空的多弗脸色随之惨白一片。
“喂,小鬼,快点松手吧!这样下去,你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要怪就怪你们生做天龙人吧!”
“天龙人都该死!你们全部都该死!”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暴打,罗西南迪的表情越来越痛苦,鼻涕眼泪一起流淌下来,他用牙齿咬在草地上,忍受着青草与泥巴的味道,还有金属的腥味也在嘴巴里蔓延。
“大哥……!别松手!”
这道含糊不清的声音里,是男孩正不断超越自己耐受力的极限。
“……罗西……你,松手!”
罗西南迪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即惊讶的发现,原本死死握住自己的兄长,此时正在用力拨开自己抓牢的手指。
一根,两根……,一直到最后,只有剩余的一丝力量,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多弗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正不断围上来的人们,他们幸灾乐祸的表情让他感到愤怒,反胃,一股前所未有的暴虐就像种子,用他此时的绝望与痛苦作为养料,生根发芽。
“给我听好了!你们这些混蛋!”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们嘶吼道。
“我是绝对不会就这样死掉的!”
“我一定会活到最后,如果你们胆敢伤害我的家人,我就是变成恶鬼,也绝对要回来找你们报仇!把你们,一个不剩的杀戮殆尽!”
男孩一句句带着哽咽的嘶吼,就仿佛诅咒一般,刻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让他们不寒而栗。
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就像是黑色的恶风席卷而过,那些手持武器正在施暴的人们只觉得意识受到了重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丢掉武器,双眼一翻,麦穗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
而离他最近的罗西南迪也并没有幸免,强烈又霸道的冲击让他也失去了意识,只觉得手上一滑,牵绊自己的重力陡然消失,在晕厥之前,他用最后一点余光看去,只有兄长坠落的一个渺小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