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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田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女孩,是六七年前,刚刚出和之国不久,当时自己跟随凯多,在与约翰船长决战的过程中邂逅了这位海军少女,那时候的她充满元气和活力,就像一只赤色的山雀一样。
去吃关东煮时,饮过美酒的她那张酡红的醉颜和柔媚的身姿,也曾让他怦然心动。
陷入被约翰海贼团包围的危机,和自己并肩作战的飒爽英姿,同样令人惊叹神往。
没想到,再重逢时,居然是在这样的人间炼狱之中,御田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好久不见,御田。”少女清越的声音听着有些冰冷,可就算他再迟钝,也能听出其中的疏离之意。
“格蕾,你要保护这种畜牲?!”御田想要说的话有一大堆,但最后只憋了这么一句愤愤不平的话出来。
“他是世界贵族,天龙人,保护他们是海军的职业!”少女的内心颇为挣扎道。
“没错,就是这样!这世界上的一切都该由我自由支配,我们生来就是神……!”天龙人松了一口气,又开始耀武扬威。
“闭嘴!”寒芒冷冽,一声脆响,天龙人脸上的玻璃罩被一分为二,还有就是他滑稽的发型,天龙人惨叫一声,落荒而逃。
格蕾星眸圆睁,刚刚那一瞬间,御田出刀的速度,让她甚至捕捉不到手上的轨迹,如果他想对自己出手,自己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住。
“你和凯多的实力增长,真的是突飞猛进,与当初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了。”格蕾想起这几年下来,自己都一直订购世界经济报纸,几乎每一期都有百兽海贼团的新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真的算是百兽海贼团最忠实的追更读者了。
“之前在蟒蛇群岛,还要多谢你们的关照。”
当初是凯多和御田覆灭了约翰海贼团和反叛的海军,自己不过是协助走个过场,最后世界政府却将整个事件的功劳全部都算在自己身上,这件事一直让格蕾耿耿于怀。
而且海军与海贼,明明是死敌,但不知为何,每次格蕾看到关于百兽海贼团的消息时,都觉得心情复杂。
“你和凯多为什么会来沃克王国?”思绪回到现在,格蕾开口问道:“这里是天龙人安排修学旅行的地方,虽然我也很讨厌他们,但这些人毕竟是世界最上层的存在,招惹他们,并不是明智之举。”
“呵,他们对外是这么宣布的吗?”
“这是空元帅下达的命令,为了保护天龙人这次的修学旅行,本部特地从四海的海军支部征调来五万余人。”格蕾如实相告:“虽然不知道你和凯多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我奉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一旦触怒了那些家伙,不但海军会全员出动,就连世界政府高层的那些大人物也会出手!”
格蕾的用贝齿咬了咬丹唇,“所以,你难道真的要对天龙人下手?”
“是,我要宰了他!”御田话音刚落,手上一刀挥出,沃克王国街道的城墙顷刻一分为二,夜风吹拂过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少女不自禁的掩住了鼻子,秀眉微蹙。
奇怪,从接到命令到刚才时分,她全程只顾着赶路,且注意力全放在御田和天龙人这边,忽略了沿途的风景。
现在看到的景象,让格蕾瞳孔瞬间放大,一张精致靓丽的脸庞失去了血色。
王城下方的尸山血海,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无数戴着镣铐的平民的尸首平铺在大街小巷里,他们身上挂着标靶图案,各种各样的伤痕累累叠加,其中只有少部分幸存者被一击毙命,而绝大多数人,都是在饱受痛苦和折磨中,一点点咽气。
从他们涣散的瞳孔中,能看到化作实质的绝望,不甘,这些生前最后的怨念就仿佛诅咒一样,能穿破眼睛,直抵心灵。
“当啷”一声,少女手中的名刀国纲跌落尘埃,她颤抖着伸手捂住嘴巴,一种精神与身体受到不适的双重折磨,让她呆若木鸡。
“这就是,天龙人所谓修学旅行的真相!把非加盟国的成员当成猎物屠杀。”御田的声音从平静转为愤怒的低吼:“如果只是作为一个海贼,或许我没资格说这话,但让我亲眼看着手无寸铁的妇孺被当做取乐的对象屠杀无动于衷,那我还当什么男人?”
走在冷风中,御田回忆起了六年前在铃后的那场雪夜,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获得了认可并得以出海时,凯多说过的那句话。
“外面的世界虽然海阔天高,但并不一定意味着美好,当你历尽千帆后,或许也会怨恨自己现在的选择。”
无辜之人惨死,沉溺权力者肆意,趋炎附势的败类助纣为虐,无所不用其极。
世间一切本应该遵循的谦和善意,在绝对的腐败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凯多啊!如果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这个世界的黑暗本质,那我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了。
御田握着刀的手发出鸣动,心中叹息:“不过,尽管已经十分清楚,但对不起了,凯多,虽然你告诫过我,只需忍耐一时后,最终就能把一切推倒重来,但我并不能认同你的抉择,在我看来,如果让我没有骨气的忍气吞声,那就不能算真正的活过!”
街道上,御田的身影在血夜的红光中渐渐拉长,就像罗刹恶鬼,择人欲噬。
目标,那些天龙人聚集的最大场所,他要以男人的身份,去把这场闹剧彻底终结!
……
与此同时的王城核心区域,凯多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和血污,狼牙铁棒斜扛于肩头。
“虽然谈不上尽兴,但也算打发时间。”他自言自语道:“胜负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悬念。”
“尽管你已经掌握了霸王色缠绕的使用技巧,但只有这种程度的话,甚至不能对老子造成有效的伤害。”
“而且,手法太过粗糙了。”
“人类总是不愿意放弃希望……不,是不能放弃,真够麻烦的。”
在他身后,多拉格已经遍体鳞伤,双眼翻白,彻底失去了意识。
至于其他海军,也早就在两者的战斗之间,被霸王色波及,无一幸免的昏过去了。
“唔啰啰啰啰,我是不是出手有点过重了?”凯多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却并没任何要反思的意思。
“好了,接下来,该让那个喜欢看热闹的老登亲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