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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双方又狠斗了百十个来回。
纯粹以剑术的角度而言,烬比起特蕾莎要差上许多,尽管他很刻苦的锻炼过剑术,但他的剑技仍要逊色几分,也显得系统化,没有自己的路数,一招一式都在模仿他人。
而特蕾莎的剑技看似十分简单的劈砍,横斩,但每一剑都是奔着人命去的,几乎没有防御和格挡的架势。一味凶猛的进攻,就足以让敌人退避三舍。
毕竟,没有什么比跟一个舍弃性命的疯子战斗更恐怖的事。
“嗤!”旋身提速之前,一道剑光掠过烬的身体,血箭激射而出,烬踉跄着后踢了几步,从头至胸前已经多出一道深长的伤痕。
“原来如此!”金发少女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道:“我似乎搞明白你的特性了。”
烬看着从伤口中溢出的鲜血,一咬牙,向后撤退,在这个过程中重新化作巨大的恶魔之躯,双翼伸展跳到空中,对准下方的特蕾莎,张口就是一连串炽热的火球轰出。
浓烈的硫磺味道覆盖了血腥,夜晚下的风瞬间变得滚烫无比,天空中像是倾泄了一场流星火雨,火球落下的位置,爆炸声像毁灭的鼓点,残垣断壁纷纷融化下去,使本就破碎不堪的街道,一下变得更加满目疮痍。
金发少女速度飞快,月步连连,手中利剑破开重重大火球,迎上大恶魔的身型。
烬再次从虚空里拖拽出一柄燃烧着青蓝色火焰的岩浆重剑,高举过头,顺势猛劈。
轰隆!
先是一道赤红与青蓝交汇的巨大斩击当空落下,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掀起凶猛的气浪,就连下方的建筑物与地面都在颤抖!
斩击过处,并不是被切断的痕迹,一条沟壑整个被高温熔炼成了虚无,白烟升腾。
“呼!呼!”烬在半空中喘着粗气,心跳声急促的接连响起,让他感觉像是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剧烈运动,后面都处于疲惫状态。
而刚刚这一剑,尽管他倾尽了全力,但最后并没有实际砍中目标的感觉。
“躲开了吗?”烬四下扫了一眼,当即警觉的向后闪避,暗夜中,一点寒芒闪烁,是随即烬就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冲击力撞翻。
虽然特蕾莎力大砖飞,万幸的是最后一刻烬在身上燃起火焰,身体机能被瞬间提升到最高状态,并没有留下足以贯穿的伤痕。
倒在废墟中,烬挣扎着推开掩埋他的碎石瓦砾,朝角落里翻滚,和那个强大的疯女人战斗至今,他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烬伸手在自己的伤口两侧划动着,像是在书写什么,又像是在穿针引线,但随着他手指的起起落落,伤口的血痂开始寸寸崩裂剥离,血肉重新焕发了活力,自动愈合着。
这便是他的幻兽种恶魔果实隐藏的能力之一,血肉缝合。尽管不能像果实觉醒后那样迅速恢复,但还是能把当务之急先解决。
露娜利亚族的能力,只能让身体获得超强的防御,但受伤后并不具备恢复的力量。
烬之前战斗中,积累下来的伤势越来越多,再不处理一下,恐怕就要临近极限了。
“喂,混蛋烬,你怎么样?”
在他处理伤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虽然更加尖细。
“谁?!”
烬一个警觉,伸手飞快伸进阴影中,从声源处,竟然抓出来一只蠕动的小型乌贼。
“哎呀呀呀!!混蛋烬你别这么用力!想要掐死我吗?!”
感受到巨力收缩,小型乌贼立即弹出两颗眼球,同时,几根触须也开始拼命扭动!
“奎因?”烬试探性的问道。
“对,对,是我!”小型乌贼用触须拍打着他的手指道,这声音平时听着就很尖利,现在夹杂了几分稚嫩,就更加难听了。
“你解决掉那个疯女人了吗?我的老天爷,她真的把我砍成了一堆生鱼片啊!”
“闭嘴!”烬手上用力,小型乌贼当场被捏的全身剧颤,血管在皮下清晰可见暴涨。
“噫噫噫!你放手!我就只是问问!”
“没,再打下去,被解决的应该是我。”烬一把将小型乌贼甩到旁边,之后继续处理着伤口,“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你明明是在我的眼前被砍碎的,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早都说了,本大爷的果实能力就是再生,哪怕是被砍成肉沫,我都能通过一部分血肉组织幸存下来。”小型乌贼用触手架起来一副小型墨镜,重新戴在头部道:“不过这能力并不能让我马上复原,要想再恢复之前那样巨大的形态,就需要再等一等了。”
“你这样其实也挺不错的,至少不会再跑出去给别人添麻烦了。”烬冷冷道。
“我说你啊,不抬杠会死是不是?”奎因听得愤怒异常,多条触须一齐摆出了进攻的姿势,然而他很快就认清了自己目前和烬的大小比例,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烬,那个疯女人实在太恐怖了,我们对付不了,把她引到凯多老大那里如何?”
“别什么事情都让凯多先生操劳,那要你我何用?”烬总算处理完了所有伤口,重新爬了起来,感受着痛楚隐约消散,尽管它们不能恢复如初,但也不会继续恶化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奎因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既然如此,混蛋烬,我们合作吧,我想到了一个对付她的计划!”
……
“彭,彭,彭!”
特蕾莎很享受现在的感觉,在废墟中追捕猎物,并感受他们因恐惧而生的心跳声。
见闻色散播出去,就像感应器,寻找这片区域中所有生物的活动踪迹,那个恶魔人就算竭力隐藏,也绝对逃不过她的追踪的。
忽然从废墟中掠起一道黑影,特蕾莎目光凛然,挥剑横扫,新月般的斩击轻易切断了倒霉的寒鸦,很快消失在后面的夜色里。
“??”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敏感过头时,从背后少余的空隙中,烬猛然出现,返场时周身已不再燃烧火焰,而是转化为极快的速度,手中太刀直取特蕾莎纤细的脖颈。
放在平时特蕾莎要更快,但烬抓住时机一举偷袭,还是让她只得举剑回防。
但是她仓促之间并没有留意到,这个黑衣少年的肩膀上,正缠绕蜷曲着一只古怪的小型乌贼。
刀剑碰撞的绚烂火花中,乌贼用触手揭开墨镜的一角,看起来黑漆漆毫无半点白色的眼球,在这一刻仿佛魔石般深邃,将特蕾莎的目光霎时吸引,头脑里就像刺入几根清冷的针,将意识链接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片血色的世界,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空旷一片。
听见下方传来涛声,特蕾莎目睹着滔滔血海之中,层层血色巨浪翻卷排开,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
漩涡之中,一个荒古诡异的巨兽展开无数条巨大的触须,冲破了海面,露出让人无法理解的庞大身躯,每一颗獠牙都像船只的龙骨大小,上面还穿刺着海中其他海王类巨兽的尸体,以及海难中下沉的船只残骸。
“吼!!!!”
混合了海风的深渊咆哮响起,特蕾莎杏目圆睁,檀口张开,感到一阵身心俱颤,她有生以来还从没见过这种尺寸的巨大怪物。
怪物苍白如满月的眼球扭动着,动作先是中有一丝迟钝的缓慢,接着无数触须猛地冲破血海,延伸向天空中的特蕾莎。
特蕾莎因恐惧,身体短暂失去了回应。
……
“呣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的现实中,恶魔少年肩膀上的小型乌贼发出一声尖锐的得意笑声。
“就是现在!混蛋烬!这疯女人中了老子的精神攻击!趁现在干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