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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阳子本来闻得萧子申话语就怒气上涌,现见离德对萧子申出手,以为萧子申说得那老和尚就是离德,就冷哼一声,抬掌迎去。
二人交掌,各自退开,地阳子伤势未曾好透彻,忙运气调息,只怒目直瞪离德。
周围武林中人见了离德动手,也以为萧子申所说僧人是离德,又大喊大叫、喊打喊杀起来。
萧子申见火候已成,就暗暗笑了笑,又吼道:“好像那个老和尚是叫什么离心还是离德!”
众人闻言,竟舍了地阳子逼向离德,要他给个交代。
离德一边后退,一边佛号连诵,道:“不是贫僧,不是贫僧!”顿时又有人问道:“那不要脸的僧人可是你们白马寺的?”离德说不是又不能,说是又怕众人怒火,一时只连连摇头,并不敢言语。
众人见离德未否认,以那白马寺僧众为人及品行,那就定是真的了。一时竟有不少人去拉扯离德,只把离德袈裟、佛珠弄得乱七八糟。离德只闭了双目诵起佛号来。
萧子申见得离德狼狈样,哈哈大笑起来,忙扯了地阳子疾速奔逃了。二人跑了多时,见无人追来,就停了下来。
地阳子还在思虑萧子申所说之事,忙问道:“那离德真这般无耻?”萧子申摇头道:“不是离德大师,是离心!”说着,就将自己在卫府听得的展平等人言语说了出来。
地阳子听完后,怒道:“佛门竟出了这等败类!”刚一说完,脸色一变,又摇头道:“我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我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萧子申知他定是说的那什么“弑师”之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萧子申见地阳子似连精气神也短了,怕他心伤过度,就转移话题,道:“道长,你可知道那是非枭境的寒月使者?”见地阳子点头,续问道:“她为人如何?”
地阳子答道:“她在是非枭境之人里算是好的了,你为何突然提起她?”萧子申道:“她说了些事,我不知晓该不该信,所以想问问。”地阳子摇头道:“这我就说不清了,我连自己都说不清!我只觉得她怕也是个苦命人。”
萧子申疑问道:“她为何是个苦命人?”地阳子叹道:“你还是不要问了,最好也不要去问寒月使者。若她愿意说,你听着就是了,千万不要去向她提起。”萧子申点头道:“我明白了!”
地阳子又瞧了萧子申一眼,道:“今日之事,真是多谢你了,否则我怕不知该如何脱身,那些武林中人,也只不过是一群无聊的可怜人!”萧子申摇头道:“道长不必谢我,你多番饶我,我还不知如何报答呢!”
地阳子想了想,道:“我想与你说些话,你能保密么?”见萧子申点头,就问道:“你可识得龙首?”萧子申点头道:“我听人说过,是四圣联的首脑。”
地阳子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与他认识么?”萧子申摇头道:“不认识,连见也未曾见过。”地阳子盯着萧子申,道:“你没骗我?”
萧子申道:“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为何要骗你!”说到此,突然想起上清宫之变,就色变道:“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地阳子见了萧子申神色,又见他致歉,就问道:“你知晓上清宫的事?”萧子申点头道:“我听人说过,对不起。”地阳子摇头道:“没有关系,你也不过无心之言!就像那离德大师一样,若非今日事态,我也不会顶撞他,日后我也会寻机会给他道歉。”
地阳子记起何万鹏之事,又问道:“你如何识得何万鹏?”
萧子申见地阳子提起何万鹏,就把鄂州之事说了!
地阳子听完后,点头道:“原来你被那‘紫衍一炬’算计了,怪不得记得这般清楚,那何万鹏就是祸首了。”
萧子申知道地阳子现在在断剑山庄效力,就问道:“道长,你可知那断剑山庄为何来针对我?是因为我去抢他们图录之事,他们因而记恨在心么?”地阳子道:“我也不清楚!不过,要说是为图录之事,杀了你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没得浪费时间!”萧子申点头道:“也对,定是有其他缘故的。”
地阳子道:“段公明父子并不信任我,只是有事吩咐与我,从不说前因后果,我知道的着实有限,帮不了你的忙。”萧子申奇道:“那道长为何不离开断剑山庄?我听人说,那断剑山庄不是什么好去处。”地阳子摇头道:“我也无法,以后再说吧。”
萧子申认为地阳子定是为了容身之处,也就不再多问。
二人又静坐了片刻,地阳子问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萧子申想起卫子师的病,回道:“我以后有一件大事要去做,现在要去南海情天。”
地阳子问道:“你也要去祝寿么?”萧子申点头道:“我识得秦王殿下他们,所以卫大侠邀请了我。”地阳子建言道:“你既识得殿下,以后就跟着殿下吧,这天下再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萧子申点头道:“我会考虑的。”
地阳子略微思索了片刻,道:“我想跟着你一段时间,可以么?”萧子申奇道:“你想去南海情天么?”地阳子摇头道:“我去不得!就只是偷偷的跟着你,别让其他人知晓就行,我怕你误会,所以先说与你知晓。”
萧子申虽不知地阳子为何要跟着自己,但观地阳子行事,怕也不会来害自己,就点头道:“没关系,你跟就是了。”地阳子道:“多谢你理解。你去了南海情天,一定会遇上上清宫的道者,你谨记我的话,千万别说识得我!”
萧子申现在也明白了地阳子此言何意,感激道:“我明白了!”地阳子道:“我会在南海情天北面山头逗留,你若遇了麻烦事,就来寻我吧。”
萧子申随了地阳子在城外一小镇略吃了些东西,就与地阳子作伴往南海情天而去。
待到了南海情天北面,直上了山峰,放眼一望,但见前方丘山起伏,远处湖河纵横,湖中水波荡漾、荷叶轻摆、芦苇摇曳、水草随水浮沉;湖周郁郁葱葱,花树相间而植,花香远扬,鸟语远唱,蝶蜂起舞;山、湖廊桥、曲桥、亭阁四置,湖北一巨大庄园隐于百十年老树林间,飞檐不处浅露,犹如深山仙居,又如殿堂宫煌。
萧子申叹道:“南海情天真会选地方!”
地阳子笑道:“你可错了,不是南海情天会选地方,而是南海情天会造景致。南海情天来此之前,此处不过一杂草丛生、人迹罕至、极其枯败之地。别说豪门大户,就是普通人家也瞧不上眼。卫大侠不知怎地就看上了此处,将山间小湖扩大了数倍,又开沟渠与外河纵横交连,并在湖北挖一小湖,围湖起了庄园,又在外引入了花草树木遍植四方、庭院,方有如今美景。”
萧子申奇道:“庄内竟还有湖?”地阳子点头道:“此山不高,庄园又有老树遮掩,所以瞧不见。起庄之后,恰逢书寒师叔诞下小妹,卫大侠欢喜之下,就将内外湖命名为子母湖以为纪念,一晃已十多年了。”
萧子申问道:“小妹是谁?我怎不知?”
地阳子闻言大惊,自觉失言,脸色陡变下,道剑瞬间出鞘,剑锋横于萧子申脖颈间,喝道:“你真不知?”见萧子申摇头,地阳子叹气道:“小兄弟,都是我害了你,你只怪了我便罢,你死之后,我定会时时烧纸于你,望你黄泉路上不至寒碜。”
萧子申顿时大惊,不知地阳子为何突然要杀自己,自己不就是问了个小妹么?想到小妹,心下顿有所悟,见地阳子就要动手,忙道:“道长且慢!”
地阳子道:“你还有何遗言交代,我定给你时间!”萧子申道:“小妹是不能说得对不对?”地阳子点头道:“不错!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担不起这罪责,为防万一,我只能杀了你!是我害了你,对不住了!”
萧子申想多半就是卫子师了,忙道:“我知晓!”地阳子疑问道:“你知晓?刚为何又说不知?”
萧子申本想说:“我可没听过别人叫她‘小妹’!”想了想,觉得不妥,就改口道:“不是不能说么?”
地阳子瞧了萧子申片刻,道:“你说一个字出来,若对了,就是我误会了。”萧子申想了想,道:“子!”地阳子收起剑,又问道:“第几个?”萧子申答道:“第二个!”
地阳子闻言,终松了口气,道:“真是大意不得,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口风来,看来以后定要仔细了!”
萧子申对地阳子竟知晓卫子师大是奇怪,他不是上清宫弑师叛徒么?秦王殿下他们岂能容他!何况小晚还说子师姑娘的存在是不能说出去的,以地阳子情况,怎么可能让他知晓?想到此,就不解的瞧着地阳子。
地阳子见萧子申神情,略有几分明了,就道:“很奇怪么?”见萧子申点头,续道:“以后你自然明了!我没想到你竟也知晓,看来你是可以信任之人了,我对方才之事向你道歉。”说罢,对萧子申一揖。萧子申哪敢受礼,忙侧身扶起了地阳子。
地阳子起身后,又怔怔瞧了南海情天半晌,道:“你去吧,我就在此处!”萧子申想了想,道:“道长,你也下去看看吧。”
地阳子摇头道:“既不方便,也不能够!你不用管我了,我正好休息调养一番。那些江湖中的无聊之人不知何时又会来纠缠,真是麻烦得很。”
萧子申见劝也无用,就与地阳子告辞,自己往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