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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给自己做手术?”林宜惊呆地看向大屏幕上的何耀,“你在说什么?”
何耀不解地看向她,“寒哥连这个事都没告诉过你么?”
“……”
她摇了摇头,脸色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苍白。
应寒年一个字都没有和她提起过。
何耀坐在办公桌前,沉默一会儿才道,“这个事有点严重,要是寒哥不说的话,我也不敢说……”
这寒哥知道了还不得往死里揍他。
“你怕什么,有事让他找我就是。”林宜干脆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做手术?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她问得急切。
何耀见她如此,还是向她坦白,“就是两年前的事,雪风崖翼装飞行失事那次。”
“……”
雪风崖,这三个字林宜不太愿意提起。
说起来那是她被应寒年碾碎感情的开端,每次一想起,她都痛不欲生,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想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却为应寒年一次次破例。“其实那次寒哥虽然心里有底,但也是赌了一把,他对雪风崖下的山势并不熟悉,以至于他落地的时候撞到,受了重伤。”何耀一五一十地说道,“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动都
不太能动。”
“后来呢?他伤得有多重?”
她问道。“当时我也不知道,寒哥不看医生,只让我买些药来,自己给自己做手术。直到后来,我有次听寒哥调侃说他自己在奈何桥上走过几回,已经走得相当熟门熟路,我才明白
,那次也是一样,寒哥是真的差点把命丢在雪风崖。”
何耀说道,提到那一段时间,他的语气沉重极了。
“……”
差点把命丢掉。
两年了,为什么她一次都没听他提起过?他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告诉她,为什么一直瞒着她。
何耀又是叹一口气,“想想也是,那时寒哥有一晚从床上摔下来,居然就这样在地上躺到我去的时候,要不是伤得太重怎么会这样呢。”
“……”
林宜安静得话都没有一句。
她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他靠在椅背上睡得正熟,眉头微微蹙着,他还真是厉害,不管什么样的狂风暴雨,他都扛得下来。
可这个过程呢,一点都不容易吧。“寒哥这伤其实一直到回牧家都没有好的完全,他一直暗中吃止痛药强撑,骗过了所有人。”何耀道,他是唯一知情的人,有几次,应寒年痛得倒在地上的时候,也是他买
了药暗中送过去。
林宜目光黯得没有一丝光亮。
所以,那雪风崖之后的每一次见面,她见到的都是一个吃着止痛药的应寒年。
那他真是她见过最好的演员,一丝破绽都不露给她。
她坐在那里听着,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扯着,酸酸地疼着,却又无能为力。
“对了。”何耀又想起一件事,“寒哥那时刚好一点,每次一听我说你出牧家的时间,他就消失了,我想他一定是偷偷去见你。”
去见她?
林宜愕然,忽然想起自己有几次在外面,总觉得应寒年在身边,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结果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
林宜把所有的事联起来想,原来那个时间,他一直在她身边,他还受了重伤。
何耀见她一直不说话,便也没有说太多,只道,“大小姐,寒哥他真的很在意你。”
“……”
林宜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继续问道,“你说他自己调侃自己走过几次奈何桥,他为什么和你说这个?”
她问问题的方式直抓重点,把何耀问得愣了一下。他坐在那里,看一眼熟睡的应寒年,犹豫再三还是老实交待,“大小姐,我不瞒你,我也瞒不了你,其实这两年寒哥和大少的斗争不止在表面上抢项目斗发展,私下也斗得
相当厉害,不过因为有牧老爷子压着,双方都没有太过激,怕失了继承人的位置。”
“你继续。”“大少身体不好,又没有寒哥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他处处贬拿寒哥私生子的身份做文章抢夺内部权势,还拉拢寒哥身边的人,算计那些人。”何耀顿了顿又
道,“寒哥几次差点被自己人害到,最严重的一次,寒哥被人关在冰室里差点活活冻死,出来还大病一场。”
“……”
林宜抿紧嘴唇。
这足以证明,牧羡枫一直都想要应寒年的命,从未放弃过。
如果不是应寒年处处防范,都不知道死在牧羡枫手上多少次了。“牧老爷子对寒哥也不好,寒哥针对大少的时候,他当众批评寒哥;大少针对寒哥的时候,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耀说道,“明明这两年牧家的局面都是寒哥打开的。
”
“……”
林宜坐在那里,指甲在腿上用力地刮过,刮到疼痛。
这两年,应寒年根本不是在做什么所谓的牧家少爷,他一直在辛苦。
她忽然想到应寒年在气急败坏地朝她吼的,他说他这两年像条狗一样活着……她整个人被狠狠地刺了下,剧痛无比。
明白了。
什么都明白了。
何耀坐在办公桌前,忽然似又想到什么,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下字,然后竖起纸张,“大小姐,你是不是有一辆车是这个品牌的?”
林宜看一眼,然后点头,“怎么问这个?”
“真的是这样。”何耀笑着叹气,“那时寒哥从冰室中逃生出来,我和保镖们要救他走,他却又冲回去捡一个落下的车载点烟器,我当时就猜这点烟器可能和大小姐有关。”
“……”
车戴点烟器。
她想起来了,她经常开的那个车是丢过一个车载点烟器,她找过几圈没找到也罢了,反正她也不抽烟。
原来是被应寒年拿走了。
可他什么时候拿走的?
林宜咬唇,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是两年前分别的那个晚上,他坐在她车里谈话,和她定下两年之约。那个时候,他就把她的车载点烟器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