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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武德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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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皇后在公元619年的时候,已经是53岁的老人了。在古代,能活到这个岁数的不多。常年养优处尊和注意保养,萧氏看起来并不像知天命的人,看上去倒像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美妇。不过自从大业十四年江都之变以,给杨广和杨暕父子收尸后,又辗转于宇文化及和窦建德处,萧皇后显的越发苍老起来。如今远嫁突厥的义成公主派人来接她,窦建德不敢得罪,只好请萧皇后北去。

    至于突厥人的心思,萧皇后也是明明白白。这天下的反王们总想找个借口来夺这皇位。杨氏子孙就是摆在台面上的贡品。突厥人强要自己北去,不还是自己身边的的孙儿,齐王的遗腹子杨政道。再有就是自己手中的传国玉玺了。

    俗话说得好,脱毛凤凰不如鸡。虽然窦建德依然以皇后称之,但是骨子里依然是反王。萧皇后的待遇自然不能和在洛阳时相提并论。再说隋炀帝三征高丽,河北之地十户人家中没了九户,已然是连两匹同色的马都给她凑不出来了。

    出了武强,萧后的车队往乐寿进发。窦建德差人说他在河间恭候车架,会把宇文化及的人头奉上,也算是给义成公主的一份礼物。眼下河北民生凋敝,窦建德拿不出礼物来结好突厥人,只得用这种办法希望能讨好一下义成公主。

    想到这儿,萧后不由得看了一眼缩在车架一角的那个正在抽噎的女子一眼。这女子是半路上被突厥人掳回来的,说的一口不知为何物的言语。而且穿的那种两截的衣物更是让人看不明白。和这女子一起的,还有两个男子,在遇到车驾的时候就被突厥人一箭一个射杀了。那两人身上穿的花花绿绿,非裘非麻,不似汉家衣衫。脚上的靴子看上去更加奇特,如今也归了突厥人。另外身上还有许多精细的事物,也被突厥人分了个干净。尸身被赤条条的扔在道左,被野兽分食。

    这女子身量高大,皮肤白皙,虽然面相上像是汉家女子,但是头发却是黄头杂胡的黄色(染发),让人看起来生厌。掳回来的突厥人正欲无礼,被萧后喝止。一想自己也要远赴突厥之地,不由得悲从中来。唉,这个女子,自己能护的一时,却护不了一世。到了突厥地,也是为奴的命。自家也听不懂她说的话,也不知道姓氏名谁。

    ……

    北韩屯村是从国道106出新桥的最北端,路口那个地方原来是一家叫加力环保的除尘设备厂。现在那个厂子的围墙外面已经挖了壕沟,中间的二层小楼房上树了一个铁管搭建的瞭望塔。付海伟带着车队来到这个路口的时候,塔上的瞭望哨正在用有线电话向武装部汇报情况。

    付海伟是武装部的一名现役干事,按照紧急状态命令,他现在自动升级成了一名民兵排长。

    北韩屯村这边往西和往北在动力伞侦查的时候都发现了人烟,尤其是北侧还发现了城墙。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县武装部抽调他们一个排,乘坐数量征用的切诺基和皮卡,携带了一挺67-2式通用机枪,来支援这边。

    刚来到这边,他们就接到了群众的举报。说他们几家的儿子和女儿不见了。仔细一问,一共两男一女,男的刚高中毕业,女的还在上中专。互相都是村里的邻居,经常混在一起。

    这看来是胆儿肥出去探险了,完全无视了紧急状态。也是,这年头人们总想张扬个性,又没有自知之明,每年都有驴友上赶着去送死,还麻烦政府救援部门去找人。

    付海伟最烦这样的沙比,虽然按照紧急状态指令,他现在拥有边境管卡检查站的指挥权,完全可以无视这些村民的举报。但是总归是子弟兵,而且今天也需要向更远处实地侦查,所以就带上了失踪的三个人的照片。

    昨天已经向北侦查过了,这次车队向西南方向,也就是原来G307武强方向。

    从县里出来后,外面就是一片蛮荒。除了一条不算宽阔的土路外,全都是半人高的各种杂草,包括蒿子,篱草等常见的杂草。还有不少多年生的小灌木。科技局的人说从月相上看,现在应该是农历8月的下旬,也就是跟县里穿越过来的时间几乎相同。当然,现在需要找当地人问一下。而且从星图上判断时间也是不靠谱的,虽然从地貌上看是地球,但是是向前还是向后了都不知道。更要命的是,如果想从星空上判断,大概需要紫金山天文台那个规模的观测。

    所以,找人几乎就是唯一选择。从其他几个方向的小分队消息看,这里确实是中国古代。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朝代。

    付海伟站在打头的猛士车上,这是县里唯一一辆猛士。车顶上有武器站底座的那种。他现在就坐在那个地方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底座上架着那挺67-2通用机枪。

    突然间,他从上面下来了,然后抄起了手中的对讲机。

    “各车注意!准备战斗!”

    付海伟望远镜里看到了一队好像从古装片里走出的车队,有两轮的马车,还有举着伞盖,曲柄葫芦之类的破玩意。然后两侧还有捧着香炉灯笼之类的侍女。虽然看上去有些残破,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真正让付海伟命令准备战斗的,是整个车队前面的一个穿着兽皮,骑马的野人。那货手里举着一根长矛,矛头上挑着一件胸罩!

    却说萧皇后正在烦恼间,忽然间耳轮中传来了一声高亢且尖利的长声!从未听过如此刺耳的声音,也不知是什么兽类会发出这等啸叫。

    嘀~~~~~~~

    那个女子听到这个声音后,突然一跃而起,撩开车架的门帘就高声嘶喊起来!萧后也赶忙掀开车架的帷幔,外面的情形几乎吓掉了她的魂魄!

    数个奇怪的,四四方方的物件,或者是怪物,正发出刺耳的吼叫,疾若奔马的向车队奔来!车队之中已然大乱,连滚带爬者有之,高声尖叫着有之,抱头鼠窜者有之,扑倒在地连连叩首的更有。就连那些身着兽皮,袒着半个肩背的突厥人,也是两股战战,连战马都驾驭不得了。

    那先头的怪物只一扑,马车前的那个突厥人就连人带马已是不活了。那怪物似乎不满意,又来回翻腾,顷刻间突厥骑手和战马已成肉泥。萧后只觉得的肝胆欲裂,这世间何曾有如此凶残之物!而后方那些怪物身上居然有御手,又使的妖法!手中短仗居然能喷烟吐火,声响若雷。护卫军卒奴婢盏茶时间就亡了十之五六。有豪勇者,持刀枪上前,莫不被那怪物一扑,就再无声息。或被御手妖法一指,身上顷刻间便是数个盏口大小的窟窿。

    唯独那女子又哭又笑,见自己惊惶,又来安慰自己。虽然听不懂她之言语,但是眉目间的神色却是不做假的。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车外再无声息,萧皇后往窗外一瞥,发现所有的奴婢护军们要么已经毙命,要么跪在泥土之中瑟瑟发抖。队伍中的数个突厥人更是不堪,几乎把头拱进泥里。

    从那些方形怪兽上下来的人穿着两截的衣服,带着圆盔,脸上蒙着一块布,手里都拿着那种短仗,正一个一个的检查地上的尸体。手中的短仗不时发出一声响,躺在地上尚未死去的奴婢护军们也顷刻毙命。

    等补枪完毕,付海伟从车上走了下来。一起来的民兵里有几个人已经到一边儿吐去了。剩下的人也都紧紧的攥着自己的56冲或者81-1,神色都不自然。

    别说他们了,付海伟自己都觉得胃里翻腾。说实话一帮人除了后面车上的两个医生,剩下的一个见血的都没有。

    那辆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马车门开了,一个染着黄毛的姑娘连滚带爬的下来,这就要往这边扑,看上去要给付海伟拥抱一个。

    “停!”付海伟一指她,“就站在那不要动!”

    那个黄毛丫头吓了一跳,不过看对方手上的枪,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不动。

    “大夫,干活了!”付海伟冲后面车上嚷了一嗓子。两个已经换上白色防护服的大夫从车上下来,一个手里拿着一套防护服,一个背着一个喷雾器。

    不由分说先往黄毛丫头身上喷了一下子84,然后要求她把防护服穿上。

    然后那名背着喷雾器的大夫又开始往士兵和车辆上喷84。喷完后,接着往那些归在路边瑟瑟发抖的人身上喷。

    付海伟也被喷了一身,酸涩的味道让他咳嗽了好几声。

    “我们隔离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

    “至于吗?”

    大夫瞪了他一眼:“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古人,咱们已经把天花消灭了,他们可没有。现在的孩子们可都没有打过天花疫苗。”

    付海伟吓了一大跳,看向还趴在地上的这些人目光开始不善起来。不过思量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弄完这一切,民兵们从车上拿了好些铁锹和十字镐来,扔给还在地上趴着的人,示意他们去挖坑。

    这时候付海伟才开始问那个黄毛丫头话。

    “叫什么!”

    “杨静……”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们是三个一起出来的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黄毛丫头就抽噎起来。

    “被,被那些野人射死了……”

    干!付海伟不由得暗骂了一声。他只好分出一辆车,两个人带着一名大夫和那个黄毛丫头去收尸。

    那个车上的贵妇人也下来了,当然也少不了消毒这一道手续,后面车上也下来了一个抱着一个看上去两三岁的娃娃的妇人。

    大夫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年纪的婴幼儿非常麻烦。他从车上拿了一个入耳式体温计,然后用碘伏擦了擦小孩儿的耳朵,测量了一下,一切正常后就没再搭理。

    两辆马车和剩下的或者的牲畜也都消毒了一遍,那边的大坑也挖的差不多了。等挖的足够深之后,让剩下的人把尸体都抬进去。然后大夫找人从后面的车上拎出一桶汽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