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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建德跟他的将领和两千多剩下的兵丁这一趟战事算是进行的稀奇古怪,一个杀伤没有不说,除了窦建德,每个人都被剃成了光头。衣服盔甲都被烧了,那些破刀滥枪新桥县也没打算还给他们。马匹倒是还给了他们。
这帮光屁股的每人混了一身内衣内裤外加一套民工迷彩。扔掉一双硬鞋,穿了一双分左右脚的解放鞋,一帮步兵走着感觉还挺舒服。
老窦和一帮败兵晃晃悠悠的回到河间府之后,他老婆曹氏和一干文臣武将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曹氏,历史上她在619年农历十二月份就要生产了(但是记载上没有窦建德子嗣的事儿,也许生下来就夭折了。),败兵回来的时候,传的邪乎,什么怪兽啊,什么妖法啊,差点吓掉了曹氏的魂儿。如今看见老窦换了身衣裳就回来了,立刻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新桥县只可交好,不可力敌。新桥县之能,神鬼辟易,虽带甲十万亦不能当。这是窦建德回来后跟他到文武群臣们说出的结论。听窦建德把新桥县的情况一说,裴矩也好,刘斌也罢,一帮人除了傻眼还是傻眼。这就不是个正常的所在,平日切不可去捋虎须啊。
不过河间郡的老百姓比较奇怪,心说夏王这到底是胜了还是败了啊。你说胜了吧,怎么一个个的都剃了光头,但要说是败了吧,这怎么回来这么多人,还说说笑笑的。
不过嘛,等过了两天,各种告示和军头跟着里正到各家一走,人们总算是明白了。
大王让那个叫新桥的地方给打败了,但是双方不打不相识,又给放回来了。而且新桥那地方很富,还很仗义。死了的兵丁每家能领2000斤粮食(隋朝的斤)。
死了人的人家,这下真的是哭笑不得了。虽然家里没了男丁,但是这些粮食,怕是家里十年也攒不下来啊。
其实在这之前,窦建德统治集团还出现了其他的声音。
在窦建德将新桥县打算补偿死亡兵丁家属的粮食总量告诉自己的文臣之后,众人也是吸了一口凉气。当时中书舍人刘斌就谏言曰,不若与民户粮食两斛,其他收做军粮。
窦建德在想了想之后,反驳了他的这种说法。
“新桥此举有类圣人,吾等夺生民之粮有若夺生民之命,与匪类何异?”故不许。
在第三天头上,二十多辆大卡车从乐寿一直开到了河间郡,一路上无数老百姓大惊失色,以泥涂面避走者有之,焚香祷告于路边者有之。那些剃了光头,但是好歹是见过汽车的兵丁虽然在尽力维持秩序,但是还是很多老百姓胆战心惊,生怕新桥的怪物把自己吃了。
不过这个情况等车队到了河间府,开始给死亡的兵丁家放粮的时候得到了彻底改观。
新桥县这次来了二十辆欧曼重卡,共运送小麦600吨。还有两辆散粮卸车机和两台7米单机带了两台定量装包称。送粮行动算是大张旗鼓。故意闹得满城风雨,为的就是在河北诸地的居民中的形象,给马上要到来的雇工行动作准备。
发粮食的时候人山人海,中华民族看热闹的习惯也算是自古以来。更不要说这种可以给人吹嘘好多年的热闹。
一帮当地老百姓看着一个好像铅笔一样的东西,把金黄的小麦从那辆叫“卡车”的东西里吸出来,然后装进那个好像巨大的铁粮斗一样东西里去,然后上面就会跳鬼画符,等跳出一个"200"的字样,那个短头发的新桥人就会让一个领粮食的撑着一个黄绿色的大口袋放在那个黑洞洞下面。然后呼啦一下子,那个大口袋就装满了。那个新桥人说,这是他们的两百斤,比当地老百姓的二百斤小,所以这次要给他们两千八百斤。
还贴出布告说,他们的量制是十钱为一两,十两为一斤。一钱为5克,一斤又是500克,两千斤为一吨。至于一斤是多少,他们就在旁边放着钢铁铸的权,不明白的可以去掂量一下。
这粮食放了两天,其实按照新桥人的说法,早就应该放完了,但是当地人没有多少大牲口,只能到处借骡子,借驴和车使唤,来来回回的好不热闹。
反正这样以来,新桥人也不是传说中的怪物了,反而是知礼,富庶之人,虽然他们穿衣打扮和说话有些奇怪。
这个事情当然被窦建德的文臣武将们看在眼里。这时候中书舍人刘斌也不得不向窦建德告罪。如果窦建德按照他说的,收粮食以作军粮,那么等新桥县的人一到,那么窦建德恐怕要立刻人心丧尽。可如今窦建德如实相告,不光没有失掉人心,还更得了一个仁德的称号。
并且窦建德在河间郡官寺附近设了几个收粮的铺子。这些得了粮食的农户,如果愿以官价卖给夏王,介以“肉好”付账。(肉好是一种足重的铜钱)这样一来,窦建德不光有了名声,又充实了军粮。
看来他还是有野心的,历史上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去打幽州罗艺了。虽然这次他失败了,但是也让罗艺印象深刻。不得已,罗艺在公元620年降唐,赐姓李,官拜大唐幽州总管,
在补偿的粮食发完之后,新桥县的人并没有走,而是又发布了另外一个消息。而且这个消息是通过窦建德发布的。
新桥县打算雇人挖河和修路。
徭役挖河修路不新鲜,但是新鲜的是,新桥县雇人挖河修路不光管吃饭,还给粮食。出工一天,得粮一斤,或得布一寸。共招募约2万人,出工30天。同样,在布告上也标明了新桥县所说的寸是多少。
不过这上面有个补充条款,必须干足三十天才能得到足额粮食和布匹,如果半途而费,那么新桥县就要扣除一部分报酬。同时规定,来报名的可先领粮食10斤,夏王作保。如果对方领了粮食不来,那么不光追回粮食,还要鞭十下,新桥县也永不雇佣。工期过了寒露开始。
如果是真的,傻子才不去。
当天就有一大堆的人来报名,河间郡的书吏累的手腕疼,偏偏新桥县的人要求超多,哪儿人,多大,姓氏名谁,家里有多少人,全都要写的清清楚楚,比收人头税的人写的鱼鳞册子还要详细。
消息传回新桥县后,县委对策委员会的人总算感到了一丝轻松。这样一来人力资源就不缺了,可以顺利的开展滏阳新河,子牙新河,南排河,北排河等数条水利工程的和现在河流的连接工作了。而且,往任丘油田地区的简易公路也可以开工了。
这个后顾之忧没了,那么委员会的人,就可以安心的琢磨,怎么对付罗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