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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一路迤逦前行,每天走不了几里。这种诡异的行军速度,让化妆后来打探消息的幽州军细作们都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窦建德的大军到达莫县后,却突然扔下全部民夫,轻装向东,过平舒县后直接来到了运河边上,沿着大运河直扑涿郡。
“此僚倒也有些手段,沿永济渠攻我,其粮秣皆走漕运,倒是不怕我断其粮道。但此僚步骑仅三万余众,又无辅兵。想要攻我涿郡,却是痴心妄想。”得到细作的奏报后,罗艺在自己的节堂指画木图,将窦建德的意图一一指明。
“总管,可需故技重施?”薛万钧说道。
“窦建德上次吃过亏,其麾下王伏宝,刘黑闼等人并非不知兵之人,此番必然提前渡河,以防吾等。以我看,他们必在雍奴(武清以北)渡河。吾等当先趋雍奴,以挡此僚!薛万钧!”
“末将在!”
“领甲骑两千,并步卒五千以援雍奴。若贼兵势大,则甲骑驻于城外,贼若攻城,则沿城墙而走,以破贼后军!若贼兵无心征战,则以城外列阵,以步骑当面破之!”
“诺!”
翌日,薛万钧领兵出涿郡往雍奴。而罗艺也没有闲着,而是再次增加哨骑,沿拒马河而走,探查窦建德是不是声东击西。
事实证明,罗艺想多了。窦建德的三万精兵虽然加快了行军速度,其实也不过是没有民夫修路而恢复了正常速度而已。在加上没有带什么给养辎重,所以走的快。实际上每天扎营拔营,烧水做饭依然是按部就班,并没有快多少。
因为多了许多新桥县给立下的轨距,甚至还慢了一些。
比如到了一处扎营地方,兵士必须先挖厕所,拔营的时候,人畜粪便尿液需撒生石灰,然后以土掩埋。每到一处河畔,士兵牲畜所饮用水,须由新桥县随队防疫人员撒入净水药物(次氯酸钠),然后煮沸后方可使用。
而且因为沿着运河,大军的给养都是从河流上运来的,而且是一种没有帆的船运来的。
新桥县生产了一批热球机,然后在古人们中间选了些识字或者心灵手巧的人,然后告诉他们热球机怎么用,不是神仙精怪。这些热球机大部分都被装在了船上。一台35马力的热球机,大概能拖动70吨左右的货船在静水中行驶(在内河拖船中,每个马力大概是上水6吨,下水9吨,这里考虑到热球机的扭矩,所以取了一个两吨的值)。所以这三万人每天也不过一个拖船船队就能满足。
虽然窦建德的这三万兵都在乐寿往莫县(任丘)修的那条路上看见过往任丘油田方向去的工程机械和油罐车,但是依然对这种能让他们用的热球机非常好奇。要不是军纪约束,恐怕早就围着船老大问东问西了。
古代打仗就是那个套路,行军,扎营,然后打探消息,伐木造器械。不过因为是沿着运河,所以重型的云梯车,林冲吕公车,巢车等都是从水上运过来的。士卒们打造的,也就是一些辅助用篷车,长梯跟单梢炮,七梢炮这样的轻型器械。
等一切准备齐全,大将王伏宝终于率兵陈于雍奴城南门,准备攻城。
这么长时间,薛万钧的援兵早就到了雍奴。这时候他就在雍奴城头上看窦建德军阵。
作为一个沙场宿将,窦建德这次的军阵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都说围城围城,你窦建德的兵马虽然不多,但是围三阙一总该知道吧,你这把兵丁全放在一个门是为啥。
不过,这窦建德的披甲兵是不是太多了点。
河北民生凋敝,窦建德的兵大多以皮甲为主,将官和亲卫所着铠甲,也多以抢夺缴获为主。不然的话,上次自己也不会直接以数百甲骑破之。可是如今列阵于城下的,着兜鍪,身上有大块铁甲的兵卒足有千人。
这甲一片烂银之色,莫不是纸糊扎染,乱我军心?薛万钧心里开始犯嘀咕。但是如果用些纸甲来凑数,这三万人就想攻城?
且当他这千人皆为甲士!
“左右听令!贼军若登城,以强弓硬弩招呼,滚木礌石为后,务贼人一人登上城头!不能奋勇向前者,斩!”
薛万钧是宿将,治军严整,众人凛然受命。
不过他也知道一味强压不是正道:“贼兵虽三万众,然精兵不足。尔等在城头上只得撑个一时三刻,吾当以甲骑破之!”
说完他留下副将守城头,自领亲兵出城,往骑兵营寨去了。
薛万钧那边准备自然不必说。窦建德这边则在等待信号。
新桥县的信号。
付海伟和一帮县城的民兵战士目前在窦建德军阵东侧500多米的地方,和雍奴南门成一个60多度的夹角。一名民兵战士拿着一个小黑板,手旁边放着一个三角函数册子,正在计算射击诸元。
“咱们的瞄准镜上不是有估算距离的功能吗?我说付头儿,干嘛让我拿手算啊。”
“不光是你,以后我也得背三角函数,经纬度约数和经纬数弧度。”付海伟举着望远镜观察雍奴城头,“往后咱们没有GPS和北斗了,指南针,六分仪,等高线地图,手表和星光都得操练起来。”
算完射击诸元,三名炮手又把脸贴到63-1式瞄准镜的目镜上进行准确标准,调整高低机和方向机,确定炮身仰角和方向。
三门炮调整完毕后,从弹药箱中拿出炮弹,把C型附加药包卡在尾管上。
“预备!”付海伟举起了手中的红旗,一号炮的装填手把炮弹悬在了迫击炮口的上方。
“放!”
嘭~一声闷响,一发炮弹出膛。
这时候城门外的窦建德大营内,所有的马匹都已经拴好并且塞了耳塞和眼罩。士兵们则蹲在那里,张大嘴巴捂着耳朵。
轰~
声音并不太响。就好像一个没有完全释放出能量的雷声,一团烟雾在城门楼子上炸开。
63式迫击炮的100克装药并不能释放多少的冲击波,但是破片却在15米内均匀的播下死亡。雍奴城头上瞬间躺下去一片!
“试射命中目标!准备效力射!”
“预备~放!”
嘭~嘭~嘭的声音和城头上爆炸的声音开始循环!63式迫击炮的射速是30-35发/分钟,也就是说,熟练的炮手可以一分钟打出30,三个炮组一分钟90发炮弹。新桥县的民兵稍微差点,但是,一分钟5发炮弹是没问题的。而且这种普通的杀爆弹,从引信到底火到炸药,对于新桥县的化工水平来说,太小儿科了。
付海伟他们现在打的,就是新桥县自己做的炮弹!
三分钟内,各个炮组打掉了半个基数,90发炮弹落在了雍奴城的城头和城墙内。虽然这个夯土城墙并没有被炸的坍塌下来,但也已经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差不多了。”付海伟从望远镜里看着城头,拿起了手边的对讲机。“洞两,洞两,收到请回答!”
“洞两!?”
“洞两!?”
“老窦!”
“啊!?哎?”已经在车驾上看傻眼的窦建德才想起自己手里攥着对讲机来。开打前付海伟给他说好了的,他是洞两,付海伟是洞幺,到时候手台联系。
他手忙脚乱的捏住手台,然后想了想才按住通话键。
“洞两收到,洞两收到。”
“炮击完毕,你们可以攻城了,洞两!”
“洞两明白!”
放下对讲机,窦建德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他对新桥县的所谓炮击有个心理准备,但是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但是仗还是要打的,他努力挺起胸膛,冲自己的亲兵吩咐一声。
“擂鼓!举旗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