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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的这个反应并没有出乎新桥县人们的预料,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自量力而且刚愎自用的废物而已。所以对于他的表现,已经得到过提醒的裴宣机依然镇定自若的对这位大郑皇帝以使节礼仪告辞,然后赶往江淮杜伏威,辅公佑的地盘去了。
对于隋末的这些反王们,新桥县是有一本帐的。他们根据历史上他们的表现和来到隋末之后,这些反王的名声,给这些人分了三六九等。
其中老窦自然是第一等的合作对象,李唐算是潜在的合作对象,萧铣是个委任个小官儿的对象。
以上算是正面评价的对象。别的,杜伏威,辅公佑,林士弘是可以放过的对象,李子通,徐圆朗也差不多这个意思。其中徐圆朗已经在河北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培训,发觉这人虽然迷信,但是不是没本事,目前正在农政司下曹当一名判官,干的还不赖,自己也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至于再剩下的,就不是什么好鸟了。
首先,朱桀这个吃人肉的,县城的意思是直接剥夺此人的人类资格,以畜生论处,这也就有了鞠敬伟的所谓活的大体老师的说法。
剩下的,刘武周,高开道,梁师都,都是必杀的目标,属于投降都要明正典刑的那种。
至于王世充和沈法兴,则要看一下表现,如果识时务,那么不是不能放一马。
所以,王世充在这个问题上,回答错误。
当然,他一时间还死不了,河北目前正在准备夏收和玉米的播种,暂时顾不上他。
而这个时候,两路探亲队伍中,李唐的那一支已经进了河北地界了。出井陉后,平阳公主和萧瑀的车驾沿冶水东去,至平山汇入滹沱河后,改乘渡船进入大运河北上。因为这时候洛阳还在王世充手中,所以他们是没法直接从黄河乘船过来的。
出井陉沿冶水东去的时候,平阳公主一行人就见识到了裴寂从裴宣机嘴里掏出来的一项河北的神奇存在——无帆无桨,却逆流而上的快船。
当然不是蓝色系列实验船,而是直接给当地人用的热球机木船。这些35马力的玩意也就在水面上拉上几个小木船,一般装的满满的全是初选的矿石。
但即使是这样,几个船把式就能运着百万斤的东西在河面上来去自如也十分让人震惊了。所以在看了几次在河面上来回的热球机拖船之后,平阳公主终于忍不住了,让自己的亲信去问一问船把式这些船的奥秘。
去问的人是马三宝,他本来是平阳公主的家僮,平阳公主起兵后,他先是说服了何潘仁投降,又替公主招募兵马,立下了不少的功劳。现在他已经是左光禄大夫,但是却依然以平阳公主奴仆自居,鞍前马后。这次平阳公主往河北,他自然也跟着来了。
作为一个巧言善辩的人,马三宝从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教九流什么都能糊弄到一块去。不过这次面对那个挺胸凸肚的船老大,马三宝却吃了个闷亏。
开机器船在一帮船老大中间,是个非常有面子的事儿。因为笨蛋点不着热球机,热球机出点小毛病,笨蛋也不会修。所以在黄河以北,运河上下跑船的船老大们无不以能开热秋机船为荣。
不仅仅是荣誉的问题。会开热球机船,就能到新桥县去见识一下,能领光华券,能拿光华券买好多只有新桥才能用的东西。还能在新桥借钱买船,就是这种热球机的船。买这船的钱直接靠给新桥拉货挣钱还账,只要拉够了新桥县先生们要的矿石或者别的什么矿物的总吨位,那么这艘船就是船老大本人的了。
大河上下,运河南北,靠水吃水的人们都拎的清,一艘热球机船是个什么价值。别人挂帆,摇橹,划桨,拉纤,累的臭死还拉不多少东西。自己往煤气炉子里塞上一簸箕焦炭,热球机的突突声一响,钱就跟刮大风刮来的一样。
马三宝倒霉催的问了这么一位。人家正在码头上指挥一帮纤夫和撑篙的把木船用缆绳和自己热球机船拴在一起编船队,马三宝上来问东问西,不被人家撅回去才怪。
所以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船老大直接急眼了。
“你这人恁的啰嗦!这是什么时辰了,我还要紧着给新桥的先生们拉货。你却在这里夹缠不清的问来问去!我却怎么知晓这船怎么自己跑的!老汉我只知道这船吃炭!若能说出个子丑寅卯,老汉早就成了新桥县里的先生,还用在这里撑篙!”
马三宝被气的噗啊噗啊的直喘粗气,不过他也没办法,只能照实跟跟平阳公主说。
听马三宝解说一番,平阳公主也只能叹气道:“是我想岔了,烧炭便能让这船无风无桨而动,其中必有不传之秘,也必有天赐智慧之能工巧匠制成,这种上追公输之能,岂是凡夫俗子所能了解的,三宝不必自责。待到河间,向太皇太后请安后,再做计较。”
众人至平山转入滹沱河后,船只亦由热球机船拖拽。平阳公主很好奇的登上拖船观之,只见船舱中一个黑咕隆咚的家伙正在吭哧吭哧作响,两个大轮呜呜之转。船老大只管往里填炭,却实在说不出这机关是如和驱动的。
平阳公主很是失望,不过在船只过了饶阳,进入河间郡境内之后,平阳公主就再也不对热秋机船感兴趣了。
她看到了更加感兴趣的东西。
滹沱河西岸到漳水之间的平原地带,是河间郡农业最发达的地区。新桥县雇佣当地农民开挖本地沟渠之外,还将滹沱河,漳水和沟通了起来,在工程机械的帮助下。清淤子牙河,开挖南排河和北排河。利用挖出的河泥肥田,在三河之间共得水浇地100万亩左右。如今这些农田上,都已经是一幅繁忙的景象。
种的全是麦子,沉甸甸的麦穗一眼望不到头,微风一吹,就好像金色的波浪。这个景色让站在船头的平阳公主心旷神怡的同时又深感忧虑。
就跟裴寂套出的话一样,河北已然大治。
不过平阳公主毕竟是平阳公主,在感慨完之后,就已经开始仔细的观察河北地的农业墒情了。
关中自汉开始,就已经开始种冬小麦了,所以平阳公主对麦子这种作物并不陌生。但是仔细观察一下,她还是能看出,河北的麦子跟关中的麦子明显不一样。
首先是矮,非常矮。关中麦种出禾大概两尺1寸,但是这里的麦子居然只有一尺有余。
第二,密,非常的密。平阳公主做为带兵打仗的人,对于数字是很敏感的。她虽然不太看得懂河北目前的大田,但是从观感上,她能很容易察觉出中间的差距来。用点兵术数一下后,平阳公主得到了一个有些惊悚的结论。
关中一亩麦子,大概也就是12000株,但是河北一亩地怕不是有20000株麦子!
这是怎么做到的?土地墒情肥力有限,种这一年麦子后,好地岂不是要变成了恶地?
很多地都已经开镰了,在地里辛勤劳作的农户到处都是,这些农户居然手里都拿着寒光闪闪的铁制农具,而且看他们割麦时的轻松样子,手中镰刀的材料怕是很好。
而且,平阳公主又一次看到了她无法理解的东西。
那是一个由三匹马或者两头牛拉着的一个由六根长木条组成的巨大轮子,大概有6尺多长。这东西下面有一个看不清楚的机关。当马匹或者两头牛拉着在麦地里行走的时候,麦子被那个木轮压倒,然后不知为何,便被割下,然后在底下的机关中被捆扎完毕,吐了出来。后面跟着的牛车或者驴车,便把那捆好麦子放在车上,半刻不到,数亩地麦子便已收好了。
怎么做到的?!一个巨大的问号压在平阳公主的心头,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