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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共和法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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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谯郡,谯县东陵寺。

    这是一座建于东汉灵帝时期的寺庙,据《三国志》记载,汉中平四年(187年),曹操受到权贵排挤,由济南相国改任东郡太守的职务,曹操谎称有病辞官回到家乡,在谯县(今亳州)城东50里筑精舍,“春夏读书,秋冬狩猎”。这基本上就是东陵寺的来历和前身了。至于什么时候由曹操孤堆变成寺庙的,已不可考。在解放后,这里的寺庙也早已经被拆毁变成了一所学校。

    但是在公元620年,也就是共和2年,这里还是一座封土台高就有十米,占地好几平方公里,金碧辉煌的大型寺庙。庙前松柏数人报不过来,看上去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寺庙有高塔,有大殿,日日香火不停,禅唱之声不觉于耳。各路居士和供养人负责寺庙洒扫,火工,耕种。比丘们只管打坐参禅和开坛讲经,要不就是整个谯郡云游,化缘求布施。

    当然,最多的还是放债收债,以及催租。

    整个谯郡周边,大概有十之四五的土地,乃是东陵寺所有。沿涡水的所有上等水田,几乎都是东陵寺的寺产。

    东陵寺就是靠着放贷和大量的寺产,役使佃户和净人,让东陵寺的上千僧人比丘,过着奢靡的生活。

    宝殿中三世佛金光灿灿,近前一看,乃是铜铸,又以松石,金银装饰,端的是宝相庄严。

    但是这里又有多少民脂民膏呢?起码这些宝相庄严的铜佛像们是不知道的。而在下面叩首供奉的比丘僧们,又不屑知道。

    不过这份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在几日前,被一纸告示给打破了。几个自称黄淮总督府下联合巡检司的人来到了这里,然后贴上了一张大大的告示。

    内容很简单,七日内,总督府下属太常院主簿将到此给东陵寺的比丘们考试。考试不合格的将被还俗!另外,总督府民政曹的判官们将来清理东陵寺的庙产和土地。

    这一下,整个东陵寺的比丘们立刻群情激愤,一个个早就忘了佛祖的贪嗔痴三戒,一个个口吐芬芳,摩拳擦掌,打算给这个什么劳什子总督府一个好看!

    这之后的几日里,一帮比丘进进出出,带着绢帛,铜钱等物奔向各处。又有各处的信徒和附近的几处大盗,蟊贼来至东陵寺,一时间香火兴盛的东陵寺乌烟瘴气,各处强人喝酒吃肉,肆意喧哗,让整个东陵寺不像寺庙,倒像贼窝。

    其实,本身就是贼窝也说不定。

    七日后,一个穿着青色直裰,戴着褐色僕头的骑马汉子来到了人声鼎沸的东陵寺庙门口。远远看去,在高高的阶梯上,寺门旁边的那则告示已经被撕了个七零八落,而从这些进出庙门的人身上看,这怎么也不像个等待考试,并且准备交出寺庙田产的样子。

    来的那个汉子冷哼了一声,拨马就走。

    下午申时,在谯县的官道上的,一堆黑甲兵士像一片乌云一样卷了过来。看上去有两百甲士,三十多骑兵。

    “校尉!前面就是东陵寺了!”上午时分来此地的那个汉子已经换了一身装束,黑蓝色的半身钢铠,后腰上挎着箭囊,马鞍左侧插着弓袋,右侧的鸟翅环上挂着马槊。

    被称为校尉的那个人装束和那个汉子差不多,就是在钢制头盔正面缀着两个括号一样的东西,中间是一颗铜星。

    “步军正面守住寺门,骑兵出左右,兜住寺庙周围,不要走脱一个!”

    一众四分之三黑钢铠甲的步兵们举盾上前,持弩者居后。持步槊者列两侧,以鹤翼阵堵住了东陵寺正门。

    正门堵住之后,那校尉挥了挥手,刚才那个骑兵汉子立刻控马向前。

    “呔!东陵寺的僧人听着!尚书令窦公建德钧令,你们可曾晓得!若已晓得,为何不开寺门出迎!”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一个大和尚出现在了东陵寺正门上方。

    “本寺乃方外之地,如何能听俗世号令?众位可速速离去,莫要搅扰了本寺清净,若永坠阿鼻,岂不惜哉。”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等胡僧,自天竺西来,不事生产,专门搬弄是非,哄骗愚夫愚妇,大肆敛财,兼并田土!贪嗔痴三垢俱全!还说什么佛门清净地!劝尔等速速出寺,自缚于庙前。圣人仁慈,当给尔等一条生路!”

    那大和尚又是一声佛号,这次连解释都不解释了。

    “众位定要犯我沙门,吾等也只能金刚怒目,以护我佛门周全了。”

    话音刚落,整个东陵寺的墙上,刷刷的出现了一堆光头。这些光头一个个盘弓搭箭,有的还穿着铠甲。

    “校尉,这些贼秃居然还有甲胄,不是说大部分僧兵,都去荥阳了吗?”

    那校尉冷哼了一声:“沙门无尽藏院的金铜之物,哪有那么容易全搬空的。新桥的先生们说了,这佛门自鲜卑魏起,至今积累资材足有200余年,有这些兵器铠甲又算的了什么。不过要想靠这些阻挡天兵,真是不自量力!弩兵射住阵脚,盾兵步槊与某向前,破他贼窝!”

    在号角声中,河北军这两百人大踏步向前,竟是要直接攻寺!

    院墙上的贼秃们心中暗喜,虽说你河北军兵甲犀利,但是看上去也就两百人,再说自己有砖墙依托,大门不光木质厚重坚固,甚至还有大量铜钉加固。这两百人就来攻寺,岂不是自寻死路!

    一帮贼兔各自盘弓,想要等这些人离近了,就要放箭,先挫对方锐气。

    可惜,这帮人不太清楚河北军这些弩兵的厉害。这些河北军逼近到百步距离后(普通弓箭有效杀伤也就是五十步),直接端起共和二年式军用弩,冲着院墙上直瞄。

    东陵寺封土高大,但是正面寺院墙并不宽,整个寺庙是长方形结构。河北军八十名弩兵排了两队,就直接覆盖了整个正面院墙。

    领队的校尉手中红旗一甩,已经选好目标的河北弩兵们扣动扳机,一箭射出后,看也不看战果,立刻后退蹬弩,拉开弩舷,将第二支箭放好!

    因为蹬环和拉杆的存在,共和二年式军用弩的上弦速度比一般的弩快的多,而且因为压箭片的存在让箭不会掉下去。所以装填和射击速度并不比弓慢多少。所以在小规模战斗中,弩手们光用两段射,也足够压制这些乌合之众。

    墙上的贼秃没想到这边的弩这么厉害,上来就栽下去好几个,剩下的也立刻缩了回去。河北军立刻向前,直接冲上台阶,来到了庙门口。

    这时候,虽然河北军有盾牌手在前,如果和尚们不计伤亡,从院墙上向庙门放箭的话,确实能有些效果。奈何这些人毕竟是乌合之众,在飞蝗版的弩箭中,这些贼秃并没有人敢露头。

    其实也没必要啊,这帮人又没有攻城器械,半掌厚的大门这些人又推不开。

    然而,一个明显是个头目的河北军走了上来,从后背上摘下了一个古怪的管子指着大门的门闩部分。

    呯的一声响,大门上木屑纷飞,居然出现了一个豁口。

    只见那个人不慌不忙,继续用那个管子指着门闩,又是好几下呯呯的巨响!门闩已经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了。

    拿着M870***的那名军头撤到一边开始给枪装填弹药,配***用来破门是让河北军接触热兵器的开端。这些寺庙的大门虽然厚重,但是门闩也就是那么回事,00号鹿弹多打几发,基本上就没法承重了。盾牌手们合力一撞,大门吱吱呀呀的就开了。

    盾牌手举盾挡住了寺门里射出来的弓箭,盾牌手后面的弩手们向里面连射数箭,把正面的贼秃和强人射倒,然后弩兵们立刻向前向两侧掩护,弩兵们跟上,再向两侧乱射一通。

    在庙门这儿形成了一个突出部,共和二年弩的强大穿透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便是有一两件铁甲都是被射穿的待遇。而那些穿着钢铠,举着盾牌的刀盾手,对贼秃们的弓箭没有任何反应。

    贼秃们只能扔下弓箭,呐喊一声顶着箭雨冲了上来。

    弩兵们再射一轮后立刻后退。在盾牌手后面,持槊步兵们以二龙出水的架势,列阵逼了上来。

    板甲钢铠士兵跟一群无甲或者皮甲,撑死有些劣质细鳞甲的匪徒们短兵相接后,基本上就没了悬念。这些持槊步兵们根本无视那些贼秃和强人的刀矛,就是看准对方,直接一个突刺,解决战斗。然后转头去找下一个。

    东陵寺的这些乌合之众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在这些蓝钢罐头面前败下阵来,开始做鸟兽散!河北军的士兵们立刻分散开,数人一个小队,开始清理寺内房舍。

    那个骑马的校尉和背着***的队正都进了庙,发现一地的尸体后,那个校尉不由的感叹了一句。

    “这是何苦呢。”说罢,手中钢槊一摆,将一个尚未死透的,连头都未剃的强人刺死。

    “报!”一个步兵跑了过来,“校尉,众贼人欲从后门逃走,以被我马军堵住!另有一众贼人躲入后方大殿内。”

    话音刚落,又一个士兵跑了过来。

    “报!校尉,寺内发现了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