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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棱,字长威,无为县襄(今安徽省芜湖)人。隋炀帝即位后,授予陈棱为骠骑将军。大业三年,升任为武贲郎将。大业六年(公元610年),他领军出师流求,获胜而归,授封为右光禄大夫,仍任武贲郎将。辽东战役,他护帝有功,升迁为左光禄大夫。次年,隋炀帝又征讨辽东,他留守东莱,率军平定了杨玄感黎阳叛乱。不久,他又率军攻破孟让,凭战功晋升为左光禄大夫,赐给爵位信安侯。炀帝巡幸到江都宫(今扬州)时,他率兵围剿李子通,获得大胜,授封为右御卫将军。大业十四年,禁卫军在江都发动兵变,隋炀帝被缢杀,宇文化及主政,命他守江都。他进入江都后,感念隋炀帝的昔日恩德,召集部众缟素举哀送丧,将其改葬于吴公台下。后来,他的守地被李子通攻陷,他投奔杜伏威,但杜伏威忌恨他,不久遇害。
不过历史上并没有记载遇害的时间,所以杨征才会问杜伏威这个问题。
陈棱有多忠于隋炀帝这事儿放在一边儿,杨征也不在乎这个。他正经在意的,是陈棱攻打流求的过程,以及在远征流求的时候,发现了钓鱼岛这个事儿。如果发现了钓鱼岛,那么这里距离琉球群岛就不远了,然后沿着琉球群岛向上的话,就能够抵达日本列岛的九州地方。
县里从天津出发,从渤海直奔对马海峡的航线已经摸清楚了,在日本海里捕捞三文鱼也已经有数次了。但是南方航线一直没有开辟。而在隋朝时期,真正的具有领兵渡海作战能力的只有两个人。
第一就是陈棱,第二和陈棱一起远征流求的张镇周。目前张镇周在关中李唐处。而陈棱算日子的话,已经在杜伏威手下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杜伏威害死。
新桥的海洋事业一直在稳步的推进。红色系列蒸汽船虽然在排水量上不适合往太远的地方去,但是在大陆东南沿海进行物资和人员运输以及航线开辟等业务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目前有一个状况就是没有能领兵渡海作战的土著将领。张亮确实能率领水军,但是他毕竟是内河水师,跟海上是两回事。尤其出了渤海之后,东海和黄海上可就没渤海这么好脾气了。
征服日本列岛和开发金瓜石金矿都在新桥县的中短期规划内。但是这两个地方不可能靠新桥本身的现代人来干,必须有足够的古代人参合进来。虽然在河北,新桥一呼百应,愿意去日本列岛开拓的人不少,但是能渡海的将领最好还是能有一个两个的。
杜伏威一来,杨征突然间想起了这个事儿。历史上陈棱是619年八月左右投奔的杜伏威,也不知道杜伏威这时候是不是把他害死了。
如果已经害死了,杨征打算让杜伏威下去陪葬。
杜伏威有些不明就里,不过杨征脸上焦躁的神色可是做不了假的,杜伏威心里一翻个,不由的暗自揣测。
此人问陈棱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给狗皇帝重新下葬吗?
想到这里,他抱拳说道:“陈将军正在丹阳。当年他为皇帝下葬之忠义,杜某也是十分佩……”
他没说完就被杨征打断了。
“杜总管请你回丹阳一趟。带陈棱将军来!”说完杨征又冲张亮说道:“张将军,派人通知码头,调一艘蓝色蒸汽船,随杜总管一起回转丹阳。”
张亮干劲站起来:“属下遵命!”
杜伏威有些发懵,这个人是干什么的?这节度使在这儿呢,怎么他发号施令起来了,他有些迷茫的看向萧瑀,却不想萧瑀更加直接。
“杜总管请吧,陈将军到此,万事好说!”
杜伏威一脸懵逼的走了,萧瑀不由的问道:“征南将军,陈将军可是有大干系吗?”
杨征点了点头:“不瞒您说,县里有一件非常要命的事情要着落在陈棱将军身上。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您多包涵。”
“无妨。可能给萧某讲一下吗?”
见众人都一脸好奇的样子,杨征决定大概的说一下,也算是进行一下科普。
“县里的钢铁工业大家都见过了吧。”
众人纷纷颔首,岑文本还赞叹了两句。
“其实呢,县里的钢铁工业现在受两个条件困扰。第一是铁矿石问题,第二个是做合金的炉料问题。”
“铁矿石大家都知道,怎么说呢,咱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其实是没什么好的铁矿石的。含铁五成以上的铁矿石,只有大冶有一个大的富矿,在海南岛,也就是现在的崖州有两处富矿,在宣化郡有一个富矿。其他的铁矿,均为含铁三成的贫矿。”
众人很惊讶,其中萧瑀不由的开口问到:“为何如此啊?想我九州八荒,居然没有这铁矿吗?”
杨征不由的一摊手:“这是地球妈妈的事儿,谁也没辙,不过没关系,宣化铁矿和崖州的那个田独和石禄铁矿足够用上几十年。等到时候,整个地球上的铁矿石都是咱们的。”
“所以现在比较紧迫的其实是其他的合金矿藏,其中比较重要的一项,就是锰矿。”
说着,杨征在一张纸上写了个锰字。
“这东西能让钢又硬又韧,用来做犁头,还有现在正在做的火车的钢轨等,是离不开这种东西的。只不过,这东西在咱们河北几乎没有,想要开采,需要到岭南了,在岭南的大山里。没有好的道路,开采了也运不出来。”
“那陈将军……”岑文本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里!”杨征随身带着一张小地图,他指着日本列岛九州和四国等部分说道,“这里有锰矿,而且能水运。不过现在上面有些原住民,”
“倭国?”萧瑀一愣,“老夫记得,彼处于大业三年遣使者入朝,其国书曰日出处天子至书日没处天子无恙,先帝不悦,谓鸿胪卿曰:蛮夷书有无礼者,勿复以闻。彼处便有这‘锰’矿石吗?”
“嗯,就是他们那!他们还处于部民制时期,也就是咱们西周时期那种情况呢,而且他们没有文字,也不会冶铁。有这种矿石他们也没用。”
听到这儿,萧瑀眼睛眯了起来:“无礼而侮大邻,可亡也。”
杨征吓了一跳,萧瑀这句话出自《韩非子》,原文是“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意思很简单,犯了这些错误的小国可能灭亡,但是还有一种说法是——可以去灭亡这些国家。杨征刚说完日本列岛上有什么,萧瑀就来了这么一句,显然不是说这个国家犯了什么错,而是在给灭亡倭国找借口。
杨征突然觉的这时候的古人比自己这帮现代人可怕多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陈棱确实没死,或者说杜伏威还没来得及杀他就被另外一件事儿给吓着了。陈棱在投奔杜伏威后,很是寄人篱下,战战兢兢了一阵。不过到了共和二年五月的时候,杜伏威又开始把他敬若上宾了。
很简单,裴宣机带着突厥处罗可汗的脑袋传檄天下,杜伏威再蠢也知道这个依然奉大隋为正溯的河北有多能打了。
起码杜伏威觉的自己打不过,他善待陈棱也好,跑到扬州来做姿态也好,就一个目的,想投降,或者说,想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如果是其他的政权,杜伏威也就真的招安了。奈何,新桥县从来不信这个邪。
所以杜伏威得到的仅仅是,他可以自己拿些金银细软,然后带着自己的亲信义子什么的,带着荆襄节度府的书信,回转章丘老家。落籍后,能分二十亩地。
杜伏威当时脸色就变了,不过他比李子通强的一点是,杜伏威还算比较识时务。
落籍,分地,等于对方真的把他当个老百姓看,而不是一路反王。这虽然让人恼火,但是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了,河北真的懒的给他来个斩草除根什么的。
而且他得知李子通也是这个待遇后,不由的自嘲般的笑起来。
“想不到我杜某也有回乡务农的这一天。”
“义父,这河北军,果真让我们回乡务农吗?”站在他旁边的是自己的义子王雄诞。杜伏威投降,江淮军解散,他本人回乡务农的消息传开之后,他的三十多个义子皆离他而去,身边只剩下王雄诞一个。
“雄诞,你弓马娴熟,又有勇力,陈棱在江淮募兵,你为何不去投军,反而留在我身边?”
“义父,孩儿这些年杀人无算,早已心有戚戚,如今您回乡务农,孩儿自当适逢左右。”
“你这呆鸟。也罢,且随我回章丘去吧。”
两人都是武夫,自然也不需要什么护卫。杜伏威遣散了奴仆婢女,又分了些钱财布帛与他们。自己和王雄诞带了些细软,揣了文书,离丹阳北去。
半路上,二人又碰见了同样被释放的辅公祏,只不过辅公祏换了一身道装,旁边立着一个道人。
“左仙长,杜某有礼了。”
“不敢不敢,贫道还礼了。”这道人叫左游仙,是个道士,算是辅公祏的好友。
“公祏,你和仙长学道,就不回章丘了?”
“正是。姑母尚在章丘,我就不能膝下尽孝了,还请你多多维护。”
“好说,当年偷姑母许多羊,自然要奉还的。”
说罢,两人相对大笑,声震四野。
共和二年冬月,杜伏威归农,辅公柘学道,李子通行商。自大业九年起的江淮枭雄们,至此日,终于风流云散,不复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