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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武德四年,新桥共和三年,公元621年,农历七月十三。
这天晚上,李渊在两仪殿设家宴,包括太子建成,秦王世民,齐王元吉,长沙,襄阳,高密,长广等四位公主和驸马都凑在了一起。还有李神通,李道宗等宗室子弟,再加上李渊叫上的裴寂,陈叔达等武德老臣等,济济一堂,很是热闹。
更重要的是,李渊邀请了新桥办事处的叶梦麟夫妇三个。
从这个配置上,大部分的人就知道今天肯定有事发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渊提着银壶站了起来。众人正打算也站起来,没想到李渊反而让他们坐下。
“后天就是中元节,大朝会了。朕于此说个事儿,你们都有个准备,有个念想。”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懵逼,而叶梦麟反而多少有些预感。
李渊自己提着酒壶,在那里自斟自饮,三碗琥珀酿下去,这位年已半百,早不复当年之勇的帝王又有了那么一丝的威风凛凛的意思。
“元气肇辟,树之以君,有命不恒,所辅惟德。自大业七年起,天下板荡,至今已有十载。十年间,天地翻覆,倒载干戈,祸结兵连。各路英雄豪杰蜂拥而起,逐鹿天下。然黎民百姓有倒悬之苦,易子而食之惨祸,而天下终将一统。河北诸君北击突厥,勒石桑干,又平江淮荆襄,保境安民,实乃天下太平之兆,故将于三日后中元节昭告天下,除帝号,仍为唐王,奉大隋为正朔。”
“陛下不可!”裴寂当时就蹦了起来。
“朕意已决!裴监无需多言!”李渊说的斩钉截铁。
裴寂一愣,发现李渊居然真下了决心,一时间彷徨无计。他这个李渊的老兄弟都被斥退,剩下的一帮李氏子弟更加不知所措了。
李渊则继续往下说:“三日后除帝号,朕将传唐王位于建成,仍领关中,河东,陇右,巴蜀等地。建成继位,当励精图治,不负关中父老。”
“儿臣……”李建成站了起来,在那里咬牙切齿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挤出一句话来。
“儿臣领旨!”
祝福完李建成,李渊又提着酒壶指了指李世民。
“世民吾儿!”
“儿臣在!”二凤蛮兴奋的,他心说总算结束了,自己这下不用跟历史上说的那样杀哥宰弟了吧。
“汝兵法过人,有勇有谋,当辅佐世子,不得有误!”
“父亲放心!儿臣定当收复河西,封狼居胥,不让河北诸君专美于前!”
这根本就是答非所问,不过这让李渊很满意,自己英武的二儿子看来要以冠军候为榜样了,这倒不错,兄友弟恭虽然不奢望,但是各有所展也是很不错的。
该说的说了,叶梦麟趁机站了起来,高高举起一碗酒:“为唐公贺!”
李渊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也举起酒碗:“为天下贺!”
李渊这样表态了,一帮李氏子弟和近臣们也只好举起酒碗:“为天下贺!”
“哈哈哈哈!好!诸君饮胜!”
剩下的就是胡吃海塞时间,更是有些宗室子弟凑活到叶梦麟跟前来,痛痛快快的说些生意方面的事情。河东柳氏跟京兆杜氏几个家族已经吃了螃蟹了,感觉很好。他们也想恰,奈何是宗室,如今李渊一个退位,啥问题都解决了。
有人痛快了,自然就有人不痛快。太子建成就是个那个不痛快的代表人物。好好的太子变成了世子,等着到手的皇帝变成了见鬼的唐王。
所以李建成同学很是郁闷,多喝了几杯。在席间当场失态,而且大吵大闹着要跟叶梦麟比射箭!
李渊半是心疼半是懊恼,自己的大儿子就因为一个太子而如此失态,但是转念一想又感慨自己也是时也,命也,运也,然后就不懊恼了,赶紧让霍永恩跟齐王李元吉一起送太子,太子妃郑观音带着安陆王李承道爷赶紧告退,跟着太子殿下去了。
等太子的车驾进了玄德门,来到承恩殿前,从车驾上下来的太子殿下哪里还有半分酒醉的样子!
太子左卫率韦挺和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已经顶盔贯甲,整军完毕。两千长林军已然准备妥当,太子六率也已经集结完毕。
有人替李建成穿上铠甲,又有人牵过一匹马来。李建成翻身上马,从自己肋下抽出一把剑来!
向玄德门一指,太子六率和两千长林精锐,已经浩浩荡荡的扑向城门。
……
太子在宫中起势,在皇城中自然也要有人配合,不然就成了无根之水。万一这边短时间拿不下宫城和两仪殿,那边南衙府兵先起来了,李建成就算毁于一旦了。
想要让南衙府兵们耳朵没有那么灵,而且不会第一时间去呱噪,最好的办法即使给南衙府兵们一个深刻的印象,让他们自己去自相残杀,先栾城一锅粥再说。
负责这件事的,是李建成的铁杆,河北的死敌,左翊卫大将军罗艺。
这位大将军自从河北打崩了突厥之后,他现在处于一种半失业状态。而且对于河北来说能给河北找麻烦,就是最大的愿望。
谁让这帮人二话不说抢走了琢郡呢。
对于初唐年间,调动府兵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当时的十二卫组建的时候,是继承北周的旧制,上番宿卫这种事情,是每个折冲府轮流着来的。这样有个结果就是所谓的十二卫大将军领兵出征还好,要是打算在长安城里干个什么坏事儿,那么府兵是指望不上的。因为你麾下的府兵,有可能连认识你都不认识。
罗艺呆在长安这些年自然没有醉生梦死,要说他的党羽有多少不好说但是安插到做左翊卫大将军的各个要害地方,那是没问题的。
所以在李建成的信号到了之后,罗艺当即砍了一个一直跟他呱噪的府兵校尉,率领已经被自己亲信控制的七七八八的一千二百府兵从府内杀出,一瞬间就冲进了仅仅一巷之隔的左骁卫府。
左骁卫府门口的宿卫兵卒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左翊卫的人射倒在地。
今日正在府内当值的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刚听见外面有动静,正要吩咐人去看一下,就发现大门被撞开,一个顶盔贯甲的人手持布槊而来。
“罗艺!?你要干什么?!”长孙顺德大惊。
“来送长孙兄上路!”罗艺狞笑道,一抖手中长槊,当胸刺来!
一身便服,赤手空拳的长孙顺德只能抡起手边的一个胡凳抵抗,然而他本身武艺就比如罗艺,如今手无寸铁,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更加不是罗艺的对手,只几个回合,就被罗艺挑开胡凳,一槊刺入咽喉,登时气绝!
长孙顺德既死,左骁卫府兵只得束手就擒。罗艺先以高官后禄许之,后又言众府兵,杀身旁人做投命状!
一言既出,左骁卫府兵皆成疯狗,互相砍杀,唯恐为别人所乘!砍杀完毕,罗艺得数百暴徒,遂领兵又抢入一墙之隔的左武卫大将军刘弘基处。
左骁卫府的情况,左武卫大将军刘弘基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但是罗艺带兵剿灭了左骁卫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刘弘基一边派人去左监门卫大将军樊世兴处告知罗艺所作所为,又命令全府兵着甲,准备据府坚守!
然而罗艺根本没去啃刘弘基这个骨头,而是在把他派出去报信的兵丁射死之后,开始放火焚烧左武卫府。而且罗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临近的左监门卫府也烧了。
被烧的焦头烂额的刘弘基和樊世兴带领着兵丁总算冲出了烧着的府墙,正准备结阵,给罗艺这混账东西一个教训的时候,皇城内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
“谁!谁在皇城内纵马!”樊世兴大吃一惊。
远远的,一条由火把灯球组成的长龙翻滚着到了跟前,定睛一看,来的人头发胡须卷曲,正是右武侯大将军安兴贵。在他左右两侧,具是着甲的胡人骑手和刀客!原来这位在控制顺义门之后,直接率领兵卒占了司农寺,抢到了马匹!在全是徒步的皇城内,一支骑兵几乎就决定了皇城内的局势!
“安兴贵!汝也要学罗艺作反吗?!”樊世兴提刀遥指安兴贵!
“樊将军说哪里话,安某可是大唐的凉国公,上柱国,右武侯大将军,怎么会作反?!”
樊世兴又不是**,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安兴贵在说废话。
“那尔等于皇城内纵马,意欲何为!?”
“何为?哈哈哈,樊将军。我乃大唐的国公,圣人被秦王并河北妖人所蛊惑,意欲除帝号,向河北投降!此大唐存亡之际,我能不管吗!”
“啊?!此话当真!?”樊世兴当场愣住,这个消息可太突然了。
“千真万确!樊将军,还不快快随我入宫,面见圣人!”
“这……”樊世兴脑内一片混乱,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刘弘基说话了。
“你这逆贼!除不除帝号,乃是圣人独断!你在皇城内纵马,罗艺擅杀长孙顺德,已是谋逆!樊将军,且不可听他妖言惑众之语!姓安的!还不下马领死!”
安兴贵脸色大坏,本来以为樊世兴就要屈服了,刘弘基这个老流氓又跳出来了。他刚要说些什么,一匹战马如闪电一般闯了过来!来的人一挺手中长槊,自刘弘基后背刺入,前胸刺出,将整个人挑起丈许,远远的摔了出去,当时刘弘基就已经不活了。
“兀那胡儿!”来人正是罗艺,“吾等就要攻打承天门!你在这里磨磨蹭蹭做什么!此时哪有人手在此处看守这些人!”
说完他冲左右大吼一声:“将此人绑了,关入偏殿!其他不跟吾等同进退的,一并关入!”
说完罗艺又对安兴贵吼道:“呆头鸟!莫在此处盘亘!速去平康坊!捉拿河北妖人!”
说完纵马而去,留着安兴贵在那里咬牙切齿!
“哼!且容你一时,来人,速去平康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