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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冯树冯老头来说,他眼下有两个比较闹心的事儿。第一个是钱总觉的有点不够花。
本来前两年还觉的自己比土财主还有钱,毕竟自己一年打那么多的粮食,一年能粜粮食能挣30贯钱。
可这两年吧,总觉的钱不够花了。
花生油和豆油都是必需品了,没油怎么炒菜吃。想要菜味道更好,你还得买味精吧,还得有酱油吧。你还得买点香料吧。没个八角,花椒之类的,煮个毛豆都不香。
一年到头了,你总得扯上些布,给家里人做衣裳吧。天天下地穿短褐,穿对襟,年关祭祖了,总得有套圆领袍吧。
家里养着猪,养着鸡。但是鸡是用来下蛋的,猪是过年的。你平常吃饭不能总吃粮食,总得隔断时间,切一刀子肉吧,还不是要去买。
去年家里买了头驴,老冯合计着,还是要攒些钱,等驴口大了,就换匹马。
他娘的,自己大儿子在大业年受了罪,落下一个木讷的毛病,本地团练上选材官,居然不要。老汉可是拿剩下的蓝钢钱穿了甲的,居然不要!
座钟是不敢想的,可一个闹钟总得有吧。虽然村上到整点就有人出来敲锣,可还是自己有个闹钟好。而且有牲口了,你总得套辆车吧。
总之,钱还是少,光靠种地根本不行。好在官家这几年光出徭役就给了好多的钱,不然自己连驴车都弄不起。
第二个让他觉得闹心的就是三娃子。
按照外人的说法,老冯家几辈子的文气全集中在三娃子身上了。今年三娃子十三岁了,也束了发,学校的先生给起了大号叫冯轩。他还跳了一级,不然按照他的年齿和入蒙的日子,还应该上四年级才对。(目前河北实行五年制义务蒙学)
三娃子还考上了初中,要到郡制度去读书了,还要住校。这初中据说就是新桥县的先生们教了,要做大学问的。而且也不免费了,要收学费。
老冯头有些不情愿,不是怕那几个钱,三娃子说自己学的好,有奖学金,根本不用花钱。但是老冯头觉的现在三娃子的学问已经不小了。会那么多的字儿,还能写信,能算账,口算的比原来的账房什么的那算筹算的都快。
老冯头觉的三娃子只要再读一年的那个社会实践科,然后就能去新桥先生们的工厂当学徒了。到时候定个亲什么也正是当时。
其实老冯想着让三娃子读完社科就成亲的,奈何问了里正,必须十七岁成亲,不然没的地分。而且要是让女娃子在十七岁之前成孕,县明府是要打夫家板子外加流放的。
为啥,因为女娃子十七岁才算长开,才能生娃。若是比这个小,生娃子会一尸两命的。
老冯从此断了让三娃子早早成亲的念想,但是又开始冒出个念头来——让三娃子纳妾。
总没有不让纳妾吧,而且只要买个比三娃子大几岁的不就行了吗?
奈何这个想法也满足不了了。他问了媒婆,又找了牙婆,得到的答案都是没门!
“现在女子一样精贵呢,都是成亲分十亩地,人家女娃子凭啥要给你家做妾!”那个已经改行,在一家纺纱的铺子里当帮佣的牙婆这样对他说。
所以,这给三娃子纳妾的事儿,就成了老冯的一块心病。
没办法啊,自己已经五十多了,还有几年好活啊。三娃子要去上初中,要是学的好还要上中专或者高中,甚至还有大学。这得多少年啊。要是自己就这么死了,看不见三娃子成亲生子,自己死了都闭不上眼啊。
这次碰见这个波斯胡人,老冯头突然想起了这个事儿来。
现在本地的女娃子精贵,没人当妾。那我买个胡人来不行吗?这分地需要登记造册,这胡人没有登记也没有造册,总不能也给他们分地吧。
对!对对对!是这个道理!给三娃子买个胡姬当妾就行了!
所以,老冯头三言两语就把话说到了这个方面。
他想到了,旁边的几个老农也被启发了。那个叫孙木凳多少有些愣,他刚想张嘴截胡,就被旁白的一个老农给捂住了嘴。
“木凳你莫喊叫!今年有一个胡姬,明年就能让他多带胡姬。你要喊叫了,让那波斯胡坐地起价,老冯能去骂的你出不了门。”
旁边的人压低了嗓音用新桥话说道,这新桥话还是跟儿孙辈学的,这波斯胡学的洛下音,定然听不懂。
老冯头在那和那个波斯胡嘀嘀咕咕了一阵,然后双方说不清楚。老冯头干脆冲几个人招呼了一声,干脆把这个波斯胡直接领村子里去。
那个波斯胡也是大胆,就这么牵着骆驼,跟着老冯头他们去了。也得亏老冯头他们都是老实百姓,要是有些歪心思的,这波斯胡被人剁了都没人知道。
那波斯胡在外面等着,老冯头回到家里,搬开自己炕上的炕柜子,掀开草帘,露出了一个小板儿来。
掀开板,下面是一个坑洞,里面放着一个坛子。
老冯头把坛子抱出来,拿出盖,把封着的毛边纸撕开后,又从里面拿出一个防潮的白灰袋子来。
白灰袋子下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元。
这里面一部分是新桥县采用新式分银炉之后生产的标准一元银币。含银率0.925,另有0.075的铜来让整个银币保持硬度。这种银币的一面是个大牡丹花的图案,然后包围着两个“壹元”的字。而另一面则是一个带齿的轮穿着带子,还有麦穗的边,中间围着一个火把。火把下面写着“1元”的字样。再下面,则写着“人民银行共和四年制”。这银币的直径是五厘米,厚度2.86毫米,基本上就是后世50g熊猫纪念银币的规格。
还有小的,图案变成了月季花,汉字也变成了“壹分”,另外一面依然是火炬图,只不过齿轮图放不下了,只有麦穗环绕。重量则是5克。
这两种银币目前是新桥发行的大面额货币的主力,兑换比率是一个壹分银币换100文,是个壹分换壹元。新桥最终还是取消了发行含银2.5克的超小银币的打算,因为那样照样会浪费铜和铅,而且20进制多少用起来麻烦。所以最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上一章写错了兑换比率)
至于黄金,很抱歉,除了金首饰外,目前新桥禁止纯黄金流通。自从开采寿王坟铜矿和鹰手营子矿区,以及丰宁银矿一来,新桥黄金储备量已经上升到了六吨。
这个年代的金银比例太过夸张,甚至有白银比黄金贵的破事儿。所以新桥在增加黄金储备的同时,并不准备生产金币。
老冯头从罐子里拿出了一沓银元,数出了十多个之后,又放回去两个。然后又一咬牙,从坛子里又掏了好几个小银币。
这年头,长安西市上卖人的人牙子一个奴婢才七八贯钱。老冯头觉得多给几个银镚子就很看得起他了。
不过那个波斯胡却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他说妮阿蒂是他的侄女,不是婢女,是受过良好的养育和一定的文字教育的。七八贯钱是不行的,要二十贯钱。
老冯头自然不答应,双方拉拉扯扯的讨论了半天价格,那波斯胡说了这一个要求。
要是老冯头能帮他找来河北这边的特有的宝物,比如丝绸,瓷器什么的,他就按照老冯头的价格,收他十贯钱。
老冯头琢磨了一会儿,说了句你等着,然后又跑回了家。
那套雪白的瓷器是祭祖的,老冯头从上面的一个箱笼里,翻出了一个厚纸盒子来。打开后,里面是一套淡青色的玻璃酒具。
这玩意儿是去年漳河发水的时候,他儿子上大堤扛麻袋最多换来的。老冯头在河间郡的时候见过这东西在大市场里摆着,大概要卖个三四贯钱。
这波斯胡想要宝物,这个能不能当宝物?!
看见那一套由一个透明的淡青色酒壶和四个高脚杯子组成的酒具后,阿贾德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没看错,就是淡青色的,透明的玻璃,这比自己贩来的破玻璃珠子就没有什么可比性。怪不得这里的人总看自己像傻瓜。
有了这个,自己就能发财了,发大财了。
他抱着这套酒具,连银币都不要了,表示自己的侄女归老冯头了。
但是老冯头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这胡子,我跟你说个事儿。”老冯头拉着波斯胡进了院子,赫然发现好几个老农都在这儿。
“这银钱你拿着,算是个定钱。”老冯头冲着那几个老农指了指,“看见没,这些个人,都是打算给儿孙们纳妾的。”
说着,老冯头一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只贴花的细白瓷碗来。
“你不是想要这个吗?好说。你回你那地方去,莫弄些破玻璃来。就带着些好女子过来就行,找些十六的,到河北处也就十七了,正好做妾。莫说你要这瓷碗,哪怕是更大的器物,我们这些老汉也一发买给你。”
……
晚上,冯三娃子,也就是冯轩,背着自己书包走进家门的时候,发现自己家的院子里正在开席,一帮左邻右舍正喝的热闹。
“咦?诸位叔叔伯伯阿爷,今日为何有兴来我家吃酒啊?菜蔬可够?不够我便去掏几个鸡卵来。”
“嘿嘿嘿,还是三娃有礼,不像老冯这驴。三娃,不必管吾等,今日便是你的好时辰。”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老家伙说道。
老冯头站了起来骂道:“吃酒也捂不住你的嘴。”
骂完他又冲着冯轩笑道:“三娃不必管他们,且跟大父来。”
言罢不由分说的拉着冯轩走进了南房。
进屋后,赫然发现一个鼻高目深,长的妖妖娆娆的小娘冲自己万福。
“三娃,你不是考上了那初中吗,这一去数年的,大父便予你买了一房小妾。今日便圆房吧,生个一儿半女,大父便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冯轩不由得僵在当场。看看满脸期待的爷爷,又看看打扮的娇艳欲滴的小娘,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