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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陀等有多少人马呢?《资治通鉴》中说,在贞观十五年的时候,夷男和他的儿子乙失大度率领20万大军南下,意图一口气吃掉突厥降将李思摩(阿史那思摩)的所有族人和兵马,然后占据漠南草原。进军路线和现在这次夷男的进军路线差不多。
但是所谓的二十万大军是不可能的。因为整个薛延陀部也就是七万户,几十万人。这要是二十万人,大概是把所有南下准备迁徙的薛延陀族人都算上了。(历史上,草原民族和其它异族都有把兵力都有无限夸大的嫌疑,还有吐蕃史中苏定方676年五十万人攻入逻些烧杀抢掠的记载,然而苏定方那时候已经死了十年了。)
从记载上看,薛延陀人的精锐士兵,不会超过三万人。然后综合上铁勒九部的头人的兵丁,这次夷男南下的战兵不会超过五万人,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跟随大军南下,提供粮食,放马牧羊的普通牧人和牧奴。
而且他们也必须尽快南下了,塞中道上的绿洲可经不住这么多的人马糟蹋,如果不能占据漠南水草丰美之地,那么他们从漠北迁徙过来的这些牛羊,大概要被饿死。而牛羊饿死了,他们这些人也就差不多了。
刘黑闼的饶乐都督府,要做的就是在这帮人对漠南草原的各个依附部落造成实质性伤害之后,将这帮人干掉。
要知道这些草原依附部落的壮年男劳动力大部分在河北中原等地做工,一年的回不来几次。秋风起的时候会回到草原上来割草,储备青料,贩卖牛羊马匹,跟来收购牛羊的汉人讨价还价,然后购买粮食,盐巴,饲料。然后等草原上起了白毛风的时候,他们又会背着大包袱,带着一些银元,还有酒、油、糖、调料,好看的花布和一些小首饰,甚至茶叶和各种冻的硬邦邦的鸡鸭回到草原上。等到第二年开春,第一批羊羔和牛犊产崽儿后再离开,重新去中原做工。哪怕现在有了火车,要回来一趟也不容易。
所以漠南草原上这些突厥,柔然和契丹部落都是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大帮女人。能骑马的不少,能抡马刀和开弓射箭的顶多是一些半大小子和老头。这些部落的安危,完全维系在饶乐都督府的八千铁骑身上。
梁胄将碗中的奶茶一饮而尽,将碗递给旁边一个粗手大脚的突厥妇人,然后站起身来。在他的周围,两百多骑兵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整给自己的战马梳毛,打紧肚带,整理马鞍。
“打尖完了吧!整理装具,准备出发!”
他嚷了一嗓子,一干骑兵立刻加快了手里的活儿。
一个半大小子牵着一匹马跟了过来,他没像突厥人那样结辫,也没像汉人的孩子一样扎两个总角,而是好像新桥人一样,头发只有短短一茬。
梁胄明白,草原上的用水,烧水都不是那么方便,这是为了卫生和减少跳蚤,虱子等寄生虫的一种举措。
其实不光是他们,饶乐都督府的骑兵们都是这样,还有不少的人干脆刮了个锃光瓦亮的光头。
“校尉,我能跟你们去吗,我能射中草原上的狼了。”那个半大小子站在梁胄马前,擦了擦鼻涕。
他手里握着一张角弓,背上挂着一个箭囊,里面插着几支箭。梁胄从箭囊里抽出两支看了看。有狼牙箭,还有骨箭,居然还有一支歪歪扭扭的铁箭。
从自己马鞍上的箭袋里抽出几支制式轻箭,塞进半大小子的箭囊里。那种长铤重钢箭不是草原牧民的角弓能射的。
“十五岁束发,等你到了十五岁,再去当个童子军吧。”
说完,梁胄戴上夹在肋下的钢盔,挂好兜颌带,翻身上马!
一时间蹄声隆隆,三百多匹马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上。
夷男在突利离开之后,就率领全军南下了。使节走了,下面的就要靠刀枪说话。夷男不傻,不会干等着人来进攻他。
在草原上,在没有现代化侦察方式之前,搜索一支敌军就是派出足够多的斥候,然后把整个敌人会出现的区域分割成小块,然后搜索。不过因为地形和通讯工具的限制,这种方法也是在碰运气。因为你的斥候在向后传递消息的时候,很可能一来一去就过去了好几天,对方很可能就已经转移走掉了。这就是说为什么草原游牧民族来去如风。骑马移动是一个原因,草原上,游牧民族没啥固定的道路才是最主要的那个因素。这不像在关内,只要卡住一些兵家必争之地,那么双方总会打在一起的。
而这个时节,草原上的季节河,泡子,小湖泊到处都是,就算是现代制图技术也不能完整的将这些地方的全标注出来。
好在夷男的三万精锐和大量的牧民移动速度并不算快,而且饶乐都督府从左大营和左前大营调集了必要的电台和通讯员,这些五年小学毕业的娃子在各地都抢手的很。如果不是饶乐都督府地形特殊,刘黑闼也捞不到这么多的电台和通讯兵。
整个左大营和左前大营,一共出动了10个骑兵都,也就是骑兵中队,每个中队200骑,由一名骑都尉率领,官御侮校尉,梁胄就是其中一名。他们这十个骑兵都,以扇形展开,往西北方向进行大范围搜索。
发现薛延陀人的踪迹后,由制图员算出经纬度约数,然后向其他中队和两个大营报告。然后利用自己马快,而且带着豆子袋等有利条件远远的缀着薛延陀人。然后剩余的骑兵都和饶乐都督府的主力,就按照大概的方位开始集结。
成建制骑兵草原上的移动距离每日不超过40公里,薛延陀人因为马匹都是吃草,耐力上不如饶乐都督府的骑兵。而且因为有大量的牧民,还要驱赶牛羊,搭建帐篷什么的,一天转移速度勉强有个十多公里。
夷男很快就得到了自己的大军被小队骑兵缀上的消息。而且这些骑兵非常难缠,夷男出动大量骑兵进攻,这些家伙调头就跑。而且他们的马匹健壮,跑的比铁勒人的马快。
如果是用小队骑兵驱赶的话,那么这些穿着花花绿绿罩袍的骑兵就会毫不犹豫的把小队的特勒骑兵吃掉。
如果铁勒骑兵小队转身就逃的话,这些骑兵也绝对不会追赶,而是远远的缀着。
就好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住了。几日内,光对付这些骑兵,夷男的两个骑兵小队都报销了,但是几乎没什么战果。按照当诱饵的斥候骑兵的说法,这些穿罩袍的家伙,里面好像披了铁甲了。
夷男不信,这世界上没有披铁甲的畜生来当斥候。
但是饶乐都督府的骑兵们的坐骑体重超过400公斤,膘肥体壮。别说让骑兵穿上十三公斤重的一套冲压甲,还能带上长途奔袭的给养和马包。
就这样,缀在薛延陀大军附近的骑兵越来越多,等十六日后,薛延陀人终于绕过查干敖包,即将进入镶黄旗境内的时候,薛延陀周围的饶乐都督府精锐骑兵已经超过了5000骑。
刘黑闼已经到了中军,突利和另外一名突厥将领阿史那思摩正在前锋位置上跟夷男玩儿捉迷藏。
阿史那思摩在这个位面上还是叫了李思摩,处罗可汗南下被击败的时候,他不在突厥牙帐,而是在突利这边。义成大长公主南归的时候,他和突利一起内附,改名叫李思摩,是目前突厥人中两个还在领兵的将领之一。
另一个是执失思力吗,他跟那个当包工头的执失乙干都是执失部的。只不过乙干就是个普通的牧人,而执失思力差点被在桑干水边上砍了脑袋。
李思摩现在已经是已经中郎将了,而执失思力还是一名队正。
而且在野狐岭的一大帮名将们按耐不住,纷纷来到了军中。包括秦琼,尉迟恭,侯君集,罗士信,王君廓等一干关中大佬们,都想看看河北骑兵在不用火器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