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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鞠文泰的骚操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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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河西走廊,进入西域之后,几乎就是一城一国。这些好像珠子串儿的小国和城邦组成了伟大的丝绸之路。不过丝绸之路很伟大,这些城邦小国就完全没有什么伟大的意思。而他们的头领西突厥也不是什么帝国,除了掠夺牛羊财富外,他们也对这些城邦没什么约束力。

    所以这些城邦小国在面对关中铁骑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开城投降,然后奉上礼物。

    礼物都很丰厚,金银珠宝,各种香料,牛羊,还有女人。他们在面对一些大股的,凶狠的马贼的时候,也是这个德行。

    因为金银没了,还能继续在商人和城邦贫民身上搜刮,要是大军一个不高兴,来个三日不封刀,那就麻烦了。

    看着趴在地上的鄯善国王,或者说鄯善城主。这家伙一身丝绸和皮裘混合的诡异打扮,戴着硬壳尖顶帽子,以一种五体投地的样子趴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

    旁边好几个同样穿着对襟狍子的奴仆跪在地上,双手托着木盘,木盘上装满了金银珠宝和各种宝石。在这些人后面,则是瑟瑟发抖的,不知从哪儿抓来的年轻女子。看上去都洗干净了。

    毕竟这些年,各种关于汉人的传言中都说了,汉人一天要洗一次脸,每天要清洁一次牙齿,六七天要洗一次澡。胡姬每天不洗一次澡的话,是不能伺候汉家子的。

    二凤穿着自己那一身暖气片色的铠甲,插着两根雉鸡翎的头盔在自己亲兵的手中捧着。他的手按在肋下横刀的柄上,一言不发的在一帮跪倒尘埃的家伙们中间转来转去。目光从每个家伙的脖子上看过去,都让趴在那儿的家伙起一身鸡皮疙瘩。

    二凤很不爽,非常不爽。他奔袭数百里,求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而不是在这儿看着一群猪演戏。

    徐君墨在后面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这头哈士奇看上去又有抽风的征兆。徐君墨觉的自己需要提醒一下他,这里不光是鄯善人,旁边还跪着一个高昌国的使节呢。

    二凤撇了撇嘴,还是不攥着刀把子了。他溜达到众人面前,旁边有人给搬过一个墩子来,让他坐下。

    随手从托盘里拿出一颗猫眼儿石,在阳光下照了照,然后挥了挥马鞭。

    “造册入库。”

    “喏~”

    那些金银宝贝被拿下去了,鄯善城主面色一喜,心说这就过关了,他就想站起来。

    然后二凤的横刀搭在了他的脖子上。鄯善城主又满头冷汗的跪了下去。心说完了,完了,这位汉家爷爷是要钱也要命啊。

    “伊吾城主被孤王砍了头,挂在了城门上。你可知为何啊。”

    鄯善城主满头冷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能感觉到脖子上横刀刀刃的丝丝冷气。只要他说错一句,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

    “小,小人,小人实是不知……”

    “不知,没事儿,夫子曰,不知者不愠。”二凤用横刀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这河西呢,在两汉时,便是我汉家土地了。孤王此来便是要收复河西,以立郡县。这伊吾城主呢,跟孤讨价还价,想在孤的治下当一方诸侯,继续在伊吾城征税……”

    说到这儿,二凤的语气危险起来:“进退宰相,征辟赋税,乃皇帝之权!尔等蛮夷居弹丸之地,也想做一方皇帝吗!”

    “不敢!小人不敢!”鄯善城主立刻把头杵在了地上,恨不得在地上拱出一个坑来。

    “不敢是个好事儿,说说,你今后当如何啊。”

    这城主也是个有两把刷子的,他急中生智,露出一脸向往的神色来。

    “久闻长安乃天下之冠也,小人愿居长安,永做大大隋子民!”说着,他又趴了下去。

    二凤露出了笑容:“很好,你的诚意,孤王看到了。”说着他站了起来,收刀入鞘。

    “到了长安,便向万年或长安令报备,给自己起个汉名,找个学究起个表字。你跟你正室,一人有十亩地。滚吧。”

    那人赶紧爬了起来,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二凤则来到了一帮女子中间,跺了跺脚。

    “都走吧,孤和手下猛士们,用不着你们。”

    那些女子依然在瑟瑟发抖,跪在那里不敢动。

    “怎么,还要孤王用步辇送你们出去!都滚!”

    听完二凤的怒喝,这帮人才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收拢库房,金银珠宝,牛羊马匹一律封存。这城主仓储的粮食拿出来给贫民百姓们分了吧。”

    “喏~”

    怎么收缴物资和战利品早就有规定,二凤一声令下,自然有仓曹参军们办妥善。

    鼓捣完这一切,二凤才来到在旁边跪着的那位汉人打扮的家伙面前。

    “这位先生,请起吧。关内风俗,汉家子跪天跪地,跪列祖列宗,余者皆不跪。”

    那人立刻站了起来:“那就多谢郡王了。”

    这人穿着圆领袍,戴着蹼头,三缕长髯,一派关内文士的形象。

    “先生是何人,在高昌居何位啊。”二凤又坐回了那个墩子。而那个汉人模样的人也跟了过来。

    “在下马奕,忝为高昌令尹。”

    “原来是高昌国相,失敬失敬。”

    “不敢。”

    这个叫马奕跟二凤在这里黏黏糊糊的拽文。狍子感觉很无聊,又有些奇怪,不由的问徐君墨。

    “这是个汉人?怎么高昌国还有国相?”

    “废话,高昌国在西域是汉人国家。这个姓马的是实打实的汉人。”

    “啊?”

    “啊什么啊,不学无术的狍子。”

    高昌始于西汉年间。西汉宣帝时,派士卒携家属往车师前部屯田,且耕且守。元帝时,在其地建筑军事壁垒,“地势高敞,人庶昌盛”,称为高昌壁,又称高昌垒。同时,设戊己校尉,治于高昌,主管屯田和军事。东汉、魏晋沿袭其制。这一时期,高昌壁隶属凉州敦煌郡。

    到了十六国时期,北凉承平十八年(460年),柔然攻高昌,灭高昌北凉沮渠氏,立阚伯周为高昌王,为高昌建国之始。然后到了公元501年的时候,从甘肃金城迁徙至此的鞠嘉成为了高昌王,也就是历史上的鞠氏高昌。

    公元608年,高昌王鞠伯雅向隋朝朝贡,隋炀帝册封为光禄大夫、弁国公、高昌王。611年娶华容公主宇文氏。然后高昌国还出兵跟着隋炀帝征伐高句丽,并且在征高句丽回来之后,鞠伯雅下令被迫屈从突厥风俗的高昌国改回汉人服饰。

    所以这时候的高昌汉人们,依然是中原打扮。

    “此次孤王西征,马令尹可知?”

    “高昌上下,无不喜迎王师。”马奕拱手说道,“高昌中原本就一体,今王师西来,乃我西域汉家之幸也。故此,下官奉国主之名,特来说得鄯善城主开门以迎王师。”

    二凤嘴角抽了抽,心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自己也没理由发作,难道说自己打仗不过瘾?人家直接给说开了城门(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被关中唐军吓的),怎么也是一功啊。

    “不知贵上在何处。”说道这儿了,二凤怎么也得端端架子。这句话里的意思就是,为什么是你来,你们国王鞠文泰呢。

    “我国主非是不来。”马奕又把头低了点,“乃是华容公主抱恙,几日来愈发沉重,国主正在榻前服侍。”(历史书籍上,把华容公主写成了鞠文泰的妻子,但是这是突厥习俗。按照鞠伯雅改汉来说,这时候的鞠文泰应该侍华容公主为母,所以本书中,华容公主乃是鞠文泰的后娘)

    说道这个份儿上,二凤就没什么可挑的了,毕竟孝乃大道。鞠文泰伺候自己的母亲乃是正理,虽然这个娘是后续的。

    “如此说来,公主也是孤的长辈,孤自当前去。”

    “臣谢过郡王。”

    马奕退下了,二凤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还想着能打一场大的呢,这怎么一路上光收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