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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博楠开车,他非常热情地向时斐讲着关于他们考古时的事情,因为常年在野外风餐露宿,所以碰上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而李博楠又是学历史的,野史杂谈涉猎甚广,让时斐觉得这个人非常有趣。
他说起去年在草原上探寻一处遗址的故事,“那时我们在草原上,被一群狼追出了三十多里地,又和大部队走散了,天地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有身后一群饿狼。更糟糕的是,我们迷路了,于是大家就想着,一直往下开吧,开到汽车没油,然后听天由命。可是就在我们开进一处树林的时候,那群狼突然不追了。”
“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呢,当时我们都吓傻了。”
“后来你们得救了吗?”
“怎么会呢,你想啊,连狼都不愿意靠近,能是好地方吗?”李博楠反问,“我们的车开进那片林子,就不敢深入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我们也不敢出去,就这么耗着,大家轮流守夜,准备等天亮再找路出去。可是到了半夜,我们看到山林里,出现了一只鹿。”
“鹿?”
“对,白色的,角那么大。”李博楠放开方向盘举着两只手比划一下。
时斐心惊肉跳,好在他看出了时斐的惊恐,又飞快把住了方向盘。“那只鹿很奇怪,不怕人,在我们车旁转了半天。当地地陪说,那是鹿神,要我们跟着它,就能开出去。”
时斐嘴上说着:“真的吗?”心里想着,假的吧?逗我玩呢?
李博楠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当地人对兽图腾的崇拜非常虔诚。但那时候我们也没办法,就跟着那只鹿,一直开,开到天亮的时候,真的出了山!”
时斐内心确认他在逗自己玩儿。
“其实这事,我自己也不太信,我总觉得吧,那天我们可能做了一个梦。”李博楠摆摆手,“你想啊,说不定是我们的车已经开到了山脉边界,靠近人的地方,狼当然不敢靠近了。”
“那总不能你们都做了同样的梦吧?”时斐皱眉。
李博楠停下车,笑着看他一眼,拍拍他的肩,“是梦是真,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时斐觉得他这句话很奇怪,但又说不出究竟哪里奇怪。
“对了,你说昨天那个人,他为什么要袭击我?”时斐又问。
李博楠惊讶,“你不认识他吗?”
时斐摇了摇头,“我刚回国不到一个月,就没见过这个人。”
“这就奇怪了,”李博楠摸了摸下巴,“我找人去查一查,以后在这里我罩着你。”
时斐受宠若惊,正要推拒时,车停在了他住的公寓楼外面,话题也就此停止,两人下车,小心翼翼地走过刚泼了水的走廊,向时斐家中走去。
时斐打开门,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十分昏暗。屋子里传来细碎的声响,时斐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领着李博楠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又走进左让的房间,发现老人坐在一堆杂乱的衣物和书本中,他愣了一下,“你在找什么吗?”
左让从散落的书本中抬起头,“你带了什么人回来。”
“我的同事,想向你咨询些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时斐抬脚正要走进去。
左让立刻制止了他的动作,“不要进来!”
时斐:“??”
左让转动轮椅,缓缓从杂物中移动出来,“你不要带陌生的人回来!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能知道什么事!”
“你又在闹脾气了,别这样。”时斐接过左让的轮椅,将他推到客厅。
“我讨厌陌生人,他们总是像看废物一样看着我。哼,要是我年轻的时候,我一定揍死这群无礼的家伙。”左让小声念叨着。
时斐安慰道:“你想多了。这位是我们学校历史系的教授,李博楠。”
李博楠立刻站起来,有些拘谨地向左让躬了躬身,“左先生您好,久仰大名。”
左让上下打量了一番,浅灰色的眼珠里带着审视的光芒,他没有立刻接话,沉默了好几秒,才掀了掀嘴皮子,不紧不慢地问:“你有什么事?”
“坐吧,我给你们倒水。”时斐转身离开,客厅里留下左让和李博楠两人。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又诡异。
李博楠拿出资料,放在桌上,“我想问问关于多年以前,您和您的同伴曾前往黑水城的事情。”
左让的眼睛立刻微微眯起来,盯着李博楠从档案袋中拿出来的照片,低声问:“谁给你的这些东西?”
李博楠坦然答道:“这些都是从博物馆和档案局找到的资料,我们是做考古研究的,最近有了新进展,想组织一支考察队,再次进入黑水城。”
“年轻人,不要骗我。”左让凑到他近前。
李博楠拿出盖有公章的文件和通知,“左先生,我没有骗您,只有您能帮助我们。”
“帮你们?”左让笑了起来,“是帮你们,还是帮你们背后的人,怎么,他还不肯死心吗?”
李博楠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凑到左让耳边,低声说:“先生,你不是在帮我,是在帮时斐。”
左让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你在威胁我?”
李博楠摇摇头,“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左让忽然抬手,掀翻了桌上的资料,低声吼道:“你给谁在办事,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告诉他,永远别想找到实验品!他已经死了!你们杀了他!”
时斐听见响声立刻出来,三人之间的氛围沉默又尴尬,“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
左让脸色阴沉,死死盯着李博楠。时斐心里就明白了,八成这老头子又给人家脸色看了,为了化解尴尬,时斐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李博楠摇了摇头,蹲拾起地上的资料。
“那个……我可以看看吗?”时斐指了指李博楠的档案袋。
“当然可以了,你随意。”李博楠答道。
时斐抽出里面的拓片,慢慢展开,由于桌子比较小,拓片的最后一张图只能放在左让的手中。
左让迎上时斐的目光,那目光似有深意,时斐咽了一下口水,试着询问:“这张图……我是不是见过?”
“你见没见过,我怎么知道?”左让生硬地说。
时斐知道老头子又在闹脾气了,明明自己早上在他的笔记本上见过。可这只是一张图,为什么他要遮遮掩掩的?时斐想不通,但常年以来的习惯,使得他并不想逆着左让的脾气来,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小声劝道:“爸爸,别这样。”
“怎样?是你擅自带陌生人回来!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左让大声道。
时斐觉得整个人都快尴尬爆炸了
李博楠放下茶杯,有些失落地站起来,“既然左先生也无法提供更多的消息,那么我也只能先告辞了,谢谢你时斐。”
“抱歉,没帮到你。”
左让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嗤笑,时斐有些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起身送李博楠出门。
关上门之前,左让又说:“喂!别再来了,我不欢迎你们!”
时斐头皮一炸,差点就要和他吵起来,李博楠赶在他开口前飞快关上门,时斐一口气堵在胸口,又不能骂人,有些烦躁,“对不起,他脾气不好……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尴尬……”
李博楠笑了笑,“没事,你肯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年纪大了的人都比较固执。”
“他可不是比较固执,”没能帮到李博楠,让时斐有些许自责,“晚上我再劝劝他,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呢。”
“我想……”李博楠停下脚步,看着时斐,似乎有些犹豫,片刻后又笑了起来,“好,拜托你了。”
两人下楼,李博楠上车,时斐正要回去时,公寓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一扇玻璃窗落下来,在他们面前碎了一地!
两人抬头,昏暗的灯光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窗里闪过,时斐大惊,“那是?!”
“不好!是你家!”李博楠立刻跳下车,两人跑上楼去,推开门,只见屋里空空如也。
“那是谁?!”时斐一阵慌乱,他从没碰上过这种事情,几分钟前左让还坐在客厅的轮椅上,现在屋子里除了一扇被踹垮的窗子,再无半点人影!
“绑架?”李博楠十分冷静,跑到窗前,夜色下一个背着巨大背包的人影在小巷中奔跑。李博楠大喊一声:“我去追!你去报警!”接着将车钥匙塞进时斐手中,纵身一跃,从窗子跳出去,追着人影而去,
时斐:“喂,这是五楼!别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