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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熟悉的皱纹和白发,他坐在自己身边,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静静看着自己。时斐心里忽然涌起无数委屈,嗓子哽得异常难受,眼眶里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就涌了出来。
那一刻他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只想抱着亲人哭一哭。然而他刚刚碰到老人的手,老人就如风化的沙石,瞬间垮塌。只留一张慈祥安静的脸,宛如面具一般静静躺在沙子里,空洞的眼眶望着他。
时斐顿时愣住,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可能再过一会儿,梦就会醒了吧。
就在这个模糊的想法刚刚冒出,时斐依旧在自己梦里哭鼻子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头顶跳了下来!
时斐被扬起的沙子糊了一脸,他大叫着睁开眼,然后愣在了原地。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击打夔鼓的神秘人。他有一双灰色的眼睛,和左让一模一样,脖子里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看得出他很年轻,大概也就比时斐大几岁,和张司铭不相上下的样子。
时斐站起来,发现他比自己高了足有一个头。这人就这样静静站在他面前,时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下他的围巾。对方并没有抗拒,直到他的脸完全露出来——他和照片上年轻时期的左让一模一样!
“你不该说点什么吗?”时斐感觉自己心里有座火山正在冒烟,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说话时出现了磨牙声。
左让沉默一会儿,“阿斐,回去,不要呆在这里。”
时斐顿时暴怒,抬起手揍在左让的脸上。左让也不避让,时斐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推倒,然后扑上去疯狂地殴打。只可惜时斐不是专业动粗人士,就算左让不还手,他也坚持不了几下,立刻就累了,再加上一晚上的折腾,实在没多少力气揍人。
“打够了吗?”左让面无表情地问,“可以消气了?”
时斐一听,胸中的火腾的一下又蹿了上来,“你什么意思!你他妈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左让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没什么好说的。”
时斐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个人,他竟然不解释一下,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那自己这些天提心吊胆、着急上火,都他妈是自找的吗???
“气消了就回去,这里很危险。”左让说。
“好啊,那你跟我一起回去。”时斐不合作。
左让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不行,你自己回去。”
“做梦!”时斐瞪着他,“你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自己查!”
“……”左让看了他一眼,那表情非常僵硬,“你不能再往前了!”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合理的解释,很难吗?你他妈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是谁!”时斐继续追问。
左让扭过头,不理他。
时斐更生气了,“你这个骗子!”
左让似乎被踩到了尾巴,又扭过头瞪他。
“看什么!?”时斐的心情非常恶劣,他站起来,重新回到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背对着他说,“我真是受够了你这个死老头子,从我回来之后天天都要和我吵架。现在还玩失踪,还玩易容,还他妈突然返老还童?!你有病啊!我凭什么听你的!”
“那你想怎么样?”左让也是头一次碰上时斐生气,他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是不可以把人打晕再绑回去。只是从内心里,他并不想这样做,他要先把任老板的人拦下来,否则事情可能会更糟。
时斐新躺下,“我要睡觉了,既然你什么都不说就算了,我想知道的真相,我自己去查!”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就是黑水城的边际,那条双头蛇就是从这里钻出来的!你再往前走下去会死的!”左让的情绪激动起来。
时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编!你继续编!骗子!再信你我就是猪脑袋!”
此时左让终于明白养儿子最痛苦的时候,就是你说什么他都不听,还一定要逆着你的想法来。家长的权威丝毫没有作用,而且自己现在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具备威慑力。
没过一会儿,时斐就睡着了,左让就这样坐在他身边,不知在想些什么。月光从头顶上的洞口洒下来,四周一片漆黑,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直到万物毁灭。
“3月15日,大哥要回国了,但我不能回去,走之前我拉着阿十让大兵给我们三人一起拍合影。这里的局势变得有些不安。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缩短了阿十自由活动的时间。”
“3月20日,我梦见了阿十,这个梦太美好了,在梦里我带他去了海都市的锦绣街,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被吓得只敢躲在我身后。十里洋场,灯红酒绿,我带他去听夜阑星唱歌,听到一半他突然生气跑了。好像是因为夜阑星坐在了我腿上?
这个梦这么真实?太奇怪了。“
”3月26日,今天去给大兵们做武器调试,他们似乎刚刚经过一场战斗,装备消耗得非常严重。我听大兵们说,这座军营里的秘密,是国家最高机密,谁都不知道那些科学家们在研究什么。但听说他们的进展很顺利,是不是我也可以早点回去了?“
”3月28日,梦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可以见到记忆中的任何人。我已经八天没有和阿十见面了,今天匆匆在食堂见了一面,他似乎非常疲累,脸色很不好看。“
“4月1日,我想我是不是被关在这里太久,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我又梦见了阿十,他求我带他离开这里。我很怀疑这真的是梦吗?我为什么总是梦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