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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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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中深不见底,四周一片黑暗。叶言跟着隐约可见的蓝色光影缓缓往下沉。忽然,蓝光闪了一下,便消失了。

    叶言跟了上去,原来是一条暗河。一条条发光的小鱼从他身边游过,又快速地游走了。

    突然,叶言感觉背后有东西掠过,顿时警觉,闭眼单手捻决,身边形成巨大的漩涡,卷起一道水龙,向他身后扑去。

    “你是什么人?”清脆的声音如银铃般响起。

    叶言转身看时,水中不是什么妖怪,却是一个美貌的姑娘,长长的卷发,眼中流光溢彩,身边温和地散发出蓝色的光。看着水龙在身边盘旋,姑娘神色不变,完全没有要防备的意思。

    “金发碧眼,额上印记,水中来去自如……人鱼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叶言心中疑惑,喝问道:

    “这些天,田家的人接连消失并被杀害,是不是和你有关?”

    姑娘平静地看着他:“是。”

    “杀了人还能如此淡定,这姑娘表面貌若天仙,内心狠如蛇蝎啊。叶言,此乃妖孽,你绝不能手下留情!”叶言在心里对自己说。

    且说那侍女慌慌张张来到田家家主面前,语无伦次地诉说叶言跳井的经过,立刻被家主身边的弥生喝住了:“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家主不语,弥生欠身笑道:“这件事不必惊动家主了,由属下前去查探。”

    家主心神不宁地点了点头:“去吧。”

    “你们几个跟我来!”弥生使个眼色,家主身后一名侍从也悄悄退了下去。

    弥生说是要去看叶言出了什么事,但前脚出大厅,后脚就把跟着的人全打发走了。那侍从见左右没人,便鬼鬼祟祟向前道:“怎么办,那小子一定是发现了……”

    “住嘴!弥生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说:“既然他知道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让他永远呆在井底!”

    “这……”那侍从害怕地一缩脖子。

    弥生道:“若此事事发,我们都活不成!你去把那里像上次一样处理了,家主那边我来应付。”

    侍从哆哆嗦嗦地来到井口,对着井内拜了一拜,自言自语道:“叶公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我也是没办法!”

    “啊——!!”侍从突然一声惨叫,他感觉眼前一黑,直直往井里坠去,很快被井水吞没。

    弥生一脸狰狞地看着他再无声息,眼中闪出一缕红光,冷哼一声:“啧,胆小鬼,迟早坏事!”随即又哈哈大笑道:“最后一个。再也没人知道我的秘密了。”

    侍从本被打晕,在水中恢复了一瞬的知觉,痛苦挣扎起来,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随着尸体的下沉,几条发光的小鱼游了过来,又忽地游走,很快尸体就被埋没在了黑暗中,随着暗河水流,不知飘向何处了。

    “你说,那些人不是你杀的?”叶言的声音在黑暗的河水中传出。

    “嗯。”姑娘点点头。

    “我原本是沧澜宗的圣女,林海棠。后来,因为一些事来到了这里,却被他们关了起来。他们把我关在牢笼中,用鞭子抽打我,希望得到我的眼泪。”林海棠慢慢地说。

    “鲛人珍珠泪……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叶言闻言不禁愤慨。

    “后来我告诉他们我不能长时间离开水,他们便将我绑着扔进了井中,把井口封住。我挣脱出绳索,在这条暗河中寻找出去的路,却没有。”

    “我们鲛人虽然世世代代在水中,但我们更向往陆上的生活。你能帮我,回到上面吗?”林海棠央求道。

    “你说你没有杀害他们,那那些家仆是怎么死的?”叶言问。

    “我也不知道。但总有人说我的体质招邪,现在他们手上沾了我的血,想必是遇到魔物了。”林海棠说道。

    “天谶!”叶言禁不住脱口而出。

    “天谶是什么意思?”林海棠问。

    “你不知道?”

    “我听到过很多次,从来没人肯告诉我。”林海棠说。

    “十多年前,天地生异象,一颗陨星落在帝都汴京,地面燃烧出一行字。可巧星辰阁阁主夜观星象占卜,卜出也是这个结果。一时间轰动九州,大家都把这叫做天谶。”

    “那行字是,南海鲛人,忘川圣女,不详之兆,祸源之启!”

    “我不是什么忘川圣女。忘川是传说中的黄泉河,不可能存在的。”林海棠摇头道。

    “不管你愿不愿意,世人都会认为乱世祸源就是你。”叶言说。

    “那你觉得我是吗?”林海棠看着叶言问。

    “我不知道。先出去再说吧?”叶言说完,捻起避水决,两边河水立刻退开出一条路来。

    林海棠很是惊讶,摸了摸水壁,赶紧追了上去。

    “井口又被封住了,这些人果然有问题!”叶言皱眉道。

    “怎么办?”林海棠担忧地看着叶言。

    “一口小井,怎能困住我?”叶言勾起嘴角,双手合十,身边顿时涌出滔天剑气,井中激起无数水花,拍打着井壁。只听得一阵巨大的轰鸣,地面裂开,盖在井口的巨石“砰”地粉碎。

    “抓着我的手!”叶言收了剑诀,运起轻功,足尖往水轻轻一点,拉着林海棠就飞出了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