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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敬荑心里实在不敢苟同,在她看来曹千钧的确武功高强,心眼儿也不坏,但这智计......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我就叫徐亮将他接来。”
“嗯!”秦湘含笑点了点头。
次日穆敬荑在凌霄苑巡视一圈儿,就去了制香作坊。想着要在祈安县的凌霄佳苑开个健身塑形馆,以便应对白婉馨这种特殊情况,她又画起了图纸。
回忆前世的各种健身器材,结合如今的制造水平,她选了哑铃、跑步机、拉力器等经过改装可以做出来的物件儿。
若是时间允许,还可以安排人手与秦湘学习针灸和按摩,那些对减肥塑身同样有帮助,为此她甚至想起了几套健美操。
忙活到日上三竿,徐亮果然来了。
“小姐,徐管事来了,问您有什么吩咐没有?”夕瑶跑进来道。
穆敬荑起身,伸了个懒腰,在夕瑶不赞同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徐亮栓好马,等着达源他们几个装货,走到北屋廊下与穆敬荑见了礼,低声询问起来。
“掌柜哒,小的听说您这就要走了,想好带谁去了吗?护卫方面一定得保证好了,江湖险恶,平安是重中之重,不如小的去徐家镖局给您找几位镖师随行得了。”
“不用如此麻烦,轻车简行,顶多带上夕瑶和流川两个,另外再带两个作坊的小厮帮忙搬货,也就差不多了。”穆敬荑对此事倒不甚在意,自保能力她还是有的。
徐亮犹有些不放心,突然灵机一动,两眼放光道:“诶,既然曹大侠工夫如此高强,掌柜的为何不带上他?”
“曹千钧有旁的事要忙。”
“嗯?”徐亮面露疑惑。
“不过我确实有事要交代你,今日若是能再回来一趟,你就把曹千钧给我带来,秦姐姐想见他。”穆敬荑伸手,示意他进厅堂里坐。
徐亮微躬了下身子,随着她进了屋。
夕瑶特意端了井水镇着的瓜果过来,给两人分别摆上了一份儿。
穆敬荑冲着她一招手:“你也坐,我有话问你。”
夕瑶将果盘放下,并没有坐,而是直接走到了穆敬荑面前,倾着身子,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小姐请说!”
穆敬荑见她如此,无奈叹了口气:“你与昕雅之前在景惠山庄管过帐吗?”
“回小姐,之前在山庄时我俩一个管着库房,一个管着日常花用,都接触过账本。流川和峦毅也经手过公子名下的铺子,只不过后来都被夫人收上去了。”
说到后来,夕瑶面儿上不觉带哀伤,语气也逐渐沮丧起来。
穆敬荑只当没看见,依旧语态如常,和煦道:“那就先让昕雅管着凌霄佳苑的账目。”她又转头看向徐亮,“徐管事,至于祈安县穆贵坊的账房,就由你来安排吧!”
徐亮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抱拳施礼:“谢主子信任,小的定会尽心竭力!”
在他看来,自己之前曾忤逆过主子,即便管事的职位没给他撤下,也与形同虚设差不多。为了重得信任,他一直在努力做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左右,主子就给了他权利,让他成了真真正正可以做主的徐管事。
徐亮脸上的激动,穆敬荑自是看见的,对于他的表忠心之言,含笑点了点头,虚扶了一下,算作回应。
临近中午,罗明义到穆贵坊时,穆敬荑与夕瑶也正好进店。
待他搬完货,核对完货品要离开,穆敬荑随口问了一句:“张德旺那伙人没再去作坊闹事吧?”
罗明义仿佛就等着她问一般,立即返身,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掌柜的,要说这张德旺也是真够缺德的,在人家张贵祥成婚当晚就跑去敲门了,非要逼着他们给钱不成。”
穆敬荑闻言蹙了下眉头:“他凭什么呀?祥子不该他的不欠他的,凭啥给他钱?”
罗明义一拍手:“对呀,大伙谁说不是呢!可那又咋样,人家这钱还是要到了,整整好几百两,理由是徐家当初答应的好处没给兑现完全。”
“嗯?”
“嗯,说是当初徐丫头非要嫁进张家,又恐祥子不乐意,就托了里长夫人罗氏直接找的张德旺。
答应将他儿子安排到镇里的私塾读书识字,再给他们夫妻五十两银子作为酬劳,这才越过祥子定下了这门儿亲。”
“那既然给了,还要什么啊?”
“嗐,还不是张德旺干的缺德事太多,全积在一块儿了嘛!之前随他闹事的那群人都是给了他好处费的,只等着随他进作坊挣银钱了。”
“嘿,他这胆儿也忒肥了吧,那些人的钱能是如此好要的?”
“说的是嘛,张德旺这个瘪三儿也真是心黑,竟要了那群人一人五两银子,足足赚了百十两。”罗明义为此忍不住咂舌。
“哼,人一旦有了贪念,什么事都敢做!”穆敬荑颇有感慨的说了一句。
方佶忍不住插嘴:“那不对呀,不是说张德旺找的都是镇里的泼皮无赖吗?那种人手中怎会有如此多银钱?”
穆敬荑也觉得奇怪,随即附和。
罗明义撇撇嘴,不屑道:“要不然那些人咋会急眼呢,都是砸锅卖铁当的亦或是借的呗!”
“嗐,不过敢借那种人银钱的,估计也不咋聪明吧?”方佶轻笑。
罗明义也咧了嘴:“谁说不是呢!”
穆敬荑却颇感无奈:“应该是亲眷长辈或者是不敢招惹他们的老实人。”
因为在她看来也只有亲情才会蒙蔽双眼,只有难以自保的人才不得不在恶势力面前妥协。
方佶止住了笑,偷眼儿看了下自家主子,又瞥了下罗明义,转身忙碌去了。
傍晚,天色擦黑,曹千钧到了穆贵坊。穆敬荑得了信儿,与秦湘一起赶了过去。
即将入秋的时节,蚊子有些猖狂,即便抹了驱蚊的香膏,还是能听到“嗡嗡嗡”的威胁声。
秦湘神色淡然,随着她进了穆贵坊后院儿,方佶忙将两人迎了进去,言曹千钧正在厅堂里等着。
穆敬荑随口问了一句:“你吃晚饭了吗?”
方佶一愣,摇了摇头,试探道:“要不小的出去买些饭食回来?”
“嗯,也好,那给你银钱。”穆敬荑从腰侧拿了几块碎银,递到了他手上。
“哎!”方佶也没推诿,老实接过,快步出了院门。
秦湘含笑说了一句:“这小子倒是机灵!”
“嗯,的确!”穆敬荑认同的点点头。
刚进堂屋,秦湘立即对着曹千钧盈盈一拜:“民女秦湘见过曹大侠!”
曹千钧先是一愣,将手中显得格外娇小的茶杯缓缓撂下,笑着起身:“秦姑娘太客气了,曹某就是个粗人儿,没那么多讲究!”
在他即将到眼前之时,秦湘站直了身子,神色恬静的坐在了右侧椅子上:“曹大侠请坐,您与湘儿的师父是好友,于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仁义之士,我合该敬重些!”
穆敬荑一边看着他们客套,一边坐到了秦湘身侧的椅子上。
曹千钧见她如此,连忙从上首下来,坐到了对面儿。“我听徐兄弟说,你想寻我问些事情。”
秦湘神色平静的抬起头,眼中眸光闪闪:“是,民女想知道关于师父的所有线索。”
曹千钧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一会儿道:“江兄弟的遭遇,我也是猜的,不过她与紫芙姑娘一同消失,这的确是实情。
至于现今人在何处,有没有危险,在下仍旧一概不知。”
秦湘没有发言,只是端坐着,认真听他讲述。
“一开始,我在紫芙姑娘宿过的客房里发现了这个。”他从怀里小心地掏出那只紫藤花簪,秦湘连忙起身去看。
层层打开的布料当中,泛着幽幽紫光的簪子显现出来。
一朵朵做工精致的紫藤花,丁香、雪青、暗紫三种色彩的花朵交相错落,捏起簪子时,藤花会随着轻微晃动,隐隐有珠玉落盘的声音传来,透着浓郁的灵动之感。
秦湘隔着布料接过,凑在眼前仔细端详,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道:“这簪子上沁了毒!”
曹千钧瞬间拧眉,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似是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眼中的恼怒之色却暴露无余。
“看来穆小姐之前所说的事皆是实情,紫芙姑娘是受人所迫才会故意如此,那这簪子也定不是她的。”
秦湘表情凝重的想了一会儿,继续道:“曹大侠所说也许是真的,但也可能是假的。
我当初与师父行走江湖时,曾听人提起过一个门派,里面的人个个儿都精通毒术,而且皆为女子。
这只簪子上的毒是罕见的媚药,女子戴上可以蛊惑人心,男子触碰则欲望增强。”
她这番话说完,曹千钧瞬间红了脸,也就仗着脸膛黑才没被人察觉。他偷眼瞄了下对面之人的长裙下摆,脑海中那撩拨着水花的玉足仍旧历历在目。
穆敬荑见对面之人垂着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心中暗道:幸亏曹千钧一直用层层布料包裹着那簪子,否则这么一位壮如猛兽的主儿,若要干出点儿恶事来,还真无人拦阻得了。
秦湘眼中尽是崇拜和赞许:“曹大侠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武功盖世,心思纯正,触碰如此毒物竟没有迷了心智,令民女真心敬佩!”
她正要将这簪子复再包好,还给曹千钧。
“秦姑娘请慢,曹某想求你帮忙将这毒物去除,不知是否行得通?”
秦湘动作一滞,犹豫了下:“去除倒是可以,只是若遇到懂行的人,一眼便可看穿,肯定要露馅儿的。”
曹千钧虽仍不信紫芙心思不纯,可也对穆敬荑之前提过得诱惑江灵络的事信了八分。不管怎样,他是不愿这东西再祸害人了。
“无妨,毒物终究不是好事,烦请秦姑娘受累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