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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头上轻盈不少,穆敬荑下意识抬手去摸。
一修长一纤柔,指尖相触,如电流袭遍全身,两人迅速红了脸。
穆敬荑匆忙缩回手,忽的闪身,躲出老远。
刘赟腿脚不便,怔在原处,好一会儿才将抓着布巾的手放下。
他偷瞄了躲到床边的人影一眼,不自然的轻咳两声,沉着嗓音道:“呃......那位井大公子......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穆敬荑正暗自懊恼,听得问话,缓缓抬头。双颊的嫣红仍未退下,衬得一张小脸儿仿若三月桃花,娇艳欲滴。
引得刘赟再次轻咳,双唇抿了抿道:“呃,那位井大公子,你们从哪里遇到的?”再次问出口,他的话语顺当许多,表情也恢复到了自然状态。
“哦,你是说井大公子啊?”穆敬荑才醒过闷儿,随口一应:“路上遇到的。”
“怎么讲?”
“真就是路上遇到的,被六小姐认了出来。”
“能确定没有认错人吗?”
穆敬荑没想到刘赟对此事还挺认真,略一犹豫便直言说了。
其实仔细想来不论是陈氏闹事还是戚府遭劫,都不关刘赟的事。可他表现得却比穆敬荑还要上心,又是出人又是出力,着实义气。
听完她的讲述,刘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看向她的肚子:“你饿了?”
“您说呢?我好不容易做的一大桌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穆敬荑语带埋怨的瞥他一眼,嘟囔道。
“哦哦,是我糊涂了!”只见他双臂用力一撑,臀部离开座位,利落的挪到了轮椅上。“走,咱们吃饭去!”
穆敬荑怔愣的看着他动作,忍不住气恼:明明可以自己挪动,为何还要麻烦她?傻,好糊弄吗?心中不悦,很快挂在了脸上。
刘赟正佯装卖力的转动轮椅,忽然瞧见她脸色变化,瞬间醒悟,懊悔的拧着眉头,轻呼一声:“哎呦......”
“嗯?怎么了?”穆敬荑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
“好像是扭了手腕儿......”他一脸痛苦神色,低声念叨一句,故意将手向身后背去。
穆敬荑看了眼门外,犹豫中无奈叹了口气:“好,我先推你出去,然后咱们看郎中。”
“我想吃鱿鱼。”他嗫嚅道,又似怕她笑话,故意紧抿了唇,撇过头去。
“嘿,你可真是......好!”
穆敬荑本想埋怨几句,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只得闭了嘴,乖乖将人推到了紧邻小厨房的饭厅。
银霜刚刚将饭盛好,要去叫他们,见两人进来,立即含笑退了下去。
“哎......”穆敬荑刚要说你家公子手扭了,需要看郎中,结果一转头,人就跑没影儿了,气得跺脚。“你家丫鬟真不靠谱!”
“是吗?那我明日就将她撵去做粗使,再不准近身伺候。”
“哎,别...别呀,我就是抱怨一下,说笑呢,你别当真啊!”穆敬荑连忙拦阻,总得来说银霜还是很暖心的,她可不想按地里坑害人。
躲在窗外的银霜微微勾起唇角,转身欲走,却被荣欢看了个完全。
“我要告诉主子,你听墙根儿!”他坏笑威胁。
突然“嗖”的一声,顺着门上的薄纱处射出一支极细的骨签,正好扎在荣欢的发髻之上,吓得银霜一个纵跃逃出了老远。
荣欢后知后觉的摸摸头,突然被扎了一下,这才察觉自己中了暗器。拔下来瞧了瞧,随即一个激灵,撒丫子跑走了。
屋中两人,穆敬荑本还觉得有些尴尬,待看到那满桌的菜色,就什么都忘了。
自顾自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刘赟对面,抄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嗯,香,真香,是那个味道!”口中时不时感慨一句,笑得满脸幸福。
穆敬荑自认不是吃货,遇到喜欢的饭食就另当别论了。
一餐饭吃完,她满足的抚了抚肚皮,靠坐在椅背上长叹一声:“啊......这样的生活才算惬意!”
“你喜欢吃这个?”刘赟有些想不通,穆敬荑本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丫头,她又是从哪里得知这远在荥州的海产呢?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还会烹饪,这些手法连鸿雁楼的厨子都不通,她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啊?妈呀,怎么你也在?”穆敬荑听到声音,猛地一惊,思绪瞬间从餐桌上拉了回来。想起刚刚自己的肆意吃相,顿觉尴尬,羞窘得垂头丢下一句:“我...我困了,拜拜!”
门被她闯出去的力道撞得来回晃荡两下,“咣当咣当”一阵闷响,在逐渐陷入黑暗的庭院里缓缓回荡。
刘赟惊愕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这丫头......”
夜里,穆敬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一遍遍回放着刘赟嘴角含笑盯着她看的模样,脸颊越来越烫,忍不住用力拍了几下,总算缓解了些。
“你这丫头心思不纯啊,不会是在想那瘸子吧?”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睁开眼是模模糊糊的床帐:“何睿勍?”
许久,却无人应声,正当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的时候,那人又开口了:“你到底是谁,为何认识我师弟?”
穆敬荑不禁喃喃低语:“你师弟是谁?”
“何睿勍啊!”突然白光一闪,床帐外现出个白衣飘飘的人形,浮在半空,看不清五官。
“妈呀,鬼...呜呜......”她刚喊了一半儿,嘴就被封上了,像是黏住了一般,死活张不开。
“你不叫,我就放了你!”
这次穆敬荑听清了,原来是何焕阳那家伙。立时坐起身,掀开床帐向外观瞧,果然是一脸不羁表情的他。
忽的嘴就能张开了,憋在口中的斥骂声紧跟着传了出来:“你这个混蛋,大半夜扮鬼吓人,神经病啊?简直是脑子进水了,缺德带冒烟儿......”
何焕阳听得一头雾水,这些词儿他几乎一个也没听过。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蹦了出来:“你不是我们这里的?”
“废话,我当然不是陵州的,听口音看穿着,哪样都可以知晓!”穆敬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将床帐挂了一面在铜钩上,坐在床沿处看着那白影儿。
“我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有爹有娘,当然是哪里出生就是哪里人了!”
“唉,对牛弹琴!”何焕阳拧眉斥了一句,顿感无力。
“诶,你说你是何睿勍师兄,那是不是他也会一样的功法?”
“不是,他比我随在师傅身边的日子长些,会的也许更多。”何焕阳撇撇嘴,似乎对此很是愤慨。
“可我与他认识那么久,除了见他会些轻功外,就没别的神奇之处了。”穆敬荑歪着脑袋,侧着肩膀靠在床头,双脚交替踢踏着。
“哼,那只能说明你俩不够熟悉,他并没有完全信任你!”清透的白影左右飘了飘,将窗幔带的飞舞起来,凭空生出一阵凉风。
穆敬荑下意识抚了抚胳膊,缩着肩膀,嘶了一声:“好冷!”
“唉,算啦,我今日寻你来,是想说件正事!”何焕阳突然神色郑重的靠近了些,身影似乎也凝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