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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雨夜里的跟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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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邦帝都枫叶区,湖源街。

    刘洋转过身狐疑地朝后方望去,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拿到手里的这份资料之后,她就一直感觉回家的路上似乎有人在跟着她,但是每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却只有清冷的路灯光孤独地照射在地面上。七月的小雨带着薄凉的冷,轻轻擦过刘洋的肌肤,勾起了她浑身的鸡皮疙瘩。

    “下次还是搬得离区中心近一点吧!”刘洋搓搓手臂,朝前一路小跑而去,“主要是区中心的价格实在太贵了啊!就我那点工资,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租还有点希望!”

    刘洋又想起了刚刚那人开得价码,肉痛起来。

    空无一人的街道里,一道灰蒙蒙的影子从黑色的窨井盖中钻出,淅淅沥沥的雨水毫无缝隙地滴穿影子的身体,在他的脚底汇聚成一滩黑色污泥,粘稠又浓浊。

    “这么简单的跟踪都会被人发觉呢!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淡漠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灰蒙蒙的影子麻木地偏转过头。

    “其实,我刚才看到你就感到很在意了。”身后的男人同样裹着一身黑袍,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蝴蝶刀,灵巧的双手在刀锋尖穿梭,寒意在小雨中骤然乍现。

    突然,苍白的手顿时停住,刀锋直指对面的灰蒙身影。“喂!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能够......看得到我?”宛如磨砂的破碎声音从灰蒙蒙的身影下传来。

    “当然看得到,难不成我是在对一个鬼说话吗?”男声嗤笑道,目光却敏锐注意到灰蒙身影下那团黑污,浓稠又污浊。

    他鼻子灵敏地嗅了一下,“这是什么样的味道?总感觉很熟悉地样子......”

    “血!是血啊!原来血能够变成如此纯粹的黑色!”男声先是不可置信,随后状若疯癫地跪坐在地上,甚至尝试着用手指蘸了一下凑到鼻子处深呼吸道。

    “多么美妙的成分!”男人猛地抬起头,“你是怎么做到的,将这些成分混合在一起?!”

    “呃......似乎是天生的?”灰蒙蒙的身影似是被吓到了一般,还倒退了一步,高大雄壮地身躯都抖了两下,“话说......你......不怕......我的吗?”

    “怕?为什么要怕!”男人的语调陡然尖锐起来,“这是艺术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一种色彩能够像血一样鲜红!这种最纯真的色彩,要比那些调配出来的颜色要好千百倍!”

    “我曾试过将血液调成其他的颜色,紫色、蓝色......”男人的语速加快,“你知道吗,联邦有一种蔬菜给特定的人群吃了以后会引发食物中毒,食物中毒过程中的血液会渐渐变成蓝紫色!我用它作画的时候,那种丝滑的触感,绝美的色调!完全是!艺术!”“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颗粒感如此厚重的黑色的血液!你......不不不,您一定也是一名艺术家吧!”男人充满渴求的眼神朝灰蒙蒙的身影。

    单薄的灯光照射下,灰色身影状若思考了一下。“如果说杀人的话,我应该也算是一名艺术家了!因为我可是人类穷尽想象力而诞生出的杀人怪物啊!”灰色身影裂开嘴笑着回答,熟悉了人类的发音,它已经能够顺畅地说话了。“从始至终,我诞生出来的意义,就是杀戮。”“所以,您的名号是?”男人问道。

    “【雨夜屠夫】!”灰色身影报出自己的大名,下一秒,雷声轰鸣,风雨大作。

    7月9日,下城区,商业街。

    “您的咖啡!”方策扯着笑容,自认为做得无比阳光帅气。

    “嗯嗯,谢谢。”甜美的学生小妹结果咖啡,然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开口,“服务员,我是做得有什么不对吗?”

    “啊?”方策一愣,连忙摆手,“什么?没有没有。”

    “那你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这么凶地看着我?”软妹委委屈屈地一席话宛如晴天霹雳,直接将方策劈得外焦里嫩。“噗哈哈哈哈哈!”米诺趴在软妹的桌子上捧腹大笑。

    方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自恋的人,他是真没觉得自己长得凶神恶煞啊!

    果然暖男类型不适合自己......

    方策揉揉脸蛋,冷声道:“你下周的零食没有了。”米诺眼神一僵,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它突然想起昨晚的事,一拍大腿,谄媚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报告给你!绝对能够将功抵罪!”

    “什么事?”方策面无表情地将一杯打包好的咖啡递给排队的短发女生,女生一把接过脸色爆红的离开,眼中还闪着星星。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不大对劲?

    还是说受虐才是人类的本性?

    米诺很想吐槽,不正常的应该是你吧!但为了不被扣掉一整个月的零食,它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昨晚我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怪诞的名字叫【雨夜屠夫】,是对人类极为危险的怪诞之一。“米诺报告给方策,“这是和【雾中人】、【孤寂的牧羊者】、【白夜幽魂】等其他八个怪诞并称的九大杀手怪诞。“

    “他们都是来自于人类历史上臭名昭著的连环杀人犯,以他们最著名的杀人手法和特征为根源诞生出的恐怖存在。“米诺郑重地介绍道。

    “九大杀手怪诞?”方策重复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号。

    “的确,在人类历史上出名的一些事件,那些曾经隐藏在人类种族历史中的记忆也会产生怪诞,而对人类未来的一些臆测和幻想同样会诞生出新的怪诞。所以说,你们人类就是复杂,害怕这害怕那的......”米诺耸耸肩。

    “没有我们的这些恐惧,又哪来的你们?“方策淡淡地开口。他望着咖啡店不远处的中心花园,一个女生低着脑袋四处寻找着掉落在地上的戒指,不动声色地捧着一杯咖啡走了过去,装作不小心地将滚烫的咖啡洒落一地。

    一块毫不起眼的瓷石砖突然长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口,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吐出了一大堆小东西。

    面值不等的钱币,小摊贩上卖的水晶珠子,孩童喜爱的彩色糖果......一枚闪烁着银光的戒指正静静地躺在一堆杂物中。“这是不是你的戒指?“方策将一小堆杂物揣在兜里,从中挑出戒指递给那位焦急的小姐。

    “啊!多谢多谢!“

    【611号怪诞——地口】

    地口喜欢吞食人类掉落的东西,尤其是珍藏颜色鲜艳的小物件。当人们死活找不到掉落在地上的硬币的时候,十有八九就是地口的功劳。

    但事实上,这种小怪诞只需要浇一些滚烫的热水,就会乖乖吐出它的宝贝。

    看着那位小姐失而复得地激动神情,方策只是酷酷地摆摆手。

    “所以说,【雨夜屠夫】终究只是个怪诞,是人类产生了怪诞,那么将其毁灭的也必定是人类自己啊。”方策淡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