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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穴!”云溪将银针递给顾莲清。
顾莲清没有问云溪为什么,接过她的银针就往人群中跃了进去的,他一脚踢翻清音背后想要偷袭的人。
清音回过头来,却一匕首向他划来,眼睛里是无尽翻涌的暴戾与血气。
她已经已经是无差别攻击,似乎谁在她眼前就杀谁的状态。
顾莲清避开清音的匕首。
剑气扫开身前人,想将银针刺入清音的脖子里,清音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拿着匕首,调转攻击不再管玄家的人。
匕首往顾莲清的身上刺去。
“哈哈哈哈哈!”玄歌看见这一幕,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顾莲清,看到了吧,她已经疯了!”
顾莲清没办法朝眼前的人举剑,一边躲避着她的攻击。
还要一边用剑气扫开玄家的士兵。玄毓见此拿着剑似乎又有蠢蠢欲动的趋势,他死死盯着场上的顾莲清,思考如何才能给予他致命一击。
镜尘却拿着匕首挡在云溪的身前,注意着玄毓的动作。
清音没有阻力,攻击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顺手。脑海里已经完全被杀意占据了所有意识。
顾莲清明白再拖下去没有意义,他朝云溪的方向一喝:“云溪!”
云溪听见顾莲清的呼和声,楞了一下,可顾莲清再也没有别的提示,转头又看向仍然在人群中激战的顾浅。:“顾浅,安魂箭!”
“好!”一身绯衣已经满头大汗的顾浅高声应道。
跃至一处高地,一脚踢开一个跟来的人。手指在在弦上结出一根淡蓝色箭矢,用力撑开弓弦,对准清音。
却因为清音的动作一直不停,而找不到准头。
顾浅的弓箭一直随着清音的身影晃来晃去。
云溪看见这一幕,朝场上那个满身血垢的少女大声喊到:“阿音!!停下来!!”
声音从她的胸腔悲鸣而出,像用力了全身力气一般。层层穿过清音眼前厚重的血色进入她的脑海,将那不停歇的尖锐声音盖过一瞬间。
清音手握着匕首停了一瞬。目光呆滞朝云溪的方向望去。
“嗖!”破空的声音响起。
蓝色的箭矢射入清音的身体,厚重的睡意如同枷锁一样想捆住清音的意识,尖锐的声音却又叫响挣扎着反抗起来。不过一瞬的时间,在清音失神的那片刻里。
顾莲清迅速的贴身上来,将手中的银针准确无误的刺进了清音的天灵穴。
浓稠的黑色掩盖住了那片弥漫的红色,尖锐的声音终于不甘心的退回了角落之中。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
顾莲清一手揽住清音的腰身,脚步虚踏回了云溪身边,然后小心的将清音交给云溪。
云溪迅速的从怀中抽出几根银针,朝清音的穴道刺了过去。
顾莲清却没管这边,他一手提着剑指着玄毓:“放他们走!”
“走?凭什么?你以为玄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玄毓丝毫不惧的提着剑回指。
顾浅也手持这弓箭跃了过来,她拉了一轮满弓,弦上的箭矢准确无误的对着半坐在地上的玄歌开口:“凭你们玄家的少主行吗?”明艳精致的五官带着果决:“不想要玄歌的命了吗?”
“你们敢?”
“嘻嘻…你猜我敢不敢?”顾浅突然对着玄毓笑了出来,她做了个鬼脸。原本就好看的五官更是明艳动人。
她看着玄歌,然后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松开弓弦:“玄歌,你说你能躲过我这一箭吗?被射中了可是不死都要去掉半条命吧。哎呀,真不知道你少主的位置还坐不坐的稳。”
在松到第三根手指的时候,玄歌看着玄毓然后开口:“让他们走!”
玄毓看了一眼玄歌一眼没有回答,握着剑的手却突然收紧了。
顾浅又松了一根手指。
“玄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让他们走!”
玄毓狠狠的收起手中的剑,对着玄歌说:“行,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去和父亲他们解释!”
“就不牢你费心了。”玄歌眼风扫过玄毓,然后对着云溪开口:“还不滚?”
云溪没回话,沉默的收起手中的银针。
顾莲清走了过去,把怀中的小狐狸往地上一扔:“自己走!”月晨委屈巴巴的朝站在一旁的顾浅身上奔去。
然后俯身轻轻的抱起来陷入昏迷的清音,对着云溪镜尘开口:“我们走!”
众人依次有序的推出了这座大殿。
殿内只剩下玄家的人。玄毓吩咐剩余的人收拾好残局,才走向玄歌。
他看着一身落魄坐在地上的玄歌:“这次任务失败了,你觉得长老会放过你吗?”
“我找到了洛清音的下落还要怎么样?”她没有看玄毓。
“那龙笛的下路呢?”玄毓反问到。
“你慌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就想取而代之了?你以为她们真的这么容易就逃掉了?”玄歌抬起头,脸上狰狞的张口让她整张脸看上去阴森可怖。
她冷笑了一声:“洛清音这样子是差不多要废了,现在重要的是云溪,你以为这么多天,我没有留一手吗?”
“你是指?”玄毓的声音带着不解。
“凤棱给云溪下了绿蕖,我就顺水推舟又喂了一种药。你等着看吧。”玄歌的目光望向虚无,里面似乎涌现出势在必得,
“绿蕖?凤棱会舍得下这种东西?他的目的是什么?”玄毓越发的不解起来,凤棱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谁知道呢。大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就行了吗?”玄歌没有回答玄毓的问题。
“哼,同一条船。”玄毓也冷笑出声:“那我就等着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同一条船的人。”
说完他看了一眼玄歌,提醒到:“你还是先想想父亲出关以后,你怎么和他解释吧。”
然后说完再没理会玄歌。径直走出了大殿。
镜尘一行人一行人走了很久,待离玄家越发越远,并且没有玄家的人在尾随时,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停了下来。
云溪点点头,往回走了几步,靠近顾莲清的位置,伸手想要接过清音的身体,语气中却带着细微的不喜:“不劳烦您了,我来吧。”
莲清却微避了身体,躲过云溪的手:“你身体也负担不起她…所以还是我来吧。”
云溪看着神情执意的顾莲清,眉眼都染上了一层轻微的嘲讽。她垂下手,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却是镜尘被拉了一下:“他说的对,你自己身体都不好,怎么带着清音走?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一个地方安顿好清音再说别的事。”
云溪这才咽下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看了一眼顾莲清:“行吧,那就先这样。”
后边的顾浅看着顾莲清怀中的清音,不解的问到:“她怎么了?”
云溪听见顾浅的问题,一双眼眸中像藏满了伤痛和绝望:“她被反噬了。”
“反噬?”顾浅抱着月晨开口问到,她刚从清音入魔了,这个事实中走了出来。
如今却又出现一个什么反噬。她看了一眼顾莲清,想起他在玄家说的话……“清音不是普通的入魔吗?”
云溪似乎有些诧异顾浅的猜想,她摇摇头:“不是。”
“你说的反噬是什么?”顾莲清似乎更关心这个问题。
他打断顾浅的话,他声音冷淡的开口,皱眉看向怀中闭目沉睡的人,他从没见过这么冰凉的身体,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清音这般了无生气的躺在他怀里时。
心脏那个位置还是密密麻麻涌出刺痛。
“入魔的反噬。”云溪看着清音额间的堕魔印:“我也不知道是东痍的秘术不全造成的,还是别的原因。当初尸术并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莲清的手抖了抖,他却对东痍秘术这件事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一般。
他抱着清音的手却像一下失去所有的力气一般,似乎连清音都快抱不稳了。
然后他紧紧将清音的冰冷的身体揽在怀里,有凉意顺着他滚烫的肌肤爬上他的皮肤,融入他的心脏。
冷的让他感觉自己身体也开始轻微颤抖。
他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云溪有些疑惑的看了有些反常的顾莲清一眼,摇摇头回答到:“没有……当时,清音并没有立马醒来,是过了好几年。而且醒来之后她的心脏也不见了。”
“心脏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顾浅一下惊呼出声,连月晨都有些嫌弃的趴在她怀中,用爪子捂住了耳朵。
顾莲清却是看了一眼安安静静闭目躺在他怀中的清音,安静的像是一具尸体。
“就是字面意思,那时候她刚醒来就有入魔的征兆,被我用师父留下来的秘术压制住了。但是却越来越严重……而且随着一次一次的加剧,她的魂魄也开始越来越不稳。”
“所以清音今天的反应是因为魂魄不稳?”顾浅问到。
云溪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才去宁城找曙魄草?”顾浅马上反应过来接话到。
说起曙魄草,云溪又想起了亭瞳,她看了一眼顾浅:“你们知道曙魄草?”
“对啊,我们去宁城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先知者。他说让我们把那东西交给你们。”月晨趴在顾浅的怀中,兴致冲冲的跟着开了口。
它扬着头用尖声尖气的声音说道:“就在顾莲清的身上。”
顾莲清却像沉浸在云溪的话中没有回过神来,皱着眉像在思考什么。
云溪问到月晨:“你们说的是真的?”
月晨肯定的点点,用那双小细爪子着顾浅他们:“是啊,不信你问他们。顾浅姐姐也知道的。”
顾浅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月晨的话。
云溪的心理这才好受了一些,她没忘记刚才在玄家大殿顾莲清的帮助,没有他的威慑,玄家根本不会让她们这么容易就脱身离开的。
算起来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可说到底清音受的这些折磨无论如何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感觉的话哽在云溪的喉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只需要曙魄草吗?”顾莲清这才开口问到。
云溪摇摇头:“不止,不过有了曙魄草,别的东西我可以想办法。我们现在要先找个地方藏起来,避过玄家的耳目。”
“去哪里?”顾莲清很是意简言骇的同意了她的说法。
“无叶城。”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