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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皇上,臣女是昭仪娘娘的表妹,”朱珊珊一面小声回答,一面照着李昭仪先前的教导微微侧脸,完美的露出她那颗天生的泪痣,“昭仪娘娘突然身上不利索不能伺候皇上,怕皇上久等所以命臣女前来伺候。”
她说完强忍住内心的厌恶和抵触,鼓起勇气往前挪了挪身体,小手攀附上武帝的胸膛,“皇上,让臣女伺候你好不好?”
武帝看到朱珊珊眼下那颗泪痣时便明白李昭仪打的是什么算盘,顿时怒气翻滚!
“李昭仪好大的胆子!”武帝怒声呵斥道,随后粗鲁的捏住朱珊珊的两颊,用力的将她的脸抬高,“朕也是她能算计的?”
当日李昭仪之所以能够成功博得武帝的宠爱,一是武帝心里原就有翊坤宫那一夜积攒下来的思愁,二是戏妆扮相能模糊人的真容,让武帝生出那么一两丝秦贵妃就在眼前的错觉。
两相齐下他才会爱屋及乌的宠爱李昭仪……
可如今朱珊珊脸就是她自己的脸,没有任何朦胧感,这让她脸上那颗泪痣尤其讽刺!
武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一面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朱珊珊推下床,一面沉着脸命人替他穿戴齐整,穿完连招呼都没和李昭仪打一声便拂袖离去。
武帝在御花园走了一圈气才渐渐消去,气消后脑海里竟阴差阳错的浮现卫卿卿的面容,想起那日在卫卿卿身上看到的东西。
那日他亲手替卫卿卿披上披风,卫卿卿若是有心,应该会借着那件披风主动来找他才是……可她却毫无动作,甚至那日之后便无声无息。
武帝原是未将卫卿卿放在心上的,可今日李昭仪的精心算计和卫卿卿的无声无息一对比,让他顿时对卫卿卿生出几分兴趣,冷不丁的对陈进宝吩咐道:“朕吹了夜风觉着有些头疼,去,把卫卿卿召到乾清宫,让她替朕把把脉。”
“卫卿卿?”陈进宝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武帝见他如此不识趣,一脸不悦的横了他一眼。
陈进宝立刻心领神会,扯着大话补救道:“老奴该死!老奴一时愚笨没能领会皇上的意思!卫姑娘医术了得,听闻最擅医治头疾,请她来给皇上把脉可不正正好!”
陈进宝说完立刻招了一个小太监过来,让他去慈宁宫跑一趟,务必要将卫卿卿请到乾清宫。
小太监赶到慈宁宫时卫卿卿正准备睡觉呢,听了小太监的话不由满心诧异,“皇上头疾犯了不是应该去请太医吗?请我去做什么?”
小太监陪着笑说道:“是皇上亲口点了卫姑娘您前去替他诊治,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姑娘不要为难小的。”
卫卿卿并不知道地动那日发生的事令武帝对她另眼相待,她一直顶着“神医”这个名头,故而武帝召她看病似乎也并无不妥……只是她一直对学医不感兴趣,所以其实只从赵启业那里学了点皮毛而已。
但她也不能抗旨啊!
她只能惴惴不安的跟着小太监去了乾清宫。
她才给武帝请完安,武帝就开口吩咐道:“朕先前饮了些酒,后又在御花园吹了会儿冷风,现下有些头疼,你且替朕把把脉瞧瞧究竟怎么一回事。”
武帝端坐在暖炕上,懒洋洋的伸出一只手让卫卿卿把脉,并让陈进宝给卫卿卿赐了座。
卫卿卿无奈,坐下后只能装模作样的替武帝把脉,一面半眯着眼做出一副感受脉象的姿态,一面飞快的在心里组织一会儿要忽悠武帝的语言——嗯,用词必须保证晦涩难懂、高深专业,同时还得有些华丽的辞藻,让话显得文绉绉一些,她才能像个古代女大夫!
嗯?
怎么回事?
好像有根手指头似有似无的轻轻挠着她的手背!
卫卿卿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将眼微微睁开一条缝朝自个儿的手背看去,发现不知何时武帝的另一只手已悄然放到小几上,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她的手背……
武帝这是在撩拨她???
他想暗示什么?
救命啊!她对中年大叔完全没兴趣!!
要换做前世有人敢这么调戏卫卿卿,卫卿卿当下就会拗断他的大猪蹄子、再将他打成猪头!
可如今在她面前的登徒子却是一个帝王,是她惹不起也打不得的人……
她只能将心头那股将武帝暴揍一顿的冲动强压下去,装出一副没发现武帝小动作的模样,神色淡然的将搭在武帝手腕上的手指收回,沉吟了一番后、一脸肃色的开始忽悠武帝:“皇上此症可大大小!”
“哦?”武帝心不在焉的“哦”了声,目光有些眷恋的轻扫卫卿卿如白瓷般细腻的手背。
卫卿卿心里暗暗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瞎掰胡扯,且故意拿话恶心武帝,“皇上先饮酒后吹风,如今邪风侵体引发头疾,最好是好好静养几日,不宜劳累也不宜歇在娘娘们那儿,否则怕是会……”
武帝见卫卿卿面色凝重、语气严肃,下意识的收起内心那丝涟漪,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沉声问道:“否则会如何?”
卫卿卿一字一句的说道:“会得马上风当场暴毙!”
“哐当!”
卫卿卿这几句简单粗暴的诊断,吓得陈进宝一个不稳、将正要奉上的茶盅打翻——小祖宗啊,“马上风”这三个字也是能随随便便挂在嘴上说的词吗?!
不雅!实在是不雅!
他趁着收拾地上碎片的机会,一个劲的眨眼暗示卫卿卿,示意她说话委婉一些,可别把武帝给气着了!
卫卿卿假装信号不好没接收到陈进宝的信息——她才不要理会陈进宝的暗示!
她就是故意说“马上风”这个词来恶心武帝,顺便掐灭武帝想占她便宜的小心思!
她一脸诚恳的望着武帝,做出一副掏心掏肺、推心置腹的模样,“臣女出身乡野,从小教导臣女医术的师傅又是个不拘规矩的人,故而臣女言语难免有些粗鄙、难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