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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人兜里的钱抽出来准备递给里苏特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头上还有血。
“冲一下，小子。”我把刚刚在摊上做样子买的矿泉水丢给里苏特，“那种眼睛要是影响了视力就太可惜了。”
“......”
他看着我，嘴巴抿成一条缝。
这时我想起来——我似乎从没有和里苏特面对面过。
毕竟不想被看见脸。
至于多比欧......身为暗杀者的里苏特会和他正面直视吗？
答案大约是否吧。
此时那双眼睛就这么停留在我......或者说我手中的矿泉水上，多少让我觉得有些微妙。
但是——
说到对视，就算现在的我就算站在哪个里苏特面前，他也认不出来吧。
他并不知道我的脸是什么模样，而就算这张也是虚假的。
少年迟疑了一会，总算接过了水，开始清洗自己被血和灰尘染的脏兮兮的的头发和眼睛。
水顺着成股的头发流下，将衬衫一并纳入了侵略的范围。
小鬼变得湿漉漉的——
像个雨天被遗弃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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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去车站也只是为了中途的这二三十分钟。
看见这个时期的里苏特让我多少想戏弄一下，毕竟就算项圈套牢了，我还是没那个闲心老去招惹他。
「金属制品」太麻烦了。
我也不想顶着会挂个失铁BUFF的危险在他那晃悠。虽然对绯红之王的能力有信心，但这是两码事。
天气不算热，少年拧干衣服后就抬头看向我，似乎在犹豫该不该道谢。
这有些多管闲事了。
正如我所说的，「有力量才能支配他人」......这几个人确实比现在的里苏特要厉害，所以就算被抢走了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我刚好比较闲而已。
不过这么一来我也没了什么捉弄的心思——嘁。
这么想着，我烦躁地转身踹了男人一脚。
他趴在地上捂着肚子没能站起来。
“......送去诊所吧。”里苏特突然说。
“怎么？心软了？”
“他们是附近的混混，被看见的话会聚集起来找麻烦的，送到诊所就暂时找不到人了。”里苏特顿了顿，像是怕我误会似的补充了一句，“附近有家诊所是做器官交易的。”
“......”
什么啊这是。
觉得现在的他是个小可怜原来是我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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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以为这个时候还是个普通人的里苏特会选择报警，但看样子他也知道这一片的警察是个什么德行。
也是。
我记得他亲戚出事是在他十四岁来着......肇事司机判的挺轻的。
“看你的样子......你自己也有能力解决吧。”我手揣在兜里，看着从诊所走出来的少年，“我是做了多余的事？”
“不，只是先生这样比较少见。”里苏特眨了下他颜色稀有的眼睛。
“哼。”
“这是实话，先生是少见的好人。”
“......”
？？？
你们这些小鬼都是什么毛病，一个两个都是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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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这句话哽的不行，可眼前的少年却一脸正直——不可否认他表情本来就少，但这眼神真的盯得我有点起鸡皮疙瘩。
“走吧，去车站。”他说，“您应该也耽误不少时间了。”
“我倒是不急。”
原本我只是想逗弄一下他。
但是现在想来......他并没有对「BOSS」的恐惧，也没有经历任何关于替身的事，我在这个时代也没有任何身份，能做什么呢？
兴致消退，直接让我有了回荒木庄的冲动。
“你这——”
男人忽然从诊所里冲了出来。
他手腕上还有断掉的拘束带，几乎将他的皮肤勒出红痕，眼里的愤恨根本无法掩盖。他推开背对诊所门的里苏特，就要朝我冲过来。
无趣。
我抬眼，侧头躲过他的拳头，正要开口，头上就突然一凉。
那人被躲过之后下意识一扯，直接揪下了我的假发。
“——！！！”
当粉色和波点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不是捂住头，而是立即飞跃了时间。
删除的时间里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做出把假发从他手里夺回来的动作，但至少足够我转身走到他身前......以及随手挽下头发，把里苏特刚刚进诊所让我暂时保管的帽子给戴上。
“你——看见了吧。”
我这样开口。
在这亚空间里他当然什么也听不见。
在结束的那一瞬间，绯红之王的拳头直接贯穿了男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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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被弄脏了。
我算着刚好两米的射程来，没让血沾上衣服。
在男人倒下之前，我一把抓过他手上的假发。
......哼。
我略微侧头看向里苏特。
似乎是呆住了。
——啊啊。
惊惧的眼神倒是......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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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人胸口就这么莫名其妙破了一个大洞是怎样的感受呢？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
需要亲自杀人的次数并不多，就算有，大多数时候对方也是替身使者。而大约是习惯......战斗的场所大都不会有人打搅。
男人倒下的那一刻，周围一下便混乱起来。终归是死了人，会引人注目。
我转身朝里苏特走去，揪着他的领子离开了人群，走进了昏暗的小巷。
他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直到我松开手，他才剧烈地咳嗽起来。
衣领勒住脖子了？
他缓过神来，擦干净因呼吸困难而出现在眼角的生理盐水，抬眼警惕地看着我。
冷静下来了。
那样的眼神只出现了一瞬间——遇见这种突发情况还能有这样的表现确实很优秀。他的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样子。
但是——
“里苏特。”
我怀着恶意开口。
“说说看吧，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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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该怎么形容来着。
送命题吧。
看上去是很镇静，但已经流冷汗了。
想回答我「什么也没看见」，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无论怎么看，我的表情都不像是会相信的样子。
我们的距离很近。
这样看来——现在的里苏特比起幼犬，更像落单的羔羊。
我等待着他开口。
现在可和刚刚的立场不一样了......就算云里雾里，他也该知道，那个人踩着了我的什么底线，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只看见了他准备攻击你。”里苏特深吸口气，“只是这样而已。”
“然后呢？”
“他摔到了。”
“哈。”
我低笑了声。
替身普通人看不见，那个大洞却是谁都能看见的。
但是——聪明的回答。
我抬手掐住里苏特的脸，强迫他仰视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他身侧攥紧的拳头都颤抖了下，眼神却毫无畏惧。
虽然想问他现在是不是还觉得我是好人——
“马尼亚可。”
幽幽的声音响起。
我愣了一下。
声音怪耳熟的......我保持着姿势，看向声音的来源。
金发上班族穿着平时的西装，神色阴沉地站在巷口。
“吉良？”我有点茫然地叫他，“你怎——”
话还没说完，上班族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抓起了我原本扣在里苏特脸上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然后——
......猛吸一口。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