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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开始头疼了。
我继续先把妆卸完，然后指了指一旁我的房间，示意特里休先进去。
她迟疑片刻，还是从波鲁纳雷夫身后钻出来，进了房门。
虽然听话地关上了门，但多半还在偷听。
“你们想怎么闹我都无所谓......但吉良快下班了，不想饿肚子就收拾一下，我晚上不在这吃饭。”我揉揉额角，“还有，波鲁纳雷夫。”
“？！”
波鲁纳雷夫警觉地看着我。
“我还有点问题要问你......留到晚上。”
我眯起眼。
“你最好安分一点......在这住了这么段时间，你也该知道有些家伙的脾气不如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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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房间的时候我顺手关上了房门。
特里休就坐在床上，两只手放在裙子上略微攥紧。她看着我，抿着嘴的模样看着有些紧张。
“特里休。”我顿了顿，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虽然我想先谈点别的，但你应该也有很多问题......你可以先问我。”
“......”
“被陌生的人带到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父亲，你会紧张也很正常。你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有，错也在我。”我看着她，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我很抱歉，特里休。”
“——”
“关于过去的一切，以及你这段时间的遭遇。”
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我觉得我在面对这段关系的时候会感到难堪，甚至别扭到不想交流，但我此时却......
......命运。
我看着她，想从她碧色的双眼里读出些什么，可她只是看着我。
她只是看着我，眼中浮现出些许我们每次见面她眼中都会出现的茫然与无措。
我让她感到不安了。
......这点我很清楚。
甚至我对她的安顿都放在热情的事后边。
“......爸爸。”她小声开口。
“嗯？”
“你从来都没想过来看我和妈妈吗？还是只是......不知道？”
“......嗯。”我垂下眼睑，“我不知道......或者说，就算知道，也没有时间。”
“......”
这是多荒唐的谎话。
我一直都知道——也抽出时间也去看望过她们。
但是这种事她不需要知道。
无法改变任何现状与结果的过程......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
可即使我这样回答，也没能从她脸上捕捉到难过的情绪。
“......那......你知道我会遇见危险吗？”
“这显而易见，所以才需要一支小队来保护你。”我略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想打探我消息的家伙太多了，当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你就必然会成为目标。”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接我呢。”
“......”
从知道她的位置在开始，我就可以把她接回来。
可为了清理叛徒，我只能这样做。
因为我知道......短时间内我无法再找到更好的饵，可偏生清理这件事不能拖延。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
“......你是笨蛋啊。”
许久后，我听见一声细微又不满的嘟囔声。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困惑地看向特里休，结果迎接我的是迎面砸来的枕头。
“连辩解都不会、你到底是怎么成为黑帮BOSS的......你明明可以——”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染上些许哭腔。
“你明明可以说、是因为担心我和妈妈遇见危险，所以一直没来看我们，因为工作没时间来接我，可你为什么——”
她的拳头砸在我还举着的枕头上。
“......为什么只会说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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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枕头，揉揉特里休的脑袋。
她看上去还有些生气，干脆直接抓开我的手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可我说「对不起」的这条路却被堵死了。
我拉开椅子，坐到床边去。
“......我听瓦伦泰先生说了。”她忽然说，“这住的除了波鲁纳雷夫都是死人......你也是吗？”
“我？那倒不是。”我顿了顿，“如果我已经死了，大概他们对我也不会这么友好。”
“......”
“我们是命运相似的人，只是我还没走到那段命运中去。”我垂下眼睑，“虽然和他们关系都不错，但是有些事我很清楚。”
如果被拉下这个位置，原本的特殊性就不复存在。
我在荒木庄最初建立的关系网便是凭借他们对我的兴趣，即便现在已经不止如此......我也不想失败。
对我而言，抛弃黑帮的身份以此来绕开乔鲁诺这道坎很简单......可问题在于，谁会抛弃握在手里的权力与力量？
我又不是和吉良吉影一样纯粹是想过平静的生活，更何况就算是他也不是畏惧挑战的类型，更不会抛弃自己本就拥有的力量。
“我得活着。”我说，“我得活着......才能保证现在的一切，包括你的安全。”
我不想猜测如果我将权限移交给特里休，我死后还会不会来到这荒木庄。
这样的推测根本就没必要，在我觉得可以避免的状况下，这种行为过于可笑。
“......那你、为什么不留着呢。”
她在被窝里闷闷地回了声。
“给我了你自己就用不了了......应该很麻烦吧。”
我忽然有些想笑，便弯腰将头凑近被窝里特里休的耳边。
“除非你决定再也不想见我了，我亲爱的特里休。”
我轻声说着，隔着被子落下一个吻。
“不然我总有办法来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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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特里休的谈话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但她还是闷在被窝里不出来。
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慢慢适应。
而且她有些问题没有问我，想必是想靠自己弄清楚。
我离开房间关好门，就瞧见墙边波鲁纳雷夫保持着耳朵贴墙的姿势愣愣地看着我。
“......波鲁纳雷夫。”
我深吸口气。
“你在干什么。”
“......不不不我什么也没干。”
他一下蹿除去老远，直接回到了沙发上拿起了DIO旁边的游戏手柄，可看上去如坐针毡。
......我觉得这人过了这么久完全不怕我了。
明明最开始战斗的时候一副我十恶不赦、我的替身太邪恶了得小心、我欺骗多比欧感情——不，最后一个根本没有——所以得小心，总是愤慨又谨慎的样子，在荒木庄和这些非人生物混了段时间之后就完全放弃治疗了。
......讲道理。
我现在甚至觉得他连跑都不想跑。
“我收拾好了。”迪亚哥把最后一个空易拉罐丢进垃圾桶，“你最近还回来吗？”
“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不过我得再确认确认有没有余党。”我挑眉，“还有就是......”
空闲下来了，我得开始好好考虑考虑关于波鲁纳雷夫的事。
我也不可能就放任他回去，可一直待在荒木庄也不是办法。
有个好消息就是，因为结果不可逆转，普奇一直都在荒木庄，那空条承太郎自然也摸不到白蛇这个替身的相关情报，我完全可以用银色战车的碟做点什么。
“这个简单。”DIO显得跃跃欲试，“你就给他邮寄过去，然后约战，本DIO和他再打一架！”
“......”
我觉得他要是发现已经打死的吸血鬼还活着，优先搞死的可能是我。
“我不想树敌，DIO。”我眼神死，“我不想体会和能停止时间的人战斗的感受。”
“这个简单，本DIO陪你练手。”
“你再这样我明天就把灯泡全都换成紫外线灯。”
“............”
DIO的眼神深邃了起来。
然后默默地坐回沙发上......拿起了游戏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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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餐时间约在晚上七点。
时间很充裕，我在换衣服之前还抽出时间先洗了个澡。
然后就坐在了客厅开始化妆。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调查到你的身份了。”波鲁纳雷夫拧开我的口红盖，上下打量，“你该不会一直都这样吧？”
“你以为呢？我要是二十四小时呆在这得神经衰弱。”合上眼影盒的盖子，我拿起另一支口红，顺便瞥了他一眼，“你可以拿去玩，不过这支差不多两百万里拉，虽然不是很贵......玩坏了照价赔我。”
波鲁纳雷夫手一抖，口红差点落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抓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还有，每天的食材费用我都让吉良记账了。”我抿了下嘴唇，嗯，卡兹这支口紫感觉不错，“这段时间吃的什么你自己清楚。”
“你、迪亚波罗——！！”
我瞥了他一眼，他哽住不吭声了。
哼，和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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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算是聚餐，我找出了以前那件格子洞衬衫，套了件西装。
到餐厅的时候人都到齐了，我也不含糊地就坐。
荷尔·荷斯的表情因为我的到来显得有点不自在。这么说来他下午也不在......不过多半是去泡妹了。
多少都在讨论这次任务的事，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布加拉提要成为干部的消息，全员都非常高兴。
“这次真好危险啊......”纳兰迦嘴里还包着披萨，含糊不清地说着，“不愧是布加拉提，挺过来了。”
“那是因为乔鲁诺救了我。”布加拉提表情有些无奈。
“不，如果不是BOSS告诉我可以这样用，我也没办法进行治疗。”乔鲁诺笑了笑，然后端起酒杯——
“你小子喝果汁。”阿帕基夺过他的杯子，“未成年喝什么酒。”
乔鲁诺从善如流地松开手，找服务员要了牛奶。
“那么......以后布加拉提就是干部了，我会再留下一段时间。”我抿了口酒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必要。”
这个男人有能力处理这一切。
不过——
真是年轻。
就算是我伪造的皮西克西这个身份，也是将近三十岁。
布加拉提这个时候成为干部，能不能压下某些人的不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用餐期间我察觉到乔鲁诺在看我。
我抬眼看向他，他毫不躲闪地与我对视——
臭小子。
我用酒杯挡住脸。
如果确实是拿走了那台电脑，那他应该已经确认了皮西克西和马尼亚可就是一个人，可有没有推到热情BOSS不一定。
毕竟知道特里休的也有不少人，就算他知道密码的时间是在近一年前也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他很大胆。
与里苏特不同，与DIO相似的那部分让他完全不畏惧贴近真相。
可他是个聪明的小鬼——
至少不会当着我的面说出自己的推论。
甚至......关于这方面，他没有和布加拉提提起过。
不然布加拉提不会在和我见面的时候问出那种问题，也不会在纳骨堂叫出「马尼亚可」这个名字。
乔鲁诺现在依旧想成为黑帮明星吗？
这点是当然的。
但是与原本的状况不同......与其追踪我、调查我来引起我的不快，不如想办法为组织做点什么。
在热情这个组织中想要爬上高位，就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我就近在眼前的时候，正是证明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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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拉提的队伍里有三个未成年，乔鲁诺被阿帕基抢走了杯子，纳兰迦被福葛勒令不能喝酒。
......但是福葛自己喝了。
还醉了。
我原本以为他是喝醉会暴躁的类型，结果他趴在桌子上，有一会没一会的打嗝。
乖巧的不行就是不愿意喝醒酒汤。
“喔喔喔！那是不是我这会给福葛看数学作业他就不会揍我了？”纳兰迦噌地站起来，“我去拿作业！”
......不我觉得就算喝醉了看上去再乖巧等看见4x44=444这种答案肯定还是会炸。
米斯达似乎觉得福葛喝醉的样子特别好玩，干脆过去逗弄他。荷尔·荷斯看上去跃跃欲试......但因为我在这他就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
布加拉提表情有点无奈。
“他们......平时就这样。”他说，“你不要太介意。”
“现在你是干部了，我当然没什么意见。”我顿了顿，“不过潘尼......”
“潘尼？”
“啊，我是说福葛。”我说，“我们以前认识，我叫习惯了......喔。”
我侧头躲过飞来的不锈钢叉。
我看向投的的人。
金发少年醉醺醺的表情里还带着点委屈。
......你委屈就丢叉子？？？
“潘尼。”我面无表情地喊，“不要乱丢东西。”
“不要叫......”
“不要叫什么？”
“......潘尼......”
“那你把汤喝了。”
然后福葛就把醒酒汤喝了。
刚刚劝了他半天的米斯达一脸=口=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