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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顺利获得替身了吗。”
波尔波手撑起下巴，打了个哈欠。
“嘛，虽然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
里苏特没接话。
「精神」被拉扯出身体——
是这么回事吧。
“披萨的味道不错，你专门去请了厨师吗，唔。”波尔波在将披萨咽下后吮了下手指，“那么，就是小队的问题了......你是迪科推荐过来的，不过......”
“......”
“去暗杀组吧。”
“——”
“我会事先通知那边的。”像是没注意到里苏特的情绪，波尔波这么说着，旁边的小窗打开，金色徽章就放在那，“还给你了。”
“......”
里苏特一言不发地将徽章拿起。
问那到底是什么是没必要的事。
毫无疑问，真正的面试正是那个被波尔波称作「替身」的东西。
厨师死亡，说明......那支箭是在选择人。
是通过什么来选择里苏特并不清楚，但可以确认的是，如果没被选中就会死。
“本来应该在面试开始的时候就问你——但是现在也不迟。”
波尔波的神色严肃起来。
“里苏特·涅罗，你为什么要加入热情？”
“......”
为什么要加入热情吗。
如果说只是能力的话，也许还有其他方法——不一定是这个干部这里，也不一定通过那个男人的手。如果说只是因为被威胁，他大可不必这样。
“我......有非加入不可的理由。”
他低声说。
“......我想确认一件事。”
——我想见一个人。
“唔嗯，怀有这种信念吗。”波尔波抬眼，“好吧，多余的废话我也不说了。”
“......”
“毕竟在此之前就持有这个......说不定是某个干部是对你的信赖的证明。”波尔波笑起来，“那么最后——恭喜你，通过面试！”
“——”
——信赖的......证明？
里苏特拿着徽章的手不自觉攥紧。
会有这样的可能吗。
只是一面之缘，甚至差点被灭口，给他这个也不过是心血来潮......那个人有可能会有这样重视的心情吗？
拿到暗杀组地址离开监狱的时候里苏特还在想这个问题。
但还没得出答案的时候，他就接到了男人的电话。
“喂——里苏特在那边吗？不过话是这么说，能接到电话就说明你通过面试了吧，恭喜~”
“......”
“那么，是到谁手下工作？”
“在暗杀组。”
“......唔，说不定，很适合你呢。”
“嗯。”
从一开始就知道面试的结果只有成功和死亡吗。
里苏特面色平静，用从厨师那哪来的小刀划破手指，看着不知道能派上什么用场的、浑身打满补丁一样的银色小家伙，开始思考之后该怎么做。
......话虽如此。
“迪科。”
“嗯？”
“下午三点有个包裹，收到了麻烦寄给我......我就暂时不回那边了。”
“欸~真好啊，不过要小心点，暗杀组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记得定时联系。”
“嗯。”
里苏特挂断电话。
他将电话放进兜里，算了算时间。
下午三点......从这边回卡塔尼亚的话，一点就能到吧。
他订好车票，为了研究替身还专门用不太够的资金买了包厢。
但是——
......但是。
他考虑过无数种情况，却没想过会在车厢上遇见那个人。
他的模样有些烦躁，穿着衬衣——事实上在这个天气看上去有些冷了——正要拉开隔壁包厢的门。
而且......头发还是湿的？
他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察觉到有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便抬眼看了过来。
“......唔。”他愣了下，随后神色有些怪异，“里苏特？”
“——”
......咦？
里苏特双目略微睁大。
他记得他吗......？
但很快，马尼亚可——他记得那时候那个金发男人这样叫他——就收敛了脸上异常的神色。
他打量了下他，似乎在确认他现在的状况，好像还......看了眼身高。
“......还在长身体啊。”
“先生，我已经快二十一了。”里苏特面露无奈，“应该不会了吧。”
“......”
“......”
“说的也是。”他笑了声，但听上去不太相信，“往卡塔尼亚的列车——小子，我记得你住西西里吧？有什么事？”
“......”
“不能说？那就算了。”他说，“要进来坐会吗？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可聊的就是了。”
他拉开门，侧头看向他。
列车进入洞穴又驶出，光洒投在男人身上，让他整个人渡了一层薄辉，阴影从眉投下，让他一时间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是好像能看见光。
和那日在小巷里看见的......与徽章上同样的光。
他进入包厢，里苏特在原地站了会，也走了进去。
“有点小啊——不过坐得下。”他说，“你坐沙发吧，我坐床这边。”
“......”
单人包厢已经算大了。
至少除了比硬卧宽敞的床，还有小圆桌和小沙发。
“冷水？热水？车厢里有水壶和杯子。”他说，“......唔，紧张了？”
“......不。”里苏特否认，在沙发那边坐下，“冷水就好。”
男人挑眉，神色自然地倒了两杯水。
......太自然了，反而到了有些不自然的程度。
里苏特喉结动了动，却没问出口。
他很清楚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现在想来，他当时出现在西西里恐怕都是黑帮里的事务......那这次想必也不会例外。
但是......在看见他时的反应，确实不像是几年没见忽然见到后该有的。
就像几天前他们刚见过面，而自己不知道一样——
“卡塔尼亚......我记得那边有一些不太听话的小队。”马尼亚可端起水杯，“波尔波这么安排？”
“......不，只是有些私事。”
虽然早就知道他是黑帮了，但这样自然地问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话。
“是吗。”他点点头，没有多问。
“......”
重逢该聊些什么话题？
里苏特的交际圈在十八岁那年后已经缩小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竟一时间找不出话题来。
不......
这真的能称作是重逢吗？
里苏特垂下眼睑，正准备开口，将杯子放下，手却碰到了一旁的纸巾盒。
盒向下坠落，就在要落地的前一刻——
“小心点。”
男人开口，不知何时纸巾盒已经在他手中。
他顺手把它放到一旁，还转头笑着对他提醒。
“——”
里苏特低低地答应了声。
——那一瞬间。
他确实清楚地看见了，手臂突兀地出现在下面接住了纸盒——速度很快，但并非完全无法捕捉——然后回到了男人手中。
有着网格花纹的手臂。
......不。
上面还有一支......和波尔波替身口中相似的、有着星星花纹的箭。
仿佛匠人精心雕刻的装饰，藏在在手臂的皮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