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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无话可说。
他是经人介绍来的。
自然知道这个小诊所是他惹不起的。
只能自认倒霉。
他站起身想走。
膝盖处一陈剧烈地疼痛,几乎让他站立不住,差点摔倒在地。
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毛毛和易小燕都可怜巴巴地看着冯青山。
这人也挺可怜的,要不给他治了算了。
反正现在诊所也不缺钱。
易飞当然也知道这人病的治法。
不算疑难杂症,做几次针灸,吃几副中药。
就算不能除根,也能大大缓解他的痛苦。
但他没钱,冯爷爷是不会给他治的。
他“见死不救”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他在想,要不要等这人出去后,悄悄告诉他自己也能治。
偷偷给他治好算了。
谁的生活也不容易。
赵丽丽则是一脸戏谑地看着。
她抬手阻止想说话的易飞。
冯神医肯定有什么打算。
否则治与不治都不会跟他说那么多废话。
他从来都不给病人解释。
冯青山面不改色,“我可以给你找个折中的方法,你如果答应第一次针灸由我徒弟来给你做,药费和针灸费就可以免掉。”
易飞愣了。
冯爷爷说的徒弟肯定是他,绝无可能是毛毛和易小燕。
她俩也没学过针灸。
冯爷爷啥意思。
让自己给他免费治?
让自己练练手?
他练手有意义吗?
尽管他还从来没亲手给人针灸过。
但他脑海中却有给人无数次针灸的记忆。
随时可以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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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虽然刚从农村出来不久,又不是傻子。
他马上就明白了。
这位面色冰冷的老医生是想让他的徒弟在他身上练练手。
“冯爷爷,我……你……”
易飞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冯爷爷这是生怕自己不当医生啊。
开始逼自己给人治病了。
冯青山摆手打断了易飞的话,只是盯着那个病人。
手艺光在脑子里不行。
针灸这活得靠亲身体会,才能体会它的精髓。
给人治病的乐趣也要亲自动手才能体会到。
自己万一哪天死了。
这小子还把不把易济堂当回事都不知道。
不逼他是不行的。
不逼他,也许他这辈子都不准备出手。
先祖虽然在他脑子里,先祖又不会出手。
赵丽丽嗤笑一声。
冯神医是多此一举,你直接让易飞针灸不就得了?
谁规定来青山诊所就得你亲自出手。
她还以为要干什么,搞半天弄出这一出。
冯神医不是说,易飞比他医术还高明吗?
怎么还不要钱让易飞出手!
易飞出手,应该收更多的钱才是。
那病人可怜兮兮地看了会冯青山。
又看了会易飞。
“医生,你那徒弟是这小男孩吗?他有没有扎过针啊,会不会把我扎坏。”
他有点紧张,这个小男孩看着也十五六岁。
就算学几年,能不能行也是人问题。
真的水平很高,老头也不会逼他练手了。
“这个你可以放心,他已经学了好几年了,你认为我拿你给他练手,也可以这么理解。”
冯青山淡淡地说:“他绝对不会扎坏你,以后几次都是我亲自动手。你们平时干活,东西扎到手脚的时候有的是,还能扎坏了不成,最多疼一下。”
易飞绝不会扎坏他
那人咬咬牙。
这老头说得也不错,最多治不好,还能真扎坏了?
疼一下,他能忍得住,本来现在就疼得要命。
“医生,这次治疗后,我真的能干活了?”
“肯定没问题,我这诊所又不会搬走,骗你有什么意义。”
“好,我答应了,就让这小师父给我针灸吧。”
易飞也想尝试一下。
虽然脑子里啥都知道,可这双手还真没干过。
不过,他多少也有点担心。
尽管不认识这个中年人,万一把他扎坏了怎么办?
他也知道,针灸这玩意可不能乱来。
和干活不小心扎住手是完全不同。
冯爷爷说的能扎瘫也是可能的。
这样一想,不仅有点紧张起来。
赵丽丽却是一脸兴奋,“易飞,你就试试嘛,你上次就应该拿杨叶试试!”
易飞瞥她一眼,这是多大仇恨啊!
冯青山站起来。
他从抽屉里拿出银针,对易飞说:“走,今天由你来给他扎。”
易飞小声地说:“爷爷,我只懂理论,可从来没试过。”
“能出什么事,我就在你旁边看着,有差错,我自然会出手。你有什么可怕的,这东西就得自己亲手练才行。”
不逼他干几次,白瞎了他的手艺。
易飞也不再说。
跟着冯青山和那病人来到了一号治疗室。
赵丽丽也要跟来。
冯青山淡淡地说:“这个是要脱衣服的!”
赵丽丽想了想,噘噘嘴。
还是跑去跟毛毛和易小燕聊天去了。
她毕竟没有杨叶脸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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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脱了鞋坐在床上,登时一股臭味袭来。
冯青山也不在意,“把外面的裤子也脱了。”
病人下身脱得只剩下了一个裤头,躺在床上,由于紧张,全身直发抖。
易飞熟练的给针灸部位用酒精消了毒。
拿起一根银针扎了进去。
病人打了个激灵。
易飞紧张地问:“疼吗?”
“疼是不疼,可是就是忍不住地害怕,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
易飞不不再说话。
这么长的银针扎进去,是个人都紧张。
他拿了另外几个银针扎了进去。
病人不再发抖,倒是主动和易飞聊起来。
“小师傅,你这手法不错,我一点没有感觉到疼。”
“现在,我这条腿感觉轻松了许多,比以前沉甸甸地感觉好多了。”
易飞长出了口气,只要别扎出毛病就行。
至于他说的轻松了许多,也不当回事,可能是他心理作用。
啥病也不可能见效这么快。
多少轻松点也有可能,他自己也没有被扎过,不太清楚。
扎完一个腿,换另个一腿,足足扎了快四十分钟。
易飞出了一身的汗,不是紧张,这活确实消耗力气。
难怪冯爷爷以前让他不间断地练习腕力和指力。
冯青山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
没啥说的。
运针正确,针法熟练。
至少一点也不比他差。
有些针法,他甚至都不会。
这不是教易飞,倒像他在偷艺。
“今天就到这吧。”
冯青山让易飞收起银针,“你以后每隔一天来一次,扎四五次,再加上我开的药,除根不除根,至少几年下来,不影响你干活。”
那人坐起来穿好衣服,一脸的兴奋。
他没想到这个小师傅手艺真不错。
还省去了五百块的治疗费,怎么想都是他沾了大便宜。
如果他知道这是易飞第一次针灸。
他也只是稍带着学了两年多时。
不知道这位大叔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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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出来,毛毛已经把药包好。
易小燕把药包递给那人,“一天一包,熬的时候加三碗水,啥时候熬到剩下一碗水的时候,就可以喝了,这几天不能吃辣的。”
易飞看易小燕现在说话流畅,笑着向她伸出大拇指。
易小燕红着脸笑笑,没有说话。
这都是毛毛姐教她的,要和别人多说话,不要让别人讲故事。
她现在正在努力认字,已经能自己看故事书了。
送走了那人。
冯青山说:“以后,易飞每个周末没事就来诊所,我给你准备一个病人,都有你来针灸,熟能生巧。”
易飞没有反对。
他还沉浸在刚才针灸的紧张和兴奋中。
原来给人看病也有如此美妙的感受。
“平时你也多想想针灸,不知也写本书,易家针灸学同样是易家的瑰宝。”
冯青山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易家针灸学已经被易飞发展强大了。
至于是不是易家先祖,他管不着。
他看的是易飞在针灸。
“毛毛,去告诉你易奶奶,中午让她来诊所吃饭,我亲自下厨炒几个菜,煲几个汤,易飞第一次给人针灸,怎么也得庆祝下。”
冯青山抑制不住的兴奋。
易家绝学,针灸学终于可以重现天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