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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音阁共七层,楼层越高的地方,私密性越好。整体格调精致风雅,室内随处可见小桥流水的自然景观。这里有着南阳国内最高的观月台,有才情高雅的歌姬,风姿绰约的舞娘,还收藏着大量连北语轩都没有的绝版藏书。能饮酒作乐,煮书消茶,登高望月,迎风作诗。南阳国稍微有点文化墨水的人,都喜欢往这里挤。而那些有钱的达官贵人,也喜欢在这里长住,说是附庸风雅,倒不如直接说是风花雪月。
这么一个高调的地方,在南阳国十几年,从未出过什么问题。有传言说君政机是它的后台,但至今也没有得到过证实。高音阁这些年在南阳,结识和收拢了不少朝中重臣,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和人太多,这也是没有人敢轻易找它麻烦的原因。
如月站在高音阁门口,这灯火阑珊的阁楼,在她看来和南捕门的天狱没有区别。人总是喜欢去拥护一些被世俗美化的人和物,来证实自己的存在,但其实他们都不过是证实了这座楼的存在而已,却从未自觉。走进门一楼大堂人很少,可以看到一个瀑布从7楼垂直落下,瀑布前面坐着一名女子在弹琴。琴声伴着瀑布的水声,让人一瞬间跟外面的世界隔离。
如月报了百里无尘的名字,坐升降木梯来到了三楼包房内。百里无尘已经到了,楚玉公子也在。
包房的另一扇门是全开的,直接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百里无尘和楚玉公子坐在阁楼外的露台上拿着玉壶对饮。如月走了过去,不禁的拿起了桌案上的小玉壶,此情此景,这是一种不由自主。
百里无尘一贯是话多,喝了酒之后更是:“知道自己来晚了,先罚三瓶。”
南捕如月没有可能会回答他,楚玉公子在倒是让她很意外,恰好鬼谷神君的事情还要问他。
如月:“怎么在三楼?”以百里无尘这种张扬的性子,他怎么也得请他们在最高最好的地方喝酒才是,这三楼不上不下的。
百里无尘:“这不是怕你不来,没人结账,我们两咋办。”
楚玉公子:“要么,我们换个地方。”
如月:“你们去吧,这里挺好。”
百里无尘马上改变了态度:“我也觉得这里挺好的,上面六楼好像被某个大人物给包下来了,从来都没有空房。”
三人都若有所思,这人会是谁。如月靠在栏杆上,借着月色观察起了楚玉公子。他谈笑风生,月光下他的肤色比白天看起来显得更白些,人也显得更神采奕奕。
如月开始找话题,对着楚玉公子说道:“你在,我倒是挺意外的。”
楚玉公子:“我们都一样,遍及江湖,可是朋友却很少。”
百里无尘:“别老态龙钟的样子,此情,此景,此人,此酒,人生足以。”
楚玉公子:“懂得满足,确实很重要。”
如月看着楚玉公子的侧脸,突然一下子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脑海中不停想,终于想起来了。鬼谷神君地下室的那排面具,把几百张面具每张的神情连起来想,叠加在一起就是张脸。这个发现让如月觉得太不可思意了,有些后背发凉,手中的酒壶差点掉了。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那鬼谷神君和楚玉公子是同一个人。已经证实过了,他是没有带人皮面具的。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长生不老,那他是怎么做到的五十岁的人,可以保持着二十几岁的容貌,并且神态言行举止就是一个青年人的状态。肯定会破绽和反作用,难道这就他想要血蝴蝶的作用?
如月赶紧喝了两口酒,压制了内心的意外和惊吓。楚玉公子转过头对着如月笑着,这张脸怎么也看不出五十岁,甚至让人觉得,他本该这样年轻潇洒。
如月还不想说破,问道:“这近有鬼谷神君的其他消息吗?”
楚玉公子一直在等着他的这个问题,笑道:“暂时没有,但是我想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是会出现的。”
如月刚刚太过专注的想着楚玉公子的事情,突然发现百里无尘不见了。百里无尘刚刚见他两在聊鬼谷神君,所以就打算到五楼找天下无痕聊聊天。
百里无尘:“我说老头,你这热闹也看了,是不是该继续游历江湖了。这里房费怎么高,搞的我现在连请朋友喝个酒,都只能在3楼。”
天下无痕才不会上他的当:“我倒也想住楼上去,你不让呀。”
百里无尘:“你说你有没有娘心呀,我现在都穷的白水都能喝出酒的味道了。”
天下无痕:“穷,还敢出来痴心妄想的要调戏人家姑娘。”
百里无尘在想这老头对南捕如月比对自己好多了,真的是君政机的人都是一样的无清冷酷:“那你就管不着了,我有情她有意的事情。”
原本躺在竹藤椅上的天下无痕转过身,很严肃的看着百里无尘:“别伤人伤己。”
百里无尘躲开了开天下无痕的眼睛,转移了话题:“我说你既然都在这呆着了,我们也很久没有出山了,想不想干票大的。”
天下无痕懂他的意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浑水摸鱼好了:“哈哈哈哈,干杯。”
两人默契的达成了共识之后,百里无尘回到了三楼。楚玉公子已经走了,如月说道:“我也该走了。”
白里无尘接下来有事情,也就不打算在留她了。而如月其实也是有事情的,她离开的时候拒绝了百里无尘送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对这个地方很感兴趣。
出了高音阁之后,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又绕了回来。偷偷的用轻功飞到了六楼,这层只有外面的灯是亮着,里面像是特地用布给遮住了,什么都看不见。如月轻轻的撬开了一扇窗户,跳了进去,果然里面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帘子挡着。如月点了一根微亮的蜡烛,发现整个大厅的摆设像是有人经常会在这里办公,但却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看来此人做事情很谨慎。架子上都是摆着一些藏书,还有一些罕见的兵器。这么神秘,有势力,会武功,而且公务还很忙,应该是个男的。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如月赶紧吹灭了蜡烛,走进了后面的卧室。从卧室的布局和物品摆放来看,是两个人居住的地方,可却只有女子的衣物在。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有人点亮了大厅的灯。如月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她趁那人去拉帘子开窗户时,躲在了大厅的梁上。
进来的是一名女子,四十来岁,气质很好,丹凤眼。人很美,一眼可以看出不是南阳国本地人。身段保持的娥罗多姿,一看就是常年跳舞的缘故。这人应该就是高音阁的老板锦茵,以她现在的地位,应该是不用跳舞招待客人的,那她还保持这跳舞的习惯,莫非这里住的是她的情人。而这个人也就是她背后的人,如月很希望他今天会来。
锦茵坐了下来,独自一人对着整个空空的屋子喝起了酒,神情有些忧虑,像是在思念着谁。她开始起了舞,跳了快半个时辰。窗户边上的铃铛响了起来,锦茵在听到声音后停下了舞步。她关好门窗,亲自收拾了桌子上的酒具,然后离开。
如月从房梁上下来,依旧从窗户跳出。她本想趁机在观察一下其他楼层的情况,当她飞下离开时,在五楼的露台上看到了正在喝酒的天下无痕。天下无痕冲她笑了笑:“今夜风大,小心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