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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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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希露很恼火,而她的火气已经足足忍了一周了,要不是苏津南不让她去市高,她早两天就会直接去学校找苏陶。

    李希露在这一周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是谁,李希露一开始不知道,而第一次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她就很火大。

    电话是在深夜十二点打来的,吵醒了李希露和苏津南。

    电话是苏津南接的,他接电话的时候,李希露侧过身皱着眉头,因为她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李希露心里猜想是苏津南的什么青梅。

    可听了会,李希露发现并不是,因为苏津南和电话里的人说:“我们家苏陶不在家。”

    而苏津南这么说了,对方还不依不饶,苏津南就问了:“你找苏陶到底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让对方尖声嚷了起来,李希露便听到了电话里说:“你们女儿不要脸,在外面勾搭别人的男朋友,有没有家教的?!”

    李希露坐了起来,一把夺过苏津南手里的电话,厉声说道:“你胡说什么?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不要污蔑我们家陶陶的名声。”

    “有脸做没脸认啊?!你们家陶陶勾搭我男朋友罗创,害他打架进了公安局!”对方高声气道。

    李希露一听到“罗创”这个名字,心里一下“咯噔”,原本完全不信的事情,她信了三分,因为她知道苏陶真的认识罗创。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李希露冷静下来,她想对方是在说之前苏陶高一在十七中的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情?就不久前啊!”对方冷笑。

    “不可能,她在读的是寄宿学校,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学校早就会通知了,不需要你来胡说八道。”李希露也哼冷。

    “读寄宿学校?读寄宿学校大晚上和男人去酒吧街?她读的是什么寄宿学校,教陪酒陪玩的吗?”对方说话十分露骨难听。

    李希露气到爆炸,她也不客气了,说道:“我听你声音年纪也不大,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再这么胡说八道,老娘撕烂你的嘴。”

    苏津南听李希露这么说话是很多年之前了,她自从有了苏陶之后,把所有骂人的气话都努力改了,这下是真的气得不轻。苏津南从李希露手上拿回话筒,他对电话那头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有没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你这是在诽谤,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你女儿都自己进了公安局了,还没有证据?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女儿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对方气急败坏。

    “你是谁?”苏津南还是相当冷静,问道。

    “我是谁?我是罗创的女朋友啊!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儿,让她不要再到处勾引人了?!”对方气愤说完要挂电话,挂之前,她还说,“我明天还会打来的!我看看她敢不敢接我的电话!”

    罗创的女朋友说到做到,后来两天深夜也都打电话来,她其实白天也打电话,只是苏陶家里都没有人,于是都改在深夜打。这个女孩深信苏陶肯定在家就是不敢接电话。

    这个女孩和罗创的年纪相仿,他们都比苏陶大了两三岁,只是她已经不再读书,在一家刺青店里工作,她工作的时候认识了罗创,她追的罗创。女孩听说过苏陶,她听别人说她很漂亮,十七中的事情听成了罗创和另一个男生为了追她打架。女孩和罗创其实刚交往不久,感情也不稳定,那天一群人去酒吧玩,有罗创的兄弟开玩笑说起了苏陶,他们说罗创终于从苏陶的阴影里走出来。罗创被说的挺不开心的,女孩也不开心,她感觉罗创的样子是还想着苏陶。

    结果那天晚上,他们就遇到了苏陶,人还穿着校服出现在酒吧街和一个男生拉拉扯扯。而罗创看到这情景就来火,上去就和人打架。

    罗创为这事进了公安局,拘留了两天,还差点取消了散打比赛的参赛资格。女孩想不明白罗创为什么为了苏陶这么冲动,她总觉得苏陶不是什么好人。女孩便去打听苏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她听了罗创朋友说苏陶之前教唆罗创打架自己却还要装好学生的事情。女孩便气得不得了,她最恨的就是这种心机女,于是她找来了苏陶家的电话号码给人打电话要教训她该怎么做人。

    女孩对苏陶极差的印象通过几通电话传达给了李希露和苏津南。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情,苏津南让李希露不要急着生气,他给黄老师打了一个电话,问苏陶最近在学校的情况。

    黄老师和苏津南说:“苏陶最近进步挺大的啊,任课老师反应过来都说她不错,上课认真,就是基础比较差需要多花点时间去补。”

    苏津南开着免提,李希露听到这些话脸色稍缓,而她正要松口气,又听到黄老师说:“苏陶是不是身体不太好,之前一感冒就很久不好,之前又请假去你们医院看病,没什么事吧?”黄老师一直有在猜测苏陶是不是体弱,因为她的脸色过分雪白,有时候看着没有什么血色。

    “没事,她就是抵抗力弱一些。”苏津南按住要站起来的李希露,依旧平和对黄老师说道。

    “那就好,学习重要,身体健康也很重要。”黄老师笑说道。

    挂了电话,苏津南回头对甩开他的手的李希露说道:“你别这么激动。”

    “陶陶有请假去你们医院看病?!”李希露气问道。

    “没有。”苏津南皱眉。

    “她骗老师!”

    “但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陶陶真的在外面惹了什么大事,进了公安局,为什么黄老师并没有提起?我想事情也不是就像别人说的那样的,等陶陶放假回来问一问就知道了。”苏津南说道。

    “我今天就去学校找她。”李希露一刻等不住想弄明白。

    “她过两天就月休放假了,等她回家再说吧。你控制不住你自己的脾气,你就这么去学校,等下一言不合又会批评她,你不是让她难堪吗?”苏津南想了想说道,他带了点商量的口气。

    李希露压着怒火,她坐了回去,想了很久,终是没有忍住气道:“我早就和她说不要什么朋友都交,不要什么人都当朋友!她就是不听!跟着那些朋友纹身打耳洞!怎么就教不起来!”

    苏津南闻言,皱了眉头,说道:“希露,陶陶的其他朋友也没有那么糟,你不要总打击她。而且交朋友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自己完全能控制的,她处在某一个环境当中,只是那么大的孩子,她要自己去摸索去思考,交到一两个不怎么好的朋友很正常,不要就说得她不可原谅似的。”

    “你这会知道理解孩子了?每次教育她要骂她的都是我,做坏人的都是我,你每次都是调解员,我一心一意为了陶陶好,却从来没有落到好,你这好人当得太轻松了吧?”李希露转而气苏津南。

    “我没有说你是坏人,在教育陶陶这件事情上,你付出的心力的确比我多,你很爱她,但这不能代表我就不爱陶陶。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用那么激进的态度去对待她。你一旦态度激烈,就是在对一件事情下了死结论,这不是谈话沟通应该有的态度。”苏津南解释说道。

    “你爱她?她长这么大,你对她了解有多少?”李希露尖锐问道。

    “她知道她最大的梦想是考艺校学表演。”苏津南说道。

    “那么多能做的事情,非要当什么演员!当演员有什么好当的?演艺圈那个环境那么乱,你忍心陶陶去当演员?他们就吃几年青春饭,失败的比成功的多,失足跌入谷底的比比皆是,还要活在大众眼皮子底下受人指指点点,这叫什么人生?”反对苏陶做演员已经是李希露近年的人生原则之一了。

    苏津南沉默了一阵,他不想把话题扯远了,他想了想说道:“陶陶最近学习状态才好转,这件事情,我的建议真的是希望你不要去学校找她,对她多一点信任,等她回家再谈。”

    李希露发了一通火,心里的气顺了些,她想起上次家长会的事情,她的气变成了怒其不争的难过。李希露紧紧皱着眉头,她得承认苏津南说的有道理,可她和苏津南之间的小间隙使得他们在对苏陶教育的问题上都带上了难以服输服软的情绪,认可对方的正确成了一件令人非常难过郁闷的事情。

    李希露感到自己很失败,同样苏津南也是,他们都认识到家庭关系有时候是微妙难言的,因为每个人在这个家庭里长久生活在一起,不可避免地要在对方面前立体且全面展示自己,而每一个人都不是完美的。

    苏津南被指责不够爱苏陶,付出不够多,但在教育上,苏津南对苏陶的耐心和理解的同理心却超过了李希露,李希露不得不承认即便苏津南陪伴苏陶较少,但苏陶的确在苏津南面前更有安全感,不管什么事情,她更偏向于和苏津南沟通说出心里话;李希露脾气急躁强势,但她却是这个家庭里付出最多也爱得最多的人,这点苏津南也看得到。

    思量,反省和互相责怪,猜忌以及爱意在无声中拉锯,最后到底哪一个占了上风,不仅仅靠一个人的性格去决定,也受生活大环境中的点点滴滴影响。问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要怎么去信任去坚持一段关系,经营一个家庭,的确不太容易,李希露在打开门看到苏陶的一瞬间,她疑惑为什么火气还是习惯性占了上风,她总觉得她不会照顾自己,越疼爱她越气她。

    苏陶进门书包都还没有放下就听到李希露问她:“你最近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知道不知道?我希望你自己能把事情交代清楚,不要等我问你。”

    苏陶被问得心里七上八下,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苏津南。

    苏津南站起身,他看了眼脸色很差的李希露,直接说道:“你妈的意思是你最近和武校的那个男生还有没有联系?”

    “罗创吗?”苏陶问道。

    “对。”苏津南应道。

    李希露听到这个名字就反感地哼了声,她说道:“你是不是和他还有联系?”

    “没有。”苏陶很干脆应道。

    李希露目光犀利打看苏陶,她说道:“你确定?如果你做错了事情愿意坦白交代,这说明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你如果还要隐瞒,这不是认错的方式。而且事情是瞒不过的,苏陶。”

    苏陶一听李希露的说话口气就感觉受到了质疑,她不知道为什么李希露忽然这么质问她和罗创的事情,她有想到酒吧街的事情,但在苏陶想法里这件事是她和金宏宇之间的事情,她不想不知就里又扯出新问题。

    所以苏陶皱眉看着李希露,问道:“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确和他没有联系了,他在网上给我发信息,我都没有回过。”她希望李希露能直接告诉她,她到底在生什么气。

    “没有联系?我再问你一次,你和他到底还没有联系?”李希露努力压住怒火给出最后一次机会,她就希望苏陶能诚实,一字一顿也是咬牙了。

    而前一秒还想好好沟通的苏陶扛不住李希露的语气,最终她比李希露先发了火,她提高了声音说了一句:“没有!”

    苏陶的记忆里李希露每一次都是以这样的语气这么质问她,她认为她的语气不是在问,已经深信了她自己的判断,她只想要她自己认定的答案而已。以前在小学里,不管苏陶做错了什么事情,同学家长告状也好,老师告状也好,她总是用这种口气质问她。无论是什么事情,无论是不是她先错,李希露都要苏陶反省她自己的问题。熟悉不被信任的感觉袭来,苏陶可以说是熟门熟路就生气了。

    苏陶说话声音一响点燃了李希露的怒火,她也提高了声音道:“你还敢吼?!做错了事情还敢吼?!”

    苏津南拽了拽李希露的手,他说道:“你跟她急什么?你把事情给她说清楚,让她先解释,你这么问话跟逼人认罪有什么区别?”

    “苏津南,我在这教孩子,你扮什么好人?是生怕孩子不知道你是个好爸爸吗?!我在给她机会让她自己去说,她自己不肯说,我怎么就是在逼她认罪了?!”李希露火道,她甩开苏津南的手。

    “我说了你信吗?!”苏陶冲着李希露嚷。

    “你自己说的你自己信吗?!你说你和那个罗创没有联系了,那你为什么骗老师翘课晚自习出去酒吧街?你这个年纪你去酒吧街干嘛?你和人没有联系,人还能又为了你打架进公安局?”李希露气得重重拍了拍客厅的皮质沙发,声音很响。

    苏陶闻言愣了会,她急道:“我又没有联系罗创叫他过来打架!我去酒吧街也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打架是他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别人能打电话来你家告你的状?!你说你去酒吧是干嘛?!”李希露听出了苏陶承认去酒吧街的事情,她彻底火了。

    “谁告我的状?你叫他来对质!我去酒吧街是我同学非要去,我没有想去!”苏陶说道。

    “同学想去你就请假陪他去?!苏陶,你做事情之前有没有一点过脑的?”李希露怒不可遏。

    “我那天的确是请假骗了老师,这是我不对,但我根本就不是说要去酒吧街,我去医院看向远,向远他*屏蔽的关键字*了,我就去医院看看他脱离危险了没有!和我一起去的是向远他表哥,我们一起走的,我们一起打的车,我不知道他让司机去了酒吧街!上了高架我才知道!”苏陶吼道。

    “别人好好读个书都没有你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你的事情就特别多?你不想去,可你还是去了酒吧街,别人拉你去的?别人拉你去,也得是自己先上了车啊!都是别人的错,你自己就没有一点错?!”李希露怒道,若是在小时候,她这会要拿竹藤打苏陶了。李希露的本意是希望苏陶知道这个世界上坏事坏人都很多,她怎么谨慎都不为过,但在当事人看来,她就是不允许苏陶出任何一点点差错。

    “希露,陶陶已经把事情给你解释清楚了,你这么咄咄逼人是做什么?”苏津南又一次拽住李希露的手,他也有些火了。苏津南能听出苏陶说的事情有她自己的难处和她自己的想法,他也能接受理解一些意外事情的发生,但李希露的性格太过想操控一切,她不能容忍意外和错误。

    “我咄咄逼人?她今天说自己不知道就上了车,幸运没出什么意外,下次如果出意外了谁来负责任?她自己能对她自己负责任吗?”李希露气道。

    “经过这次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同学的为人不行,我相信她下次就不会和这个同学再一起出去了。”苏津南说道。

    “经过这次事情,什么事情都要等经过,你觉得每次都来得及?!人生就一次!苏津南你什么情况?平时工作忙,遇到事情就回来当好人?你有没有真的关心过她?!我在教她,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吵架?!你有什么立场?”李希露躁道。

    苏津南被李希露的话激怒了,他感到一阵无力和难堪,他沉声也争锋相对道:“那你要她怎么样,李希露?她还只是个学生,人生的经历就这么一些,你要她有火眼金睛辨识所有的善恶,满脑子阴谋论,防人都跟防贼一样?你能分辨所有的善恶?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就是白的,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她知道她自己错在骗老师这件事情上了,你还要她怎么样?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焦虑,给她一点成长的空间?”

    “我就希望她能像其他普通学生一样,做学生该做的事情!我就只是这样想,我对她有什么要求吗?!我是要求她有火眼金睛吗?!苏津南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知道她没有那么聪明,所以我才希望她不要那么多事!”

    “她不聪明,她也有交朋友的权利。她有犯错并且改正的机会,她这是在学习,如果她身边就是有那么多事情,我们要和她一起去解决,不是说这就是她的错!你不要老是指责她!”

    苏津南和李希露一人一句,听着都很有道理,苏陶站在一边一朝回到小时候,不聪明不优秀,事情特别多,这些话她以前就听过,她也再次看到父母为她吵架。苏陶感到身边的一切慢慢变得灰白,她感到人的感情实在是复杂,她会想到父母对她的好和不好,她也看到在事件当中,出发点的好坏总会被情绪掩盖。苏陶不知道这些问题该怎么解决,她只希望她爸妈能够停止争吵。

    “你们不要吵了!”苏陶打断两人。

    苏津南和李希露停了停,但他们还在生对方的气,他们看向苏陶仿佛才意识到今天他们要做的事情其实就是了解苏陶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那样的电话打来骂她,然后他们只要想一想要不要信任自己的孩子就可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做起来怎么就那么难。

    苏陶在两人静下来之后,她看着李希露说道:“我有错,我那么惹事是因为我不太聪明,我真是太蠢了。妈,你总教我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我身上那么多问题,难道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希露愕然,她说道:“我不是说你蠢的意思!”

    苏陶平静控制住自己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她感觉她已经不是她自己了,但也是她自己,她好像明白了一些道理,奇妙的是她瞬间感受到自己长大了,她能听到长大的声音,不过只是思想上的一种转变而已。

    “你心里知道骂人蠢是很过分的事情,所以你从来没有说过,但你的行为总是这样提醒着我。妈,这是我对你的感受,我现在告诉你,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喜欢你的方式。我知道你很关心我,这件事情,你如果愿意信我,我很感激,你不信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苏陶说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是你认错的态度?”李希露脱口而出。李希露有些慌张,因为忽然发现苏陶真的不再是个孩子了,她站在那表达自己的想法。也在这一刻,李希露审视到,她从前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控制苏陶成为她想要的那种孩子,但在她彻底不能控制苏陶的时候,她意识到她自己一直在做这么一件事情,以爱为名。

    苏陶叹了口气,她背着书包转身要走,她说道:“我去图书馆写作业了,晚上再回来。”

    “陶陶!”李希露喊她。苏陶没有应她,苏津南倒拉住了她的手。

    “你让她去图书馆写作业,你先把你自己的火消了,事情晚上再谈。”苏津南说道。

    李希露再一次甩开苏津南的手,她有种想痛哭的情绪,但不知道该从何哭泣。李希露在自己长大开始,她就觉得做大人是件特别难的事情,她一直在装自己很擅长,可此刻苏陶忽然长大的时候,她没有想象中的欣慰却很想瞬间崩溃。

    苏陶去了区图书馆写作业,写着写着,她望着笔袋里的东南西北出神,她想了好一会从书包里找出电话卡,出了图书馆去附近的公共电话亭给简行打了一个电话。

    时间是晚上六点多,简行下午和苏陶道别后就去训练了,他训练完洗了澡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手机响了。简行拿过手机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还客气礼貌说:“你好。”当听到苏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叫他简行,他就欢喜了。

    “苏陶,这不是你家的电话号码,你在外面吗?”简行听到苏陶那边的热闹,问道。

    “嗯,我在图书馆这边。”苏陶说道,她想到她曾经很简单和大脸猫说过她父母会吵架的事情,对着简行却有些难以启齿。

    “你怎么了,小波?”简行听出苏陶的声音不太高兴。

    “我,和我妈吵架了。”苏陶迟疑了会,说道。

    “你现在一个人在图书馆?”简行问道。

    “嗯。”苏陶应声。

    “你在图书馆等我,我现在就过去。”简行说道。挂了电话,简行随手把还没收拾的东西丢进书包里,拉上拉链拿上外套就走了。

    简行推开休息室门出去的时候碰到买了水回来的洪亮,洪亮见他要走,奇怪道:“你不是说搭我的车回去吗?怎么就走了?”

    “临时有点事情,不搭你的车了,洪亮哥。”简行笑说道。

    “什么事急匆匆的?”

    简行笑而不语,挥挥手走了。

    苏陶站在路边等简行,就在图书馆门口,她望着城市里的灯火,或来自汽车或来自商店或是广告牌,它们的光亮就像冬天的气温,有些冰冷。苏陶吸了吸鼻子,跺了跺脚。

    简行下了出租车到地方的时候,隔远就看到苏陶还穿着校服套着外套,她背着书包好像没有回过家。简行走过去抬手一把揽住苏陶的肩膀拥住她,笑问她:“冷不冷,苏小波?”

    苏陶抬头一惊一笑,说道:“你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傻乎乎站在外面等?”简行问道。

    “想早点见到你。”苏陶笑了声道,好像撒娇话也像真话。

    简行听着心都软了,他抬手摸了摸苏陶冰凉的脸,又用力抱了抱她只怕她冻到。

    “走吧,找个地方暖一暖。”简行牵过苏陶的手说道。

    苏陶应声默默牵着简行的手跟着,他的手很暖,手心里好像有个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