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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黎云被苏陶热情地拉到身边坐下,她来的路上想到苏陶被肖贵请去吃饭,那向来清高的苏陶在感受到生活的压迫和社会的压力可能只会愤怒,不想苏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而苏陶在陈黎云坐下后,对她进行了问候:“你最近好吗,陈黎云?上次苏庭婚礼见过后,我们就没有再见面了吧?”
陈黎云打量苏陶,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苏陶一笑,继续说道:“加个微信吧。”
陈黎云略显迟疑,随后又是点头,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她抬头的时候对上肖贵审视的目光,她心里莫名有些咯噔。
苏陶观察到陈黎云看肖贵时的表情,陈黎云是这个餐桌上唯一和她一样是女人的人,她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在肖贵这样的酒局下都会感到不适和不被尊重。所以苏陶虽然讨厌陈黎云,但她很快调整了心态,她想或许她来也不是一件坏事。
而苏陶待陈黎云拿出手机之后,她回身摸了摸自己的包,然后恍然笑说道:“我差点忘了。向远,我的手机落在肖叔车上了。”
向远忽然被苏陶叫到,他侧头眼神期待地看着她,立马就说道:“我帮你去拿。”
苏陶笑点头说好,也抬头去看肖贵,她余光看到向远站起来,也听到他和肖贵说:“肖叔,苏陶说手机落你车上了,你能不能叫人帮她拿一下?”
肖贵玩过不少女人,也不把软弱无能的向远当做一回事,今晚他做好了看一个没用的人堕落,看一个清高的女人跌入泥潭,不想这两个人还有另外的化学作用,所说所做偏偏都让他不能发作。
“可以。”肖贵咬字答应,他也对苏陶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丢三落四的,苏陶,我记住你这个性了。”
苏陶知道肖贵是威胁她,她不是没有害怕,但她绝不会对肖贵这样的人服输,她微笑看着肖贵打电话让人给她拿手机。
金宏宇回到包厢的时候,肖贵的手下也正走进包厢,他给苏陶递还了两支手机。
苏陶接过手机看了看,发觉手机关了机且底部有点水,她脱掉手机外壳,看到手机背面全是水,如果她没猜错,肖贵让人把她的手机泡水弄坏了。
“怎么了,手机坏了?”向远也看到苏陶手机黑着屏。
“没有,没电了。”苏陶不动声色把手机放回桌上,侧头对陈黎云道,“我回去再加你。”
“没事。”陈黎云应道。
金宏宇重新落座,酒桌上出现异常的安静,似乎谁也没有想开口,也没有人想和新来的陈黎云喝酒。
于是,金宏宇笑道:“我看这里吃得差不多了,不如换场了。”金宏宇知道可能再不久,简行真的会叫来警察,而他不打算等简行的“援兵”,因为苏陶游刃有余的样子,他还没看够,他想看看到什么时候,苏陶才会害怕。
苏陶听到换场,转过头去对向远说道:“借一下你的手机,向远,我差点忘了和我经纪人说晚上不回去的事情。”
向远不疑有他,他掏出手机递给了苏陶。
肖贵看到苏陶拿手机拨号,他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很差,他说道:“换场你们年轻人去,我没什么心情。”
“怎么呢,肖总?我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怎么可以不去?”金宏宇跟着站了起来忙劝道。
苏陶自若拨了简行的号码,一面等接通一面笑看着金宏宇劝拦肖贵,当听到电话里传来对方关机的提示,她面不改色把电话掐断,之后她又重新拨了一个号码,她打给了李希露。
电话接通后,苏陶扬声说道:“李姐,我是苏陶。”
电话那头的李希露在听到苏陶声音的瞬间,差点哭出来,她忙捂住了嘴,觉察到苏陶对她称呼的奇怪。
简行在安排好事情上飞机前把苏陶具体的情况都告诉了李希露,但他不让李希露或者希安公司的任何一个人出面去接应苏陶,因为直接得罪肖贵对他们公司没好处。虽然简行和李希露保证警察肯定会到,但李希露没有一秒钟是放心的。
“你在哪?”李希露忍着哽咽问苏陶。
“我明天一早肯定会回去剧组的,你放心吧,”苏陶自己对着手机笑说道,“向远他自己就是投资人,他不让我去演戏,他还要不要赚钱了?”苏陶说着笑看了眼向远,对他挑挑眉,也是询问他是不是这个道理。
向远点了点头,他有种回到高中时期,和苏陶坐同桌是好朋友的感觉。那时候的苏陶总是照顾他,怕他受欺负,待他很亲切。
苏陶听到李希露在电话里吸了吸鼻子,她的心跟着一揪,但她不能跟着难过,只能继续和向远说道:“你家地址在哪?我们公司离开剧组去了哪都要经纪人报备的。我经纪人李姐在问呢。”
向远闻言便报了地址给苏陶。
苏陶报给电话那头的李希露,她报完地址抬头看到肖贵脸色阴沉。苏陶一面望着肖贵一面笑和电话里说再见,她挂了电话,对肖贵笑道:“肖叔,你真不去下一场吗?”
肖贵假装没有听到苏陶说话,他冷冷举起酒杯说和大家一起碰一杯就散了。
肖贵的行为让在场的人,包括连新来的陈黎云,以及迟钝的向远都明白到他在对苏陶不满。
向远没搞清楚肖贵为什么忽然对苏陶不满。苏陶刚来酒宴的时候,向远看到苏陶的样子不是很高兴,他想苏陶可能不是特别愿意来聚餐。但这个晚上,苏陶一直都很开心主动,他的疑虑就消除了。他想真的是肖贵很有本事说动了苏陶。而酒宴苏陶并没做什么事情得罪了肖贵。
方才,苏陶才去洗手间,金宏宇就跟着去,向远本来也要紧随而去,肖贵叫住了他,他让他不要跟。
向远便坐了回去,心里却为自己的猜想感到十分郁闷纠结。
肖贵也看出了向远的在意,他开导他说道:“你是向家真正的继承人,你哥不过是给你打工,什么都不是的人。但你哥很聪明,能给你帮助。苏陶只是一个女人,今天晚上她就是你的了,你还担心什么?女人是可以共享的,不要为了女人伤了兄弟感情。”
“肖叔,我没说我哥,和苏陶有什么——”向远被看透心思忙不迭说道。
“你解释什么?”肖贵不耐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摇摆不定,没个主见是怎么回事!苏陶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看不出来吗?她想你上她,她很想要资源。”
向远显得很震惊,但肖贵口里说的那样的苏陶又让他异常心痒难耐,这种感觉很奇妙享受。凡事被肖贵说起来都是那么的简单,欲望上能得到很大的满足和享受。
“我跟你说了楼上房间给你们开好了,你和她睡过一次就知道她也就是个普通女人,她的家世背景远远配不上你。”肖贵见向远没有反驳他刚才的话,放缓了声音又变得和气笑说道。
“这样,这样不太好,苏陶,应该还不愿意的。她就算不愿意,那个,我也愿意给她资源的——”其实晚上苏陶的表现也超乎了向远的想象,他也很惊讶苏陶变成了这样的人,但他并不在意,他只要对方是苏陶就好,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
“向远,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对她太好,她只会得寸进尺,不会知道满足感恩的。”肖贵竖起食指指了指空气,他不是特指某一个女人,而是说人贪婪的人性。他从自己身上折射出很多想法去想别人。
“苏陶不是那样的人。”向远心想如果今晚苏陶说的都是她真实的想法,那他很愿意捧红她。
“你等她回来,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和你去楼上房间就知道她是不是看轻你。她如果愿意和你上楼,说明她对你有感恩。如果她推三阻四找借口,多半是觉得你能被她搪塞过去。”肖贵给向远出谋划策,试探苏陶的真心。
向远正听得入神,觉着有几分道理,还没有回味过来,苏陶就进门了。而苏陶不待向远问就自己提出要和他回家的事,向远几乎毫无疑虑,他想苏陶是看到了他想帮她实现梦想捧红她的真心了。
所以百思不得其解的向远,在喝了最后一杯酒,侧头看到苏陶嫣红的脸,想到她说要和他回家,内心就激动狂喜不已,很快没再去深想肖贵的态度。因为他也感觉到有些累了,只想早点回家和苏陶在一起。
陈黎云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这个酒局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当她余光看到向远忽然牵住苏陶的手,她是忍不住充满了惊讶不由看向了金宏宇。
金宏宇放下酒杯,仿佛没有看到陈黎云的目光,只专注于和肖贵寒暄,他还想劝肖贵去下一场。
但肖贵拂袖就走了,他走前扫了陈黎云一眼又深深瞪了苏陶一眼。
苏陶被向远紧紧牵着手,他拉着她要跟着肖贵一起离开送送他,和他说再见。
可肖贵才走到包厢门口,门就从外往里推开,进来一个服务员带着三四个*屏蔽的关键字*。
服务员为推门差点撞到肖贵表示歉意之后,又不好意思通知他们说:“有人报警说我们酒店里有恶性斗殴事件,所以警察过来调查,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用餐了。”
肖贵微怔,他第一反应是回头看了眼苏陶,眼神已经是藏不住的凶狠。
苏陶猜想是晓瑾报了警,因为她看到门外晓瑾急匆匆而来,肖贵的手下也因为看到警察正要跑来通风报信。
金宏宇还在站自己的位置上,他想简行的“援兵”来得真够快的,他不由哼笑了声,觉得连简行都低估了苏陶。
陈黎云和向远一样在听服务员字面上的意思,还没有完全理解过来,苏陶忽然晕倒了。
事发突然,为了不耽误救人,警察安排了一辆警车送苏陶去医院,晓瑾和向远都跟着去了。
在去医院的途中,苏陶醒来了,向远紧张着急问她怎么样了。苏陶摇头说自己晚上可能真的喝多了,然后她请开车的*屏蔽的关键字*送她回家。
当然,苏陶也征求向远的同意,她和他说道:“我人特别不舒服,想回家。”
这种情况下,向远自然是同意苏陶回家的,他忙点头,还帮着向*屏蔽的关键字*赔不是,抱歉麻烦了人家送来送去。
晓瑾则长长舒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眼眶红了,她看到夜空中有星星和月亮,偶尔有闪烁着的“星星”缓缓移过,那是飞机,上面载着许多往来的人,这世界上绝大部分在这一刻应该是平安安全的。晓瑾以前一直觉得危险其实离生活是挺远的,不想今晚就这么有惊无险地经历了一次,她很难就此恢复安心。
苏陶也是,她的心一直在很剧烈地跳动着,她的安全感在被肖贵强行带上车时就受到了冲击,而演了一个晚上真实的戏,她感到非常的疲惫,但她还是演员不能休息。
警车快到李希露家的时候,苏陶又借了向远的电话要给李希露打电话,但先有来电进来。
苏陶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了眼向远解释说道:“我们公司老板易哥的电话,本来晚上要和他报备,刚才他没接,现在回过来了。”
“哦,那你接吧。”向远说道。
苏陶滑开了手机接起了电话,她说道:“喂,易哥,我是苏陶。”
电话那头的简行刚下飞机看到陌生来电提示,他担心是苏陶或者其他什么有关苏陶的人事便立马回了电话,谁知道那头响起了苏陶的声音。
简行很快接上话说道:“苏陶,你在哪,你怎么擅自离开了剧组?”
“不是的,易哥,今天是向总请客,我去吃饭了。晚上迟了喝多了,不过现在已经在回家路上,我明天会一早回去剧组的。”苏陶表面镇定,但她充满了不解,她想简行怎么知道了她离开剧组的事情。
“确定已经在回家路上了?”简行问道。
“嗯,不敢骗你,易哥,不信我让晓瑾接电话。”苏陶说道,特意笑了声给简行听,虽然她此刻只想哭。
“不用让晓瑾接电话了,你路上小心就好了。”简行这么说着,后面又轻又快补充了一句,“我到海市了,很快去看你。”
苏陶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了句好,谢谢易哥,挂了电话,而她颤抖发凉的手渐渐温暖起来。紧接着,苏陶给李希露打了一个电话,也这么告诉她,她已经平安在回家路上的事情。
李希露的车子正开往去向远家的路上,她收到这个消息,忍不住把车子停到路边哭了一通,之后她才给易居安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也折返。
这个折腾的夜晚看似终于要结束了。
陈黎云大老远跑来这里,结果半小时不到,她又站在酒店门口,不知道要不要上肖贵的车,接受他要送她回酒店的好意。
肖贵前两天换了酒店不再和陈黎云公司里的人一个酒店,陈黎云对于肖贵要绕远路送她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安,今晚的宴席她来得太迟了,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只看得出肖贵被苏陶惹毛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金宏宇买完单出来看到陈黎云正上了肖贵的车,他走去和肖贵道别,笑道:“肖总,今晚不尽兴,改天我请你好好玩。”
肖贵臭着张脸,越想越觉得这一个晚上被苏陶玩了,想到金宏宇和苏陶可能有过一段感情,他连带着瞅金宏宇都不太顺眼。所以对他发出的邀请,肖贵不耐抬抬手让司机关门。
金宏宇始终保持笑意,他在车门即将合上的瞬间门缝里看了眼陈黎云,只见陈黎云端坐在位置上,神色平静。
而陈黎云看到的金宏宇的眼神是冷漠和审视的,他似乎在嘲笑她坐肖贵的车。陈黎云为此感到心里不舒服,她并不喜欢接触肖贵这个人,但她怕他,她知道得罪和拒绝这种人不是明智的做法。陈黎云猜想金宏宇追捧肖贵肯定是和向家有关,她想过帮他被拒绝,现在她只要自保,努力消除肖贵对她那些不必要的误会。
消除误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是一个选择题,陈黎云在车子开出去之后就后悔坐上了肖贵的车,因为肖贵开门见山就问她:“苏陶和你是同学,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起苏陶,陈黎云会同时想起两个人一个是苏津南还有一个就是简行。一想到这两个人,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
“其实,苏陶在我们学校就读了一年,肖总。”陈黎云措词说道。
这个答案显然让肖贵很不满,他犀利看向陈黎云,说道:“一年那么长的时间,她是什么样的人说不出来?”
“她以前成绩不太好。”陈黎云先捡了不是很重点的东西说道。
肖贵的耐心很快就耗尽了,他皱眉上下打量陈黎云,他认识到自己对年轻人想法简单了些,可能是对自己的权势太自信了。肖贵知道张领新和向妙都对他马首是瞻,那陈黎云这些无权无势的人更不敢反抗他,可今晚他从苏陶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反抗,以及她的果敢和愤怒,肖贵便不由重新审视身边环绕着的这些年轻人。此刻,陈黎云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显然也是在敷衍他,他就怒了。
“成绩不太好?”肖贵冷哼笑了声,说道,“我是在问你她的成绩?你这个人不如苏陶干脆,她晚上告诉我,她想要大把资源。她可以为了资源和向远睡。你呢?我原本看你是个聪明人,想往上爬,怎么做起事情来遮遮掩掩?苏陶可以先睡哥哥金宏宇,回头再睡弟弟向远,你连和简行交往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
陈黎云怀疑自己的耳朵,她震惊看着肖贵。
“你和简行的事情,苏陶都告诉我了。”肖贵试陈黎云。
陈黎云往后靠了靠,浑身忍不住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肖贵说的话。
“看你的反应,你和简行还真的谈过。”肖贵冷笑。
“没有。”陈黎云一时再难控制心里对苏陶一直以来存在的愤怒和嫉妒,她想到苏陶晚上和向远牵手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反胃,“我根本没有和简行交往,高中和简行交往的是,苏陶她自己。”
说出这句话的陈黎云,看到肖贵眼睛里闪过锐利的光芒,她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同时她又想起苏津南,那个苏陶的爸爸却待她像女儿般好的叔叔。也在这一刻,陈黎云才清醒认识到自己心里充满了不安和疑虑,就在方才,她甚至对金宏宇和苏陶有没有睡过这件事情都感到怀疑。因为在陈黎云心里,人性的黑暗面太多太复杂,似乎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这是她人生的折射面,她的经历里没有那么多美好。
肖贵在听到陈黎云说出事实之后,他一个晚上的不爽点终于顺畅了,因为他能看到苏陶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穿了她在酒桌上演的把戏。
“那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是情侣?”肖贵追问陈黎云。
陈黎云紧紧捏着拳,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简行高中的时候交往过女生?如果你早点告诉叔,我对你还有你爸也不会有不必要的误会,这次你原本在公司有晋升的机会,错过了实在很可惜,小云。”肖贵见陈黎云精神紧绷,稍稍松了松话题,投以关怀。
陈黎云摇了摇头,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摇头意味着什么。
“金宏宇和向远知不知道他们两人交往的事情?”肖贵换了种方式继续问道。
陈黎云彻底回神了,她直直靠在了椅背上,低下了头,她说道:“高中谈恋爱哪会那么大张旗鼓。”
肖贵打量陈黎云,他对她的话抱怀疑态度,半信半疑。
深夜,从肖贵车上下来回到酒店,陈黎云的脚步虚浮,一回到房间,她一头栽在床上,不想动弹。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有人给她打电话。第一个电话响停,紧接着第二个电话,到了第三个电话,陈黎云扯过包掏出手机看了眼,按接听的手停顿住了,因为来电显示金宏宇。
犹豫再三,陈黎云接起了电话,她喂了一声,听到那头金宏宇问她:“肖贵和你说了什么?”
陈黎云陷入了沉默。
“你和肖贵说了什么?”金宏宇又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是说了什么?”
“苏陶晚上做了什么事?”陈黎云反问金宏宇。
“应该是肖贵对她做了什么。”金宏宇纠正道。
“肖贵告诉我,苏陶说我和简行高中交往过。”陈黎云说到这事,胸口起伏。
“肖贵说的话,你相信了?”
陈黎云哑口无言。
“你相信肖贵那种人说的话?”金宏宇又问了一次。
“我也不了解苏陶。”陈黎云说道,语气有些急促。
金宏宇在电话那头笑了声,好像嘲讽。
“你给我打这个电话什么意思,金宏宇?为什么你知道我已经回酒店了?”陈黎云意识到这件事情,翻坐起来。
“不要不自量力,陈黎云,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插手肖贵的事情,你晚上跑来想做什么?”金宏宇冷笑不已。
陈黎云被嘲弄得有些发懵,她原本心里就有些难受自责,此刻这些情绪变成了怒气,她也冷笑起来说道:“我想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如果我不去,我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谁的挡箭牌?”
“苏陶和简行的事情,你是不是都告诉肖贵了?”
“你就那么关心苏陶?”
“陈黎云,我和你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听你这谁都欠了你的口气,多半已经做错事情了。我就说,根本就不能信你。”金宏宇冷言冷语挂了电话。
陈黎云被金宏宇挂了电话,忍不住把手机砸在了地板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一团糟,这个时候的挫败好比那年她害金宏宇退学的那一次,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感觉自己都是错误。陈黎云有时候就很好奇,为什么每次要做选择痛苦的都是她。
而更痛苦的,她的手机又响了,一下进来很多条信息,陈黎云以为又是金宏宇要讽刺她,她愤愤拿起手机要反击他,结果全是蒋梦丽的发来的。蒋梦丽给陈黎云发了许多的图片,全是陈黎云以前写过的故事手稿。
蒋梦丽告诉陈黎云她晚上失眠了在整理东西,翻出了陈黎云以前写的故事,她又读了一遍,还是觉得很好,她笑说可惜了陈黎云不再写故事。
而陈黎云看到自己以前写的故事,那些文字充满了期望,她渴望通过努力获得认可,也相信诚实善良会获得幸福。但这些,现在她好像不太相信了。
警车把苏陶送到了家,三个人都下了车。向远和晓瑾陪苏陶走到她家楼下,道别时,苏陶认真望着向远,她约他说:“向远,明天你有空能来剧组一趟吗?我们一起吃晚饭,我想和你谈一谈。”
被苏陶主动约,向远受宠若惊,他觉得今晚的苏陶是真的接受他了。他是重重点头,说自己明天一定会去剧组。
苏陶得到肯定的回答笑了笑,也点点头郑重说道:“明天见,向远。”而她这样并不是在演戏。
“早点休息,苏陶。”向远伸手握住苏陶的手,用力又颤抖着激动。
苏陶没有甩开他,只是看着他,目光平静。晓瑾约了男朋友来接,向远则打车离开,苏陶独自搭乘电梯上了楼,她从包里找出钥匙进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客厅亮着一盏迎接夜归人的夜灯,屋子里有淡淡的牛奶香味,那是吕安心沐浴露的味道。自从吕安心来了之后,这个家里就时不时飘着这种香气,让一切都显得很安详。
老人和孩子都不知道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往常一般睡下了,苏陶走到客厅倒在沙发上,真的有点头疼。
李希玲听到客厅有响动,很快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当她看到归来的人是苏陶,不由大喜。
苏陶听到声响略微坐起来,她看到李希玲喊了一声小姨,微微一笑。
“你没有事吧?”李希玲蹲在沙发边就着暖黄的灯光打量苏陶,她的眼神如水波温柔,充满了爱怜。
苏陶没说什么,只是坐起身抬手环抱住李希玲,她觉得回家真好。
李希玲能懂苏陶的不想多说,她抬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说道:“没事了,晚上好好睡一觉。”
“嗯。”苏陶应声。
“不过你的房间被我和安心占了,不然你和安心睡,我去和你妈将就一个晚上。”李希玲松开苏陶,抬手抚摸她的脸,捧着她的脸笑说道。
“没事,小姨,我晚上还要回家。”
“这么晚了还回去?”李希玲表示担心。
“简行来了,这里住不下。”苏陶疲倦笑了笑说道。
李希玲恍然大悟,她晚上听李希露说了简行和苏陶的事情,年少的爱情,漫长的分离。
“那你和他走吧。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吧?”李希玲笑道。
苏陶点点头,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你饿不饿,是不是晚上喝了不少酒?小姨给你下点饺子?”李希玲问道,轻轻握住苏陶的手。
苏陶摇摇头,说道:“你去休息吧,小姨,我等我妈回来。”
“我陪你坐会。”李希玲说着起身坐在苏陶身边。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又传来动静,李希玲笑打开了客厅的大灯,说道:“你妈回来了。”
而和李希露一起进门的还有简行,两人很巧在楼下遇上了。
苏陶看到出现的简行,有片刻失神,但她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好一会,她站起来走过去沉默抱住了简行。
简行也没说什么,他只是紧紧抱着苏陶,低头吻了吻她的脑袋。
这天夜里,苏陶睡得特别沉,连半夜起来喝水,她自己都记不太清楚,她在梦里被渴醒坐起来。简行醒来问她怎么了,半睡半醒的苏陶摇摇头又说喝水,简行就下床给她倒水。
等简行端着一杯水回来的时候,苏陶已经倒头又睡着了。简行把苏陶扶起来给她喂了两口水,喝了水的苏陶,舒服地发出了感叹声“哈”,她片刻清醒叫了一声简行。
简行把水杯摆回床头笑应了声,问她什么事。
苏陶摇摇头,但她把手伸到简行鼻子下面也不知道让他闻什么,然后她自己又闻了一下,随即倒头又是睡。简行猜想苏陶是在闻烟味,她在闻指缝间还有没有残留烟味。
简行回到床上,他从后抱住苏陶,探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下巴触到她露在被子外面冰凉的肩头,他又吻了吻她的肩头。简行抬手摩挲着苏陶的肩头,直到她的肩头温暖起来。而苏陶因为简行的温柔抚摸,在浓稠的黑夜里,睡得更沉更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