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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追踪

作者:偷糖吃的黑蚂蚁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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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在南宋第一三一章追踪祐川县衙,刘县尉顶着一张蜡黄色的脸,有气无力的坐在公案后面的软座上。

    在他前面,周郎中眯着眼,捏着手里的刮肉刀对着他右手臂膀上的伤口轻轻刮了一刮。

    只轻轻一下,刘县尉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便如下雨一般嘀嗒嘀嗒的掉了下来。

    周郎中扭头看了他下道:“刘县尉,您再稍忍一下就可以了!”

    刘县尉点点头,一旁伺候的刘三郎赶紧从端着的木盆里,拿出条凉麻布用力的拧干水,敷在他额头上。

    凉意让他紧绷的神色稍解了下,刚要偏头说一句话,胳膊上,一阵剧痛就传了过来,身子一抖,后面的姚师父和赵捕头赶紧用力按住他。

    “嘶~”一声,痛的他一把拽下额头上的布帕咬进了嘴里,脖子上的青筋绷的紧紧的还不成,居然还突突的往外跳。

    看着厅下的狗儿,一阵后怕,心里不停的想,若换成是自己,恐怕得疼晕过去。

    周郎中见他疼的浑身颤抖,紧绷着身子没法让自己下刀,叹口气就直起身子道:“县尉,这伤口里混着毒物,若不刮干净了是愈合不了的,时间越久这周遭的好肉也会变成坏肉,若不吃这一刮,这条臂膀可就废了,即使愈合好,也提不动刀!”

    堂堂一县县尉若是提不动刀那可就是闹了笑话,别的不说,单是这屁股地下的位子可就得让贤了。

    刘县尉咬着牙闷声吼道:“刮!”

    周郎中点点头,拿起刀片先在一旁的火烛上轻轻烧一下,左手按住伤口,眼睛瞄一瞄,小刀子一割。

    “呜呜呜!”疼的他一阵翻腾,两个大汉都差点没把给按住。

    再看看那伤口,外翻的红白肉间鲜红的血水如汩汩清泉一般流了出来。

    周郎中丢了刀上碎肉点点头道:“行了。”

    一群人齐齐的喘口气。

    刘县尉把手帕从嘴里拿出来,顺便又呸了口唾沫才狠狠的道:“直娘贼,疼死个人。”

    “别急着走!”

    见后面的姚师父和赵捕头要转身离开,周郎中赶紧对他俩喊道:“还有最后一步!”

    “还有!”俩人齐声回道。

    刘县尉更是大瞪着眼,一脸土色。

    “当然有,这最后一步得敷上俺独家秘方调配成的金疮药,不是俺说,只要你用了俺这金疮药,不说别的,你这样的伤口早晚一换,不出十天包管它愈合的干干净净,若是再配上俺开的这贴内服的药方子,包管你不出一个月,就能好的利利索索,拉弓射箭,舞刀弄棒都没有一点影响!而且……”

    “闭嘴,赶紧敷!”

    一群人见他叨叨的又开始游说他的好药材,刘三郎忍不住的出口打断他道:“县尉疼的难受,哪有功夫听你唠叨!”

    周郎中咳嗽一声道:“好好好,俺这就敷,但是俺先和你说啊,这一帖药得需五钱银子,俺要是用了,你就得给俺钱!”

    这次不等刘三郎开口,后面的姚师父两个就大声训斥道:“啰嗦什么,县尉什么人物,凭的会短缺了你这三五两银子!快敷!”

    一顿劈头盖脸喊,周郎中赶紧点头道是。

    就从一个葫芦样子的瓷瓶里,用个小木药勺轻轻的挖出三小勺红红的药粉,撒在一条干净麻布条上。

    一旁的刘三郎见了大手一挥道:“就这么些怎么够,再来三勺!”

    周郎中赶紧道:“够了够了,这药量不能大了!”

    赵捕头问:“这么些也糊不满伤口啊!”

    周郎中指着药粉解释道:“它会随着血水一起流进血肉里!”

    后面的刘三郎还要再说,座上的刘县尉咳嗽一声道:“你们都莫说了,让周郎中安心敷药便是!”

    一群人回声是,就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瞧着周郎中。

    周郎中一愣道:“几位官爷,这药有些疼,还得扶住县尉!”

    一说疼,一群人包括刘县尉,齐齐的打个哆嗦。

    “来吧,前面的痛都吃了,也不怕这最后一哆嗦!”刘县尉大喊一声拽过一条新麻布咬在嘴里,就对着周郎中示意道:“敷!”

    周郎中赞声好汉子,就俩手捏着麻布膏往伤口一贴。

    呜呜呜……

    刘县尉疼的想挣扎,但是左右都按着他,只好乱踢脚,这么一抬腿正是把面前的案桌给踢翻了去,“哗啦”一声,上面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全撒在了地上,周郎中掏出来盛红色金疮药的药瓶子也磕在了地上,当啷一声,碎成了三瓣,心疼的周郎中赶紧扭头去看。

    刘三郎就开口训斥他道:“都什么时候还惦记着你的瓶瓶罐罐,还不赶紧缠布!”

    周郎中被他训了,不敢再去看药粉,只好拿起旁边一条一扎长的裹伤布,紧紧的在他胳膊上缠了七八圈。

    肉眼可见,伤口上的血水瞬间渗透过来,连忙又用麻布包裹了几圈,才拱手道:“县尉,几位官爷!这伤就算是包裹好了!”

    那刘县尉疼的难受,哪里顾得上回复他,刘三郎道一声晓得了,就匆匆跑出了大厅,周郎中只好对着赵捕头念叨道:“过上两柱香这痛感就会消减下去,伤好一分,痛感就轻一分!”

    赵捕头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周郎中叹口气就对着刘县尉拱拱手道:“那刘县尉自安心歇息,最好不要再操劳公事,忌酒忌肉,切记不可让伤口沾水!”

    他自对着人唠叨,刘县尉还在紧咬着牙扛着痛,俩人一个扶着他,一个擦着汗水,没人搭理他,这厅里再无旁人。

    狗儿只好咳嗽一声上前谢了周郎中,又问了一些禁忌,狗儿就对着地上的红药粉道:“这药粉怎么办?”

    周郎中蹲在一旁看着一堆药粉可惜的只摇头:“用不成哩,这里面混了尘土,脏了,再用就可能让伤口恶化!还是弃了吧!”

    这一瓶子药粉看量至少得有五六两,若是换算成银子,最少也得卖上几十贯钱。

    狗儿就陪着他惋惜的摇头,“周郎中,这药粉弃了,那你还有吗?”

    周郎中叹口气愁眉苦脸的道:“这里有几味药材,得至少晾晒上一年,从内之外干的透透地才能用,这一瓶子过年时才配好的!”

    狗儿道:“那怎么办!”

    “没得办法,只好回去换别的药喽!”

    说完,这周郎中就起身对着刘县尉抱拳道:“县尉自养伤,小老儿先退了,明日再来与你换药!”

    已是恢复了些力气的刘县尉,举着手有气无力的摆一摆。

    周郎中点点头就背着药囊跟着狗儿出了大厅。

    一边走,俩人还一边聊。

    “周郎中,治这般刀伤都是这么痛么?”

    周郎中呵呵笑道:“是的,普通的刀伤只需敷药就行,这般带着毒药的伤口,得先把里面的毒物清理出来才成!”

    狗儿点点头,想想刘县尉痛苦的模样便道:“那就没个什么东西能缓解一下疼痛?”

    周郎中想了想道:“以前有一种叫做麻沸散的药剂,据说可以让人如吃醉了酒一般,在迷迷糊糊中便把伤口给处理好!”

    狗儿喜道:“那怎么不用?”

    周郎中叹口气道:“没配方了啊!”

    狗儿跟着叹气,又走了一段路忽然问道:“那为啥不用蒙汗药呢?”

    周郎中笑道:“所谓的蒙汗药,也只是像安息香一般,助人睡眠的功效,若不大量服用,是没法让他快速入睡的,割肉是一种剧痛的事,很容易让他在睡梦中惊醒,万一得了失魂症,就太伤元气了,再说这种毒伤,早一分处理就能早一天治愈,拖的久了就不是剜那么一丝肉了!”

    想想上次,为让那个劫狱的汉子喝下掺和着蒙汗药的酒,足足是陪着他吃了好久才把他给麻翻了。

    狗儿拱手道:“晓得了!”

    话说完,也正好出了衙门,他的小孙孙正坐在一辆马车上对他招手,狗儿就弯腰恭送了他离去。

    等马车跑走了,才转身回了衙门。

    后面的事还麻烦着呢!

    返身回了县尉厅,刘县尉已经恢复了大半,正对着厅下十几个汉子问话。

    见狗儿进来了,就开口笑道:“小狗儿,人送走了?”

    狗儿拱拱手道:“是的,周郎中说让你莫饮酒吃肉,还有少操劳,伤口更不能沾水,他还说明天再来换药!”

    刘县尉点点头,就对狗儿招手道:“你过来狗儿!”

    狗儿一愣也不知道喊自己干啥,就点点头茫然的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刘县尉就把着狗儿的肩膀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话说道:“小狗儿,你仔细和俺说,那个石炭洞的事,可还有对别人说过?”

    狗儿回想了好一阵才道:“除了俺们那一伙小乞丐和行痴大师,其他人都不曾说起!”

    刘县尉又问道:“那你可有听说,那几个小乞丐把这事给别人说起过么?”

    狗儿利落的摇摇头道:“你放心县尉,他们几个知道厉害关系的,俺去的当天就警告过他们,一个人都不许说,俺想,他们应该不会胡乱给别人说的!”

    县尉点点头道:“你说的我相信,但是今天这事,很明显有人布了圈套来刺杀我们的!小狗儿你也聪慧得很,你来帮俺想想是怎么回事?”

    狗儿皱着眉头看看厅下的捕快。

    刘县尉忽得把嘴巴凑到狗儿耳朵前道:“凡是知道消息的人都在这里了!我一会儿就要仔细的审问他们!”

    看着厅下站了好一堆人,连赵捕头都神色肃穆的站在人群里,而且这里面还有几个丫鬟和仆人,狗儿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有个刺客差点杀死自己,估摸着自己,早就被当做嫌犯押进大牢里严刑逼供了!

    绕了一大圈,狗儿也懂得他的意思了,就拱拱手道:“县尉稍等,俺这就出去把所有晓得矿洞的人喊来衙门!”

    刘县尉呵呵笑道:“去吧,把他们都喊过来,就说俺感谢他们找到了石炭洞,特意请他们来衙门吃大肉馒头,还有啊,莫要声张免得外面的人察觉了惹来麻烦!呵呵呵。”

    狗儿道声好,便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