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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南宋第三四九章心有妙计自不慌很有经商头脑的狗儿,自然不会空手回乡,所以阶州是一群人回乡的必经之路。
装着二百八十两银子的钱袋,是狗儿此行的重大收获,至于来路……
嗯,那些勒索耍赖要到的钱,已经买酒花掉了,所以剩下的这些自然是正大光明的很,这可是自己用军功换来的。
做异地买卖,自然是差价越多越赚钱,所以闻名遐迩的阶州花椒肯定不能缺少,至于盐巴、布匹、酒水、粮食这些只赚不赔的货物,当然也会有,但是这些东西想赚大钱非得走量才成,可惜狗儿囊中羞涩,勉强买了两马车。
清单里本来还要买些茶叶,但狗儿后面会有计划所有一两没买,零零碎碎的杂物凑齐了三马车,加上队伍里装载粮草杂物的车子,一共是十五辆,浩浩荡荡的也算是有些规模。
按理说狗儿这行人已变成了商队,那么入城税自然是要掏的,而且车队里所要售卖的货物也得在官府里登记清楚才成,这样守关卡的官兵才不会把你当成走私犯给抓去牢房里。
但狗儿好赖是个官,而且又有从吴大帅手里特意求来的令函和军旗,所以这一路上没有那个税丁过来找狗儿的麻烦,就这样,一行人边走边卖,边买边卖。
遁着旧路,日出而行,日落而止,为了队伍的安全,狗儿决定,哪怕是多费一天路程,也尽量避免在荒郊野地里住宿,可再怎么注意,也会有错过住宿地的情况发生。
大家伙好赖是行过军的,也见识过打仗,所以伐木扎寨、明岗暗哨,条条框框布置的是丝毫不乱。
在众人迫切回家的心情下,来时用了半个月的路程,返程只用了十天时间,清水寨,这个众人无比熟悉的地方,也是狗儿赚得平生第一桶金的地方,再有半天时间就可以到了,正大步流星的赶路呢,一抬头就见远远十几匹战马跑了过来。
“咦,赵大狗!你从哪里偷的官袍?”
王厚,清水寨的少寨主,花名王小将军也是狗儿的好朋友之一,听说狗儿要回来了,也不嫌弃累,骑着一匹青花马就跟着传信的信使,大老远的跑来迎接众人。
朋友的情谊似铁似金,哪怕是隔着四个月没见依然是亲密无间,在王厚抱着狗儿转了一大圈后,才发现眼前的人身上居然穿着件官袍,扭头一看,花十四也有!
“还有你花十四,你俩从那偷来的官衣?怎么不给我偷一件来?”
狗儿自然晓得面前这个少寨主是个什么德性,便开口回道:“王厚,俺俩这身官衣可不是偷的!”
王厚手摸着狗儿的官袍,又扭头去瞧花十四身上的官衣,看了好一阵儿才满脸羡慕的道:“你俩从那儿买的?我看这料子和我爹爹身上穿得一样,莫不是买了某个退休官员的旧官衣?”
“少寨主,白丁穿官衣被衙门抓住了可是要蹲大牢的,俺俩可没那么傻!”花十四解释道。
“咦,那你俩人从那来的?别告诉是官府赐的?”王厚还是不相信官衣是他两人的,毕竟自己还没当官呢,更何况他俩人比自己还小。
作为好朋友,说话当然不能遮遮掩掩,所以狗儿就骑在骡子上指着他大声喊道:“兀那小儿,看到本官员,为何不下拜叩首!仔细小爷治你个大不敬的罪名!”
已经偷偷看过花十四牙牌儿的王厚,死鸭子嘴硬愣是装得不承认,哪怕狗儿把自己的牙牌塞他手里,这家伙还是不承认。
“我都没当官,你俩凭啥当官!肯定是自己瞎刻的蒙骗我哩!”
狗儿和花十四看着越说音越低的王厚,无奈的摇摇头,这少寨主的性子起来了,真是头疼,俩人刚想出言安慰一下他,就见他一嗓子哭了出来,然后丢下队伍,一个人打马跑去,唬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其实也对,自己的玩伴成了和父亲一样的朝廷官员,隔谁心里也不平衡,再说王厚也才十几岁的孩子,承受不住委屈,哭出来也是应该的。
见他哭着跑走,狗儿连忙对花十四打个眼色,俩人也脱离了队伍骑着大青骡子追了上去,但王厚骑的是马,一眨眼就把狗儿俩给甩了个没踪影。
俩人只好停下来,等队伍一起过去。
“阿黑,都怪你,提什么当官的事儿,看你把王厚气跑了!”
杀过金贼的花十四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胆小了,指着狗儿鼻子就喊道:“俺没有,明明是你对着他得瑟,才把他气哭的!不管我事儿。”
狗儿继续甩锅道:“你好好牙牌为啥给他看哩!”
“是他抢走的!”
就这样俩人一边走一边吵,一个时辰后,队伍了过了清水江到了清水寨,王寨主带着寨内大大小小的官员,正站在寨门口满脸笑容的迎接着众人。
谁能想到当初一个小衙役,从军中走了一趟就成了和自己一样的朝廷命官,而且还得了吴大帅的赏识,这世道真是造化弄人啊!
看着稚嫩的面孔,在老远的地方就下马拱手,还一路疾跑的过来要和众人见礼,礼节周到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尤其那神情态度,谦卑的没有一点少年新贵的趾高气昂样。
“王栽,王大你二人怎么看这位少年官?”
素有左臂右膀之称的俩人,瞅着急急跑过来的狗儿,嘴里轻轻的回道:“其仕途不止眼前这一点!”
“是的,属下觉得我们应该早早和他结交!”
王寨主一边对狗儿拱手一边轻声道:“是啊,别的不说,只这年纪就得好好结交与他!”
一口气从码头跑过来的狗儿,喘着粗气对着迎接的几人施礼道:“王寨主,诸位哥哥真是折杀我了!小子年纪轻轻的哪里敢劳诸位亲迎,真是使不得使不得!”
“哈哈哈!看你说哪里去了!”王寨主一把握住狗儿双手道:“你如今也是我等同僚,又是替我龙州万民抵挡金贼的大英雄,我等虽然年长,但也不能少了礼数,这一路幸苦了吧?”
狗儿抽回手来,满脸笑容的对着一群官员施礼道:“劳累几位哥哥挂念了,这一趟还算顺利,要不是寨丁想帮,小子哪里还有性命回来与诸位一见!”
“哦?可是有什么险要之事发生?”
“可不是么!那金贼狡猾的很,一骑双马,偷偷潜藏过来想纵火烧营,正巧与我们相遇……”
狗儿再那嘚吧嘚吧的说,王寨主却在东瞧西看,手下官员一个个支楞着耳朵站在寨门口,用心听狗儿讲与金兵大战的事儿,后面的寨丁和民夫也不敢过来,只好乌泱泱的等在一旁,一时间竟然堵了一大堆。
王俭心里嘿嘿一笑,趁着狗儿停顿的功夫,一把拉住狗儿左手道:
“小狗儿!如此惊心动魄的事儿,当配上烈酒才行,走走走,我已使人在后花园里备好了酒宴,咱们边吃边聊。”
狗儿扭头一看,见周围一群人挤在这里不敢动弹,就晓得自己堵了路,赶紧道声抱歉,就跟着王寨主往城里走。
后宅花园,曾宴请周扬等人的花亭里,狗儿带着队伍里有官身的几个人与王寨主等人,连喝了好几气才停歇。
喝的满脸通红的狗儿拱手对着坐在主位上的王俭道:“王寨主,怎么没看到王厚过来?”
“他啊!又使小性呢!”
王俭叹口气,举起酒盅,哧溜一口,把酒水喝进肚里道:“嫌弃我没让他跟着你去军前,你说这孩子,唉,要是有你半点机灵就好了!”
“哎呀,王寨主莫要生气,他还要小,再长些年纪就明白过来了!来,小子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王俭端起酒盅和狗儿碰一个,放下道:“他都十六了,比你还大四岁啊!”
咕咚一声,羡慕别人家孩子的王寨主又端起酒杯自饮了一盅。
周围人见了,赶紧举起酒杯纷纷宽慰他道:“少寨主还未经事儿,等过几年自然就会懂的一切,寨主不必担忧!”
王俭只是摇头,端起面前的酒盅与相劝的官员碰一下喝进肚里,又倒满一杯酒对着狗儿一脸肃穆的道:“我听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家厚儿整日在军营与那些寨丁厮混在一起,这脑子始终开不了窍,所以狗儿啊,老夫想求你件事儿!”
狗儿赶紧摆手道:“寨主有事儿找到小子,那是我的荣幸,可当不起‘求’字!”
“那好!”王俭举着手里的酒杯继续道:“我家厚儿一直吵嚷着想跟着你一起玩耍,若是你不嫌弃他麻烦,就让他跟你一些时日,也好让他混沌的脑袋得些灵光!”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王俭为了自家儿子的前途,舍着老脸求狗儿带挈带挈他,堂堂一寨之主,朝廷命官能把姿态放这么低,真是让人看得可怜,这一幕过了数千年依然不变。
对这种半胁迫的事儿,好多官员都曾经历过,若是官大自然会找理由拒绝,但是狗儿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哪里敢,再说接下来的事儿,还等着面前的王寨主配合呢,狗儿哪里肯拒绝。
“让王厚哥哥帮我,是小子的福气,我正求之不及呢!”
“好好好!”王俭高兴的拍着桌子喊道:“来诸位,今日高兴,我等不醉不归!”
一群人齐道一声好,举起手里的酒喝了一个。
狗儿看看时机也差不多了,就侧身对着王俭低声道:“王寨主,我这里有一门好生意相与你承办一下,不知成也不成?”
王俭一愣,抬头看看狗儿,见他一脸笑容,心里就开始琢磨,这小子人精一个,对于赚钱一道自己都要佩服,他找到自己来谈生意,那肯定不是小买卖,说不得自己就能在其中占得大便宜。
便扭头对着王栽和王大咳嗽一声,俩人得了信号,就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道:“今夜已晚,吾等改日再聚,让赵老弟也能早些休息!”
就这样,这场热闹的接风宴就算是结束了,当众人拱手告退后,这桌上就剩下了狗儿和王俭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