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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南宋第三九三章书院比试自古以来这做生意可不是啥简单的事儿,货物本钱多少,怎么出货,怎么记账,出了问题怎么解决一大堆头疼麻烦事会等着你去解决,所以做生意除了要有本钱也得要有头脑。
当二者只能选一时,自然是头脑最重要。
比如说现在的狗儿,正在为书院的生意头疼,本来金木根找狗儿说起时,狗儿没答应,可后来金老夫子又给狗儿开出个诱人的果实。
那就是保证今年让狗儿进县学读书,而且还是龙州县学的名额。
进县学,可比待在这破破烂烂的小书院要好了,别的不说,单单是县学那上千本珍藏的书籍,就让狗儿馋的流口水。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这时下的书本。
在宋朝时手工造纸技术已经很纯熟了,书籍一般是纸质的,而且采用的都是雕版印刷,但那时候的书籍还不是线装的,现在的线装,大概到明代中页才会出现。
又根据所刻的书籍,在版本学上分别被称作宋浙本、蜀本、建本,所用的纸页也各不相同,宋浙本主要是白麻纸或黄麻纸,宋建本印书纸张不如浙本好,多用一种枯黄、甚至发黑的麻沙纸,蜀本多用白麻纸。
但是到了宋朝中后期,尤其在南方,大多已不采用昂贵的麻作为造纸原料了,基本做到就地取材,例如桑树皮、楮树皮、竹子的材料造纸。
宋版书用纸,就其质料来说多数分为皮纸和竹纸,这种纸料比以前的黄麻纸、白麻纸要更加坚韧而且经久耐用,不易受潮变质,更加利于书籍字画的长期保存。
但是书本这种东西仍旧是很贵,写书、刻版、印刷、装帧费钱又费时,所以一本书的售价很贵,等闲人轻易不得,所以就流行了一种行业,名字叫“抄书匠”,这帮人会认字、会画图但是却不通文墨,许多样本上明显的错误不晓得改正,只会原样不动的抄录下来,甚至再添加几处错误,一来二去,造成许多迥异的文章,让后人看的是一头雾水,恨不得把头发揪光。
再说狗儿毕竟年纪小,听说金老夫子可以让自己进县学,哪里还不乐意,当场就大包大揽的把事儿揽进怀里,然后晚上在卧室里狠拍着自己脑瓜。
“气啊!明明书院比试前两名就可以进县学了,自己还为何要应他这烂事儿!嗯,不对,前两名,也不晓得有多少人参加,也不知道其他人学业如何?还有出的试题会不会难,算了,还是有个关系关照关照一下吧!”
狗儿在被子里嘟囔的说道,正说着呢,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王厚和花十四联袂走了进来。
“狗儿你睡了吗?”
狗儿嗯一声道:“睡了!”
“胡说,睡了你还说话!”王厚撇着嘴道。
狗儿一把撩起被子道:“就算是睡了你们还不是照样来找我,到最后还是要把我吵醒。”
花十四嘿嘿笑一笑道:“狗儿快起来,俺们正学兵法呢,有许多问题不晓得,还有好多字也不知道,你再帮俺们看看。”
狗儿这个气啊,指着他俩人道:“我都给你俩讲三遍了,你们咋就记不住?”
“不怪俺们啊!谁晓得考个武举还要写策问,还要读兵法,早知道如此,俺们还不如直接考科举哩!”王厚埋怨道。
狗儿叹口气,睡是睡不着了,只好起身下床,穿了外衫走出门外。
“‘兵者,诡道也!’不是‘兵,者,诡道也!’这句话意思是用兵打仗时,就是耍阴谋诡计!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俩都不晓得,还考什么武举!”狗儿冲着俩人埋怨道。
王厚是一个爱骑马射箭多过背诵兵法墨义的人,至于花十四,嗯,目前更是笨蛋一个,字才认识不到三百个,这俩人放一块,狗儿很担心他俩回头去帅司应考时第一关就被刷下来。
“你俩人不是请先生了么,怎么还能念错?”
王厚俩个都比狗儿岁数大,但现在是论学问的时候,可不是比岁数,所以俩人只能乖乖的被狗儿训斥,实在是觉得委屈了就回顶两句。
“俺们怎么晓得,请的先生就是这样教俺们的!他说,兵和人都要走险要偏僻的道路,方能平安无事,不被敌人发现,正所谓出其不意,天降雄兵!”
狗儿:……
“你俩这是从那请来的先生,莫不是城隍庙门口替人家写状子写家信的胡秀才吧?”
王厚和花十四对视一眼,齐齐的冲狗儿竖个大拇指,“好聪明啊你!俺俩找的就是他!”
狗儿叹口气,那胡秀才据说才过了启蒙,听说有一次给人家抄佛经都抄错了字,找他当先生,真是自毁前程。
王厚和花十四怎么说也是自己结拜兄弟,狗儿可不想他俩人再被人诓骗了,便道:“算了,从明天开始,你俩人也跟着我去书院读书吧!”
花十四眉头皱到一起,冲着狗儿低声道:“俺觉得胡秀才教的挺好的啊,许多话说的都在理。”
“是啊!”王厚也赶紧说道:“再说,进书院多贵,有那钱胡秀才可以教俺们四个。”
狗儿看着他俩一阵头大,这可是考科举啊,将来要去帅司、兵部参加考试的,跟着胡秀才学了一肚子歪兵法,到时候做起文章来不被考官打出考场才怪。
“你俩人就听我的,明日就去书院,最起码也得把这几本兵书都学会了才成!至于钱……”
狗儿一拍脑袋道:“不用掏钱,只管念书便是!”
进书院读书不用掏钱,俩人自然乐意,拱拱手就互相嘲讽着走了去,只留下狗儿冲着摇曳的火烛嘿嘿发笑。
八月的天气已经是闷热一片,狗儿恨不得把身上的衫子脱掉,痛快的跳进旁边的小湖里游两圈,但是今天大事为重,只好苦苦捱着。
听着远远的一声锣响,狗儿停了脚下的步子,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就羡慕的瞅一眼坐在抬竿上的金老夫子,再抬头远远看一眼远方树荫底下,前来迎接众人的崔氏学院的学子们。
今天,狗儿一行人是受崔氏学院所邀请特来一聚,在双方书院学子比试的同时,顺便谈谈入股“武举课程”的事儿。
“武举课程”就是狗儿给鹿苑书院所献上的锦囊妙计,首先让金老夫子去州衙寻了知州和通判,狠狠的抨击了一次武学举人居然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做的“智计多谋、文韬武略”,区区几本兵法都学的乱七八糟,这样的举子怎么能过了兵部举行的武举省试,怎么能做到为朝廷培育出将才的重任,只会为州里摸黑。
这么一说原本不当一回事儿的吕知州和苏通判赶紧正襟危坐,洗耳恭听金老夫子的妙计。
就这样,鹿苑书院被划为龙州武举人学习兵法的指定书院,要想考武举就得进书院学习完兵书六册,并且还得写出一份自己对兵法兵书,以及当前形式下宋金两国态势的理解和感悟,借用官方语言便是“时务边防策”,只有过了书院这关,这名武学子才会有报考武举考试的资格。
这一下,鹿苑书院在龙州名声大噪,许多武举人慕名而来,书院也从原先的三十来人,瞬间变成了三百余人,后院原本闲置不用了许多年的书舍,一时间住满了人。
这帮人虽然是武举子,但是在鹿苑书院这段时间里只是来习读兵法,所以没有呼喝吵闹的练武声,只有朗朗的读书声。
数百人一起诵读兵法的场面,很是壮观,一时间又吸引了许多来求学的人。
尝到甜头的金老夫子顺势而为开设了,“蒙童课程”、“算数课程”以及“吟诗绘画课程”。
这三个学舍又吸引来将近百人,鹿苑书院一时间人满为患,不得已,金老夫子又赶紧扩建了一圈学舍。
但是龙州城足足有十数万百姓,每年参加科举,学习识字的人不知有多少,四五百人根本不算啥。
这次交换中,狗儿理所当然的交出了满意的答卷,但是金老夫子没有实现他保送狗儿去县学读书的诺言,因为书院人多了,事儿也多了,他有时候管理不及,又不放心其他人,只好让金木根去处理,金木根一个仆人哪里管的住,所以狗儿这个“少年英才”就被委以重任。
一开始狗儿本不想答应,可后来金老夫子又拍着胸口对狗儿承诺道,必保送他过解举试。
熟悉的诺言熟悉的人,但是狗儿又再次接受了,不为啥,因为金老夫子手里有一封举荐信,是写给礼部某位员外郎的,只要狗儿拿着这封信,去敲这员外郎家的门儿,最起码礼部试不会被莫名其妙的刷下来,哪怕狗儿考的是锁厅试。
这保障,狗儿能不要吗?
所以只好大热天的陪这老头到处去各家学院参加“学院试”。
到了崔氏书院大门口,书院崔柳院长就把狗儿几个迎进了书院。
走过长长的廊道,又穿过一丛柳树林,狗儿几个到了一处茅草屋搭建的棚屋,周围十几个仆人穿着崭新的衣服伺候着摆放座位,众学子座位之前是两把软椅,这里自然是金老夫子和崔院长的位子。
狗儿几个鹿苑书院来的学子和崔氏书院的学子分两边坐了,先是互相认了名字,又各自报了自己目前课业的进度,然后被分为了三堆。
这三堆人先是做同一试题,然后再互相比斗。
对子、诗句、书法以及一些“四书五经”里面出的各种经文题,到最后还得写一篇三百字的策论题,题目就叫做“弗敢专也,必以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