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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要死了的时候有人告诉她世有一魔君,魔君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只是魔君冷酷无情,能不能求得仙果看她自己造化。
她想要永恒的生命。
所以她醒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山洞不大,洞里有人,坐在咫尺。
她感觉到了光亮,转头看去看见了魔君。
魔君一袭白衣,一头长发,盘腿坐在对面,光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柔光。
他就是魔君吗?
但不是仙君吗?
她想没有人比他更好看的了,告诉她魔君的那人也没有。
她被魔君容貌迷花了眼。
魔君的眼睛一直闭着,好似没有发现洞里多了一个人一样。
她盯了魔君很久,久到她的身体可以动弹从地上爬坐起来魔君还闭着眼睛。
她知道魔君没有睡着,但魔君不看她一眼。
她不值得他看她一眼。
既然如此她就让他看她。
“听闻君有仙果,可让人长生不老。”
她不说话或者不提仙果,魔君可当她是不小心误入山洞,却原来也是如此。
魔物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清冷霁月的眼睛。
“你从何得知仙果?”
见他睁眼,还同她说话,她眼睛一亮,笑了,“有人告知。”
“他告诉你仙果可长生不老,你听从他想要长生不老?”
“嗯。”
如果刚刚还怀有期待,现在他就是厌烦了。也是,出现在这里的哪个不是贪婪之人。
魔君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心,给了她一种蚀心的毒,说是只要熬过了便永生。
“很痛,你不怕?”
她摇头,“不怕。”
魔君就把红色的果子掷给了她。
她接过欢喜的吃了下去,果子脆脆的她很快就吃完了,只是刚刚入肚痛苦就袭卷而来。她痛的蜷缩在地上打滚,但却充满了期望,这让魔君不快,他告诉她那不是永生的东西,她会死。
以为她听了会生气会绝望,会像那些求生的人一样贪婪的诅咒他,或者最后祈求他。谁知她顿时停止了挣扎,放佛疼痛不见了一样。
她放弃了永生。
他问她为什么又放弃了。
她躺在地上笑了,眼角是因为疼痛流下的泪,她说,“我想要永生只是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所以想如果有永远的生命或许会找到吧,但如果现在便死了也挺好的。”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魔君轻蔑一笑,原来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寻死的理由罢了。他没有理会,想着她很快便会后悔的。但一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出声。如果不是因为疼痛让她抽搐的话,他会以为她已经死了。这种痛连仙人都忍受不了,她一个凡人是怎么忍受的?这让魔君不解,但同时也让他烦躁。他解除了她身上的蚀心毒。
没有了疼痛她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仔细一看,原来她是痛晕了过去。
这让魔君莫名想通了,不再烦躁了,原来不是因为她真的想死,而是晕了过去。
……真的是这样吗?
蚀心之所以蚀心是因为会让人连晕都晕不过去的。
两天过去了,她终于醒了。
但她醒了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一脸平静,只见她爬了起来,走到山洞的另一个角落坐了下去,然后抱膝埋首。
魔君看着她,看她离自己那么远,以为她是害怕自己不想死了。但两天过后,他就明白了,她并不是怕自己,她是在寻死。
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魔君想起来,她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吃过东西。因为他不用吃,所以他忘了她只是一个凡人。
这一发现让魔君很生气,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动过情绪了,但自从她来了之后,他好像变得像人了。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
魔君很生气,他伸手使用仙力把她弄到了自己的身边。
她已经快要虚脱而死了。
看着她的样子,魔君的心底涌上了无名的火。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她痛的皱了眉,魔君不知怎么的手上的动作就变得温柔了。他捏着她的下巴,伸手从山洞之外的洞里摘了一个青色的果子喂给她吃——这就是她想要的“仙果”,但虚脱的人又怎么吃得下果子。
魔君皱了皱眉,把果子捏碎了,让汁从她的嘴角吃进去,但汁淋过嘴唇落下了脖子,弄脏了他身上白色的衣服。
魔君没有发现。
他眉头紧锁,又摘了一个果子自己吃了下去,然后俯下身用口喂给了她。灵气浓郁的仙果只要入了口便能让人恢复灵气,凡人起生回生。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魔君喂她的动作,睁着眼不知如何反应,脸瞬间红了。
见她醒了,魔君一怔,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魔君高高在上的模样,对她说,“你想用饿死来寻死,你觉得本君会让你如愿吗?”
说着一个甩袖把她甩到了对面的墙上,那是她寻死的地方。
她撞在墙上,痛让她从面红耳赤中回神,她咬了一下唇,什么都没有说挣扎着起来把头埋在了膝盖里。
魔君摸了摸自己的唇,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做,但他很快便不在意了,不过是一次用口喂食而已。
他看向她,发现她又是那副模样,想起自己好像刚刚把她甩了出去,是撞痛了吗?
“过来。”
她一动不动。
这让魔君生气,他又在虚空中一伸手,把她抓了过来,然后抬起她的下巴。
只见她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
魔君心头一跳,“你——”
他刚想问她怎么哭了,只见她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她挥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魔君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但他不喜欢她流眼泪,他从没有看见过别人哭,而且她无声的哭不符合她,她不是想死吗?那就不要无声的哭,那是柔弱的人才会无声的哭。
魔君又抬起她的下巴,“你为什么哭?”
就像受了委屈的时候别人询问的一句怎么了一样,她的眼泪决堤了,她大声哭了起来,那是受了委屈的哭法。
委屈?
她受了委屈吗?
比起无声的哭,魔君发现他更不喜欢受委屈的哭,因为这让他不理解,他抬起了手,停了一下,轻轻拍在了她的后背。
大哭的人儿顿了一下,哭声渐渐地停了。她看着他,视线落在了嘴唇上,想起刚刚的吻,心跳了起来。
见她不哭了,魔君这才看向她,她脸一红扭过了头。
因为她突然的哭泣,魔君已经不生气了,他让她回去,回到那个角落。她顿了一下,爬了起来,也不看他低着头就往对面的角落走。
“等等。”
魔君喊住了她。
她停下,但是没有转身。
“把这个拿去吃了。”
她回过身来,伸手拿过他手上的果子又回到了角落。
魔君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又高兴了起来,刚刚就是见她好像低落的样子,他才喊住了她的。
她回到角落看着手上青色的果子,把头埋在膝盖里高兴的笑了。
洞里没有黑夜和白天。
她睡醒了过来,心情很平静,不寻死也不低落,好似昨天的是别人一样。魔君想起了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所以她才如此多变吗?但他不讨厌这种,因为她再如何变,她的心还是那么的透彻,又带着一点悲伤。
也许是洞里没有时间,听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她说起了她那一个世界的故事,她所看的故事。
魔君一开始没有阻止,但渐渐地觉得她吵了,因为万千年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已经习惯了孤独和无声的寂静,而且她讲的故事虽然新颖,但讲的太差了,一点也不好笑的地方她自己讲着讲着就笑了,应该是好笑的地方,但她讲出来一点也不好笑。明明寻死,但说到那个世界她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怀念,那个世界就那么好吗?那你为什么寻死?所以她讲的故事让人不愉快,所以他阻止了她,“你很吵。”
她顿了一下,很久才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对不起。”
然后又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好像这样会让她觉得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把头埋在膝盖里魔君就很生气,他说,“过来。”
也许是语气有些凶狠,她抖了一下,但她还是一动不动。
看吧。
他更加的火大了。
魔君又伸手把她抓了过来,抬起她的下巴,“下次再让本君看见你那副样子,本君就杀了你。”
威慑的话以为会让她老实听话,但她却看着他,“那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
火冒了上来。
那是愤怒吧。
魔君猛地把她甩了出去,“那你就去死吧。”
“嘭。”
她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咳。
血从口中咳出,她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没有听到动静,魔君也不再看一眼了,他坐在红黑的阵法里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血腥味在漆黑的洞里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后背和内脏灼烧的痛,她动了一下,平躺着,然后看着黑暗的洞顶发呆。因为在黑暗里呆的久了,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她看见了洞顶刻着的不知名的阵法。
看着看着她又看向了不远处坐立的人影,他一个人呆在这多久了?
在这小小的山洞里,他一个人不害怕不孤单不无聊吗?
突然她有些心疼他了,没有自由的活着还是活着吗?
她不知道。
不过她已经可以解脱了。
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她喃喃低语,希望下辈子做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风吹到哪里,就飞到哪里,该多好……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出现了一点白。
它时高时低,飘渺轻盈,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是一片纷飞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