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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一抖,机械地嘬了一口奶油。
好他妈的腻。
“噗……我怀——”
我差点叫出声来,刚开口周边就有人朝我投来不满的目光,我猛然想起公告场合,赶紧把声音压了下去。
“那什么……原来我和秦塬真的是未婚先孕?”
庄钦冷笑一声:
“未婚先孕?你们连情侣都不算,哪来的婚。他给你的承诺有哪一个兑现了?秦塬答应做你男朋友了?呵,他正忙着和别人谈恋爱,他一直都吊着你罢了。”
我的脑袋轰隆一声炸开。
卧槽,还真像之前想的那样,我爬了秦塬的床,做了小三,接着就被标记有了孩子,然后秦塬还渣男一样地许诺我未来?
我的天啊,秦满心啊秦满心,你的身世也太凄惨了!
庄钦看了我几眼,手肘支在吧台上,忧郁地望着我:
“你到底怎么会失忆?秦塬又是怎么找到你的?这不可能,佩鲁贾这么大个城市,他翻个遍都不一定找得到……”
我捏了捏吸管,没留意他说的话,还在苦恼自己做小三了这件事。可能是意识到自己人品不怎么样,和庄钦这种一看就特别正派的人相处起来,尤为尴尬:
“……那既然我是意外怀孕,为什么要跑路?我为什么不告诉秦塬?”
按照一般小三的思路,爬床怀孕都是为了逼迫正宫让位,我倒好,非要带球跑吧,也不替自己捞点好儿,还让秦塬给抓回来了。哎,这个三儿当得实在不怎么样。
“你就没打算告诉秦塬,你非说他有一个好的未来,你不能牵绊住他……哎,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傻的人。”
庄钦顿了顿,叹口气。
“你就是这么傻,这么执着,我当年那样追你,你都看不到我,非吊死在秦塬这一棵树上,后来好不容易想通了要离开他,如今又被他骗回来了。”
兄弟!有话好好说!别突然告白啊!
我头昏眼花,暗地里掐自己大腿。好好的怎么上了个大学,反而暗恋改明恋,直接去追求秦塬了?
原来我小爸真的说得对,喜欢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说忘记就忘记,而我也没有真正放下秦塬。我说要和他绝交,根本只是在赌气,后来还是屁颠屁颠上赶着找他,让人睡了。
胸口发闷,我赶紧喝了口饮料,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那我是一怀孕就打算出国了吗?不能吧哈哈,还去意大利,我英语都一般别说意大利语了……”
庄钦沉默了,他用拇指搓了搓自己手心里那杯黑咖啡,许久没有说话。
我们坐在二楼吧台向外往,对面就是繁茂的金融街购物中心,高楼将我们圈进这一方土地,像一个深深的漩涡,让人产生不断向下凹陷的错觉。
“是不是他强迫你?”
“没有,你误会了。我……自己愿意的。”
“他是alha你是oga,他要强的还需要你愿意?”
“我真的是自己愿意的。”
……
“我心甘情愿。”
……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肯定也忘了,我们上一次像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喝饮料,就是在你检测出怀孕后没多久。”
身边的客人来了又走,塑料杯从满到空,时间悄悄流逝,庄钦终于缓缓开口。
“那天是农历小年,天特别冷,我们给一起工作室的朋友放了半天假,然后坐在清河小营菜场对面那家港式甜品店喝广式糖水。你说你要请我,害我开心了大半天。”
“你那天穿着一件特别厚的羽绒服,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脸红得像发烧,还一口气喝了两碗番薯芋圆和一碗热牛奶桃胶,我吓得双皮奶都不敢吃了,还以为你病了,想送你去诊所看看。”
庄钦忽然自嘲般笑了一声。
“结果呢,你和我说不能吃药,说你怀孕了。我当场就愣了,问是谁标记了你,你和我说是秦塬。秦塬!怎么会是秦塬!你那时候明明都躲了他大半年了,他和别人谈恋爱谈得好好儿的,怎么会突然标记你!”
他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摊开手差点打到我,我赶紧把他手里的黑咖啡抽走,连带着半杯星冰乐一起挪到边上。
“你你你……先冷静……冷静。”
庄钦努力把怒意压回去,喘了口气,抖了抖自己的针织外套,戴上眼镜,尽力维持好他文艺新青年的形象。
“我当时问你是不是他强迫你的,你说不是,还说你特别高兴,这孩子是老天送给你的礼物。你说你这不是作贱自己吗?”
“你说北京是不能待了,你过年之后打算去南方,你在网上联系好了人,他们到时候能帮你把孩子的出生证办下来,孩子能够名正言顺地跟着你生活下去。”
能够把孩子的出生证办下来?
我一惊,下意识咬紧了嘴唇。
莫非是那个非法的亲缘伪造简易装置?
“你看,你本来根本没打算走的,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抚养他长大。但是……但是谁也没想到在云南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你拿不到那样东西了,不得不求我偷偷把你送出去。”
我一愣:
“发生了意外?很严重的事吗。”
庄钦点点头,捂了捂眼睛又放下,看起来面色沉痛,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望着车水马龙的不远处:
“你认为怎么算严重。你差点被政府当做遇难者处理,吊销身份证了,这样算严重吗?”
……
身份证重要吗?
当然重要,这不是废话?
只要你还活在这个国家,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就必须得有身份证明。
没有身份证明你跟亡灵有什么区别?你就是半死不活站在阳光下的鬼魂,端的具能吃能喝的尸体罢了。
和庄钦见了面后我郁郁寡欢,总觉得突然非常理解当初选择远走他乡的自己。
我是穿越而来,如果不是正好躺在秦塬床上,而是不小心到了其他地方,谁来证明我的身份?就算查,一看,十二年后的我正用着这个身份呢,你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说自己是穿越来的,谁他妈信啊!
如果一个人在自己国家的领土上失去了身份,肚子里的孩子又要怎么办?跟着父亲没名没姓地生活下去吗?
别说生了,能购买到合格的oga抑制剂,能有个地方正常产检,能有个地方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就不错了。
我想要保全孩子,那就得有一个假的身份。短期在国内办不到,就只能跑到国外去。
不过有一件事庄钦和我同样不解,就是我为何突然跟着秦塬回来了。
庄钦抬手看了眼手表,快中午了,他示意我换个地方吃顿饭,顺手搭了搭我的肩:
“走吧,不能再喝星冰乐了,我现在有钱了,请你吃好大餐,喝好酒。哎,我可怜的辛柑,你怎么就被秦塬弄失忆了——”
酒!?
我一听,吓懵了。
不行不行不行!
我还未成年呢!我喝什么酒啊!果酒啊?
“不能不能,我现在不能喝酒——”
我连连摆手拒绝。
“为什么?秦塬难道还管你喝酒?他是个男人吗?”庄钦皱了皱眉,“你在意大利待这几年喝过布鲁诺没有?肯定没舍得吧,哥今天请你喝!我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
“啊?别——诶诶诶!”
结果我还是没拗过庄钦,被他强硬地拖去丽思卡尔顿吃意味轩喝那什么布鲁诺了。
能怎么办?我现在跟他装呢,我骗他我是二十九岁的辛柑,铁定跑也跑不了,圆也得把这谎圆喽。
当然,圆谎的后果是,大中午的,没怎么闻过酒精味儿的我有些喝蒙了。
“我一开始是联系了一位做旅行摄影的朋友,帮你弄张旅游签证,把你弄到科西嘉去。科西嘉你知道吗,拿破仑故乡,南法黑手党天堂,那儿聚集了世界各地的偷渡客,没有人会在意你一个黄皮肤oga的,更何况你还揣了个小的……”
庄钦切了块帕尔玛火腿给我,我看着晃眼,分辨不出究竟是一还是俩,眯着眼睛支支吾吾地问:
“……那,那为,为什么我……后来又跑去了意……意大利?”
庄钦正在吃香煎扇贝,听我这么一问,忽然严肃了几分,放下手中的刀叉,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
“有一天你打了通越洋电话给我,哭着说你在科西嘉待不下去了,有人要害你和你的孩子,我一听,心想,难不成是被黑手党盯上了,那还得了,立刻想联系人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结果没过几个小时,你又给我打了通电话,说你被人救了,有好心人要把你送到意大利中部去。”
我正拿叉子叉那块火腿,想卷着海鲜面吃,结果斗鸡眼儿了,怎么都弄不起来,一听他这话,直接把火腿叉出餐盘外了。
“你说什么?这太传……传奇了吧!我是……是能有这——么传奇经……历的人——吗!”
庄钦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意识到我有点喝高了,点点头。
他面色看起来不太好,却努力接着叙述:
“是,我知道这有点太传奇了,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你到意大利后就和我失去联系了,我找了几次没找到,到后来我最后一次得到你的消息时,你正在产房里待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