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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张新瑞也没用上他那个带着机关的投票箱，而是让众人将选票揉成一团，都放在讲台上，以示自己的清白。
这让众人无不一阵吁嘘，看来孙明羽真的是冤枉张导了。
你看，张导多光明磊落，连选票都没放进箱子里。
孙明羽，你这么冤枉张导，也别想我们投票给你了。
这下好了，后面四年看你怎么混，看张导不收拾你？
孙明羽的脸色显然也有些难看，不过，只要最后能当上班长，开启他事先规划好的“翻身之路”，眼下这些得失都不算什么。
区区一个辅导员，又怎么可能跟他孙家几千亿的家族继承权相提并论？
没想到，等到要开始点票的时候，张新瑞又突然点了几个名字：“薛天材，吴珲，刘永年，你们几个上来。”
“薛天材，你负责帮大家念票。”
薛天材慢慢站起来，显然有些意外，估计是自己临时加了名字，被张新瑞盯上了。
“吴珲，刘永年，你们两个不是喜欢看票吗，那你们就站在薛天材后面，好好看，帮大家好监督监督。记住，别看走眼了。”
吴珲和刘永年两人就是面色苦涩了，忍不住看了孙明羽一眼，心中暗自哀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导这是故意刁难他们。
可没办法，谁让他们刚才跟着孙明羽搞得张导下不来台。
“还有你，孙明羽。”
张新瑞面无表情，又指了指一脸惊愕的孙明羽，“你负责写数，等薛天材把票给你，你也看清楚了，投的什么号数，投给谁，确定了就在黑板上划一笔‘正字’。一笔一票，听懂了吗？”
压根不给孙明羽拒绝的机会，张新瑞又不冷不热补了一句：“当然了，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方法还不公平，你可以提，让全班同学给你作证。”
孙明羽脸色一僵，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均是一脸冷漠看戏的同学，抿了抿嘴唇，道：“公平，我没有问题……”
张新瑞轻轻嗤了一声，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到角落里，离讲台远远的，似乎碰都不想去碰那些选票。
等四人开始动身走上讲台，下面已经是一片窃窃私语。
“行啊，张导果然更猛，已经开始收拾孙明羽这几个家伙了！”
“唉，我早就说了，孙明羽没什么证据就不要乱说话，脑子都不过一下，就乱诬蔑张导，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是啊，没凭没据的，孙明羽确实过分了。”
“过分啥呀，有好戏看还不开心吗？”
这些吃瓜的，完全不理会孙明羽的压力有多大，就嫌手里的瓜小。
倒是那些投票给孙明羽的同学，心中懊恼不已，要死啊，千万别让张导知道自己投票给孙明羽，不然就跟着倒霉了！
而早就偷偷改投薛天材的同学，则是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夸赞一句自己好棒棒，得亏没投给孙明羽这个“衰仔”！
角落里的汪浩，更是叹息一声。
孙明羽怕是还不知道，在江南大学里辅导员的权力有多大。
上到国家奖学金的评选，下到寝室宿舍的违规，日常一切大小事宜，但凡需要负责人签字的，基本上都要找辅导员。
几乎可以说，江南大学的辅导员，就是高三班主任的加强版，从学习到校园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归他管。
这也是为何张新瑞当初让汪浩过来参加这个劳什子的新生见面会，他没有拒绝的原因。
面子流一线，日后好相见，他总归还是要在学校混的。
即便是后来猜到了张新瑞想要安排他当班长，汪浩也是想办法绕了一大圈，找孙明羽这个出头鸟出来搞事情，自己绝不去触霉头。
只不过，这个出头鸟的鸟头太铁了，撞得张新瑞一脸鼻血。
这个连汪浩也没有想到。
“1号，孙明羽。”
正想着，讲台上已经开始点票了。
这让边上一直一脸阴霾的孙明羽，终于有了一点点笑容。
接下来他的笑容就更灿烂了，因为接连的几张选票，都是他。
“1号，孙明羽。”
“1号，孙明羽。”
“1号，孙明羽。”
“3号，廖鸡。”
“1号，孙明羽。”
“1号，孙明羽。”
“1号，孙明羽。”
……
这结果连张新瑞也没想到，或者说，压根不想见到。
可没办法，毕竟金陵老乡团的选票都被孙明羽拉走了，再加上从武思涵那边买过来的十几票，票数的基数很大。
孙明羽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就算得罪了张导又如何，大势依然在我这边！
但很快，形势一下出现了逆转：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1号，孙明羽。”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
除了中间夹杂着他可怜的一票之外，其他十几票都是薛天材的。
孙明羽简直不敢相信，这五道杠的人气怎么这么高了？
之前大家不是恨不得打死他的吗？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
又是一连串的报数，全是投给薛天材的。
孙明羽一下傻眼了，截止目前，他只有18票，而薛天材竟然高达25票，远超于他。
更古怪的是，被他认定为潜在竞争对手的沈从流，竟然一票都没有！
怎么回事，燕京来的那帮家伙不投给他吗？
这点就连汪浩也没想到，难不成薛天材把沈从流的票数都搞过来了？这小子的公关能力牛逼啊！
张新瑞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怎么都是这两个小子的选票？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依旧是薛天材的名字，孙明羽的“正”字写得十分用力，想打人的心情都有了。
“2号，顾梦清。”
终于出现一个不是薛天材的名字，不知为何，孙明羽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高兴。
顾梦清和那个廖鸡一样，目前为止都只有1票，估计是自己投给自己。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7号，薛天材。”
……
又全是薛天材的选票！
咚。
孙明羽险些一头撞在黑板上，赶紧扭头看了吴珲和刘永年一眼，想问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后者也只能微微摇头，表示选票没有什么问题。
孙明羽更绝望了，怎么会这样，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黑马，怎么一下选票这么高！
到底是怎么回事？
“1号，孙明羽。”
“1号，孙明羽。”
“1号，孙明羽。”
“7号，薛天材。”
“1号，孙明羽。”
……
还好，他的选票慢慢爬了上来，让孙明羽再次恢复了一点信心。
可他还期待着会有更多自己的选票时，等了片刻，只等来薛天材一句：“没了。”
“没了？”孙明羽抬头看着黑板上的选票，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1号孙明羽：24票。”
“2号顾梦清：1票。”
“3号廖鸡：1票。”
“4号武思涵：弃权。”
“5号沈从流：0票。”
“6号汪浩：0票。”
“7号薛天材：35票。”
这是一个分布两极化的投票结果，全班加上汪浩一共61人，票数几乎都集中在薛天材和孙明羽两人身上。
孙明羽彻底傻眼了。
就连张新瑞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且不说他不愿意看到孙明羽的票数这么多，但是沈从流和汪浩一票都没有，薛天材突然变成大黑马杀出，这个结果未免也太古怪了吧？
完全不符合正常的选票分布啊，一看就有问题！
这他妈的哪是自己在作弊，全班同学都在作弊啊！
张新瑞都有过来检查选票的冲动了，只不过既然已经放权，就不便插手。
再说了，只要不是孙明羽当选，他都随便！
孙明羽是一脸死灰，看着黑板上自己亲手写下的成绩，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薛天材的票数怎么会这么高……为什么沈从流一点票数都没有……为什么汪浩一点票数都没有……怎么可能……”
他实在想不通！
若说自己预想的29票突然变少，是因为有一些同学中途变卦了，还可以理解。
那沈从流怎么解释，难不成燕京来的那帮人一票都没有投给他吗？
还有汪浩，他不是最被张导看好吗，怎么会是0票？
就算是1票也比较合理啊？
至于薛天材是怎么搞出35票的，他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
“有问题，这里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