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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娘吃完羹,擦擦嘴,看着迎春嫣然一笑:“夫人,我是病着,你也知道的,这几日都不能去立规矩的,老爷也是许了这点的,还望夫人不要见怪。还有,夫人今日煲的燕窝羹真是不错。我们府上的厨娘如果有夫人这双巧手,我这病岂不早就好了。”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不错,我还不能去立规矩。而且,夫人你做的燕窝要比厨房做得好多了。这话倒是没什么,但如果让孙绍祖听到,想必是会每天让迎春帮陈姨娘做燕窝羹。
迎春冷冷的盯着陈姨娘,没再说话,这其中的意思她心里最清楚。迎春带着众人走了,没再和陈姨娘说话。
看着迎春走了,陈姨娘竟笑得很放肆起来。
香舍上前递给陈姨娘一个帕子,陈姨娘拿着拭着嘴:“我就是要辱她欺她,让她知道自己在这府上几斤几两。她就是再尊贵了,还是不如我这个妾,内务在我手里,老爷的心在我这,她再贵为夫人,不是一样要服侍我嘛。”
香舍有些不放心:“姨娘,我总觉得夫人这样做实在有些让人不放心。”
陈姨娘冷冷哼着:“因为她现在就是得看我的脸色来行事。”
司竹扶着迎春回到院里,替迎春生气:“夫人,您真是纵得陈姨娘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居然敢和您说这样的话?还让您给她喂羹,她是个什么身份?”
迎春靠在炕上的小几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司竹说:“陈姨娘的逾越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前有楚姣还显不出她什么来,自我把楚姣卖了后,她慢慢的找回了孙绍祖的宠爱,就变本加厉起来。”
“你看现在孙府,陈姨娘管着内务,陈姨娘现在还得着孙绍祖的宠爱,她眼里还有哪个。我最奇怪的是,孙绍祖为什么会把内务交给陈姨娘管呢?按说姜姨娘是生了庶长子的人,而且听得说,姜姨娘是孙老太太从前的丫头,她才最有身份管理内务啊。”
“如果不是因为陈姨娘姿色的原因,那就是因为陈姨娘的手段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但现在看来,陈姨娘的心思应该不如姜姨娘,姜姨娘现在并没有冒犯过我,连立规矩都是很安分的。而姜姨娘给我的感觉是太过沉稳,我担心这个人才是最有城府的人。”
迎春忽然抬眼看向司竹:“司竹,你知道我对什么感兴趣么?”
司竹皱起眉轻声道:“奴婢不知道。”
“我在想,陈姨娘的姐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我们来府上这段时间,你们连孙绍祖是嫡次子的事都听说了,却从来没人传过关于从前的陈姨娘的事,只听说她后来病死了。这不奇怪么?”
司竹不再说话。
迎春轻声道:“从前的大陈姨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司竹半晌不语,思量了会又替迎春不平:“纵是先前的大陈姨娘是个天仙样的人,也不至于现在的小陈姨娘就得要您为她喂羹啊?”
迎春抬起脸,脸上全是坏坏的笑:“傻丫头,你当真以为我就是那么好欺负的么?你去叫几个身体健壮的媳妇,一会儿守在屋外等我的吩咐。”
司竹愣住了,不知道夫人是何意思。
迎春低下头继续嗑着瓜子说:“一会儿一定有好戏看,你先去布置人,回来我就告诉你。”
司竹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午饭后,迎春刚歪在靠背上,只听得院子里有动静。
迎春和司竹相视一笑,迎春说:“你还不快去房门口候着陈姨娘,等什么呢。”
司竹也笑着应了声,走到房门口。还未待司竹挑帘子,帘子被人挑起,只见陈姨娘扶着香舍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司竹向陈姨娘施礼,见发现陈姨娘脸色铁青,右手捂在肚子上,司竹强忍着没笑出来。
陈姨娘并没有注意到司竹的表情,进屋后她直走到迎春面前,怒喝道:“夫人,你在燕窝里放了什么?”
放了什么?司竹抿着嘴,低下头来,心里想道,明知道放了什么还敢来,真是没把夫人放在眼里啊。
迎春却迎着陈姨娘,笑了:“怎么了?”
陈姨娘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自从吃完你送去的燕窝羹后,我就开始泄肚,自你走后,我已经泄了三次了,三次啊。我这一上午就没闲下来。我找来大夫,大夫看了剩下的燕窝羹后,说里面有泄药。”
陈姨娘说到这里,捂着腹部的手按着腹部更紧些:“我倒要问问夫人了,我哪里得罪了夫人,夫人为什么要给我下泄药,夫人又是安了什么样的心?今天夫人不给我个交待,我就和夫人去老爷那里分说个明白!”
迎春依然笑得云淡风轻:“你说呢?你自己不知道么?”
陈姨娘没想到迎春一点不怕,更加恼怒:“如果说我有不妥之处,我想就是夫人服侍我的事罢。但是,夫人是自己要服侍我的,我哪里强要夫人喂我燕窝粥?”
迎春敛起笑容,俏脸冷了下来,陈姨娘看着,心里虽然有气,但是还是有些不安。迎春的声音冷若冰霜:“你打量我是傻子呢?你有多久没立规矩了?你居然搬出老爷,说你染风寒,我来问你,染了重风寒的人还会有体力伺候老爷么?还有,既然养病,你怎么还有精力研究花样子呢?”
几句话把陈姨娘说得张口结舌,陈姨娘思索下强辩道:“我照顾老爷是老爷要求的,与我并没有关系。再者,生病的人就不能研究花样子么?”
迎春依然冷着脸说:“陈姨娘,你强辩还有意义么?大家都是明眼人,你有多久没立规矩了,你自己清楚,我并不挑明,只是想给你留个脸面,既然你不要这个脸面,那我也就不需要为你留着了。”
迎春说完,叫司竹:“去把常在府里走动的杨大夫请来。”
陈姨娘一听,魂不附体,夫人居然连常在府里走的大夫是哪个都知道了?陈姨娘心脏狂跳,自己有病没病大夫是一清二楚的。自己刚请了杨大夫来看病,而且杨大夫刚才也说自己除了吃泄药外,再无他病。现在夫人真把杨大夫请来,自己就真是没脸了。陈姨娘和杨大夫素来没有多少交情,她可不敢保证杨大夫不会实话实说。
陈姨娘咬着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忽然肚子又是一阵疼痛,她知道,又要泄了,她现在顾不得许多,只想急去解手。
于是陈姨娘转身就走,迎春却在她身后喝道:“站住!你想指责我就指责我,你想走就走?你把我这个夫人真当摆设了?”
陈姨娘一怔,此时帘子一挑,几个身强臂粗的媳妇随着司竹走进了屋子,把门口堵得结结实实。
陈姨娘转回身,强忍着怒气和阵阵冲击着底线的腹痛,咬牙切齿对迎春说:“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迎春也不说话,慢慢的品起了茶。但是陈姨娘哪里等得了,她因腹痛,背有些微微弯下来。
迎春似乎没有看到陈姨娘的变化,继续品着茶。
陈姨娘实在忍不住了,再不离开去解手,只怕是要在下人面前出丑,她多年的脸面岂还能保得住?陈姨娘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夫人会为自己调燕窝羹;又是为什么夫人能忍下自己的羞辱,肯为自己亲喂燕窝。
陈姨娘知道迎春在等她低头,但是,就这样子低头了,她不甘心!
陈姨娘咬紧银牙。自己真是太笨了!以为夫人被自己降服了,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一次错也就算了,自己居然还蠢得自投罗网,如果不是她想要兴师问罪,老老实实的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她哪里会有现在的窘态?自己真是太小看夫人了,夫人能屈能伸啊,难道楚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面么?
陈姨娘越想越急,越急腹越痛。她抬眼看迎春,迎春却正品茶品在兴头上,一会儿闭着眼睛闻着茶香,一会儿盯着茶叶看,好像茶叶里能蹦出个金元宝一样。
夫人果然好厉害、好手段啊。陈姨娘第一次这样害怕起迎春来。
陈姨娘终于受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迎春面前:“夫人,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定再不敢了,明日我早早就会来给夫人立规矩,此后我定会为夫人瞻前马后。只求夫人给我留个脸面,饶了我这一次,我将感激不尽。”陈姨娘说完,叩起头来。
迎春终于抬起杏眼,上下打量着陈姨娘,见陈姨娘头触在地上的青砖上,微露着的脸也因强憋泄意而满面通红。
迎春淡淡的说:“既然你这样说了,你自己就要先记得,如果以后再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就是你日后的下场,也许日后会比今天更惨些。陈姨娘,你要想仔细,我是这个府里的夫人,老爷不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迎春的话,陈姨娘听着虽然生气,但是却不敢还一嘴,而且又以头触地,给迎春叩起头来。
迎春淡淡的道声“回去罢”,陈姨娘如遇大赦,带着香舍一路小跑的离开了迎春的院子。
陈姨娘走了,司竹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迎春见司竹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