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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的怨气并非无的放矢,但这其实不怪竞技场,人家的规矩明明白白写在那,怪只能怪唐宁看不懂,他其实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竞技场的规则是这样的:每打完一轮,每位晋级者的奖金、自己的“资格金”以及他从对手那里赢得的“资格金”,都要暂时寄存在竞技场里,直至这位晋级者赢得最后冠军,他在整个系列赛中所有收益才会返还给他。
而竞技场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担心有人因为怕死而中途退赛,扣住了你的钱,就算你中途退出,你也得不到任何东西。这招很损,但的确很高明。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个,冠军可以获得所有,败者除了死或者屈辱,什么也得不到。
而唐宁之所以要再交529枚金币,是因为他要把赢得的“资格金”——价值529枚金币的五名奴隶从竞技场里提出来。当然,只要他能赢得最后的冠军,所有财物都将物归原主。
限于语言障碍,这些规则阿拉贡无法跟唐宁完全解释清楚,最后只能用最简单的话再配合肢体语言,让唐宁明白了只有赢得冠军才会有钱收。
“唉,好吧。”唐宁大约也明白了阿拉贡想表达的意思。
这五个奴隶肯定得先带回去,否则放在竞技场里,他们最多给这些奴隶喂些食物和水,治病是不可能管的,以这五个奴隶的身体状况,不用等到最后决赛,就已经是五具尸体了。
现在唐宁身无分文,所以阿拉贡垫付了529枚金币。
打开铁笼之时,发现五名奴隶中已经死了两个,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也已经奄奄一息,另一个灰白头发的壮汉则好一些,至于唐宁最关心的那位年轻胖子,正守护在女孩身旁,关切地喊着些什么。
唐宁听到了“珊莎,珊莎”的发音,大概是这个女孩的名字吧。
“带他们去光明教会,找光明牧师。”阿拉贡对同来的几个商队伙计道。
特维亚的医师基本都集中在光明教会的教堂内,因为这些医师的另一个身份是牧师或修女,他们大部分都修习了光明魔法,具备许多普通医师所没有的治疗能力。
光明教会与法师公会是这个魔法门世界里最庞大的两个组织,在许多地方都建立了分会。相对于法师公会的结构复杂,旁系分支众多,光明教会的组织则要简单得多,他们的牧师与修女只对光明神宣誓并祷告。
阿拉贡带着唐宁和商队伙计将三个奴隶抬到了光明教会,教会主建筑是一座拜占庭风格的纯白色教堂,这是特维亚镇内为数不多的砖石建筑之一,在教堂的冥修大殿左侧,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钟楼,钟楼的尖顶直指天空,就好象在追逐着天际的光明似的。
经过门口的修女通传后,从冥修大殿里走出来一位牧师,他身穿带披肩和兜帽的黑色牧师袍,腰际束着一根灰白色麻绳,这位牧师头发花白,眼神清亮,面容尤如罩了一层圣光。
阿拉贡对他说明了来意。
牧师微笑着让大家把三个奴隶抬入大殿,左转进入一间静室后,将三个人并排放在一张木质平台上,然后,牧师的手掌心开始散射出淡淡的白光,白光漾开,笼罩在五个奴隶身体上。
这是唐宁穿越十天以来,感觉最神奇的一幕了。
“这就是魔法吗?是什么魔法?光明魔法的治疗术?”
在魔法门世界里,光明魔法的【治疗术】是比水系魔法的【疗伤术】更强的存在,最高级的【治疗术】,只要伤病者不死,皆能救活,虽然比不上土系魔法中的【转世重生】,但已属于顶级的辅助类魔法了。
不到一会,原本面容枯稿,眼神涣散的三个人就仿佛重生了似的,女孩眼神变得明亮起来,而那个年轻胖子和灰白头发的壮汉也同样生机焕发。
从教会出来之后,唐宁指了指教堂,问阿拉贡道:“要钱吗?”因为他看见牧师在施术治疗时,阿拉贡对另一位牧师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就去了冥修大殿,回来时,阿拉贡的钱袋好象又瘪了一些,故有此问。
“500金币。”阿拉贡言简意赅地道。
唐宁点头,他一点也不反感光明教会在施术治人后收取费用,大家都要活着,收钱是应分的,用爱发电的神话,就算在魔法世界里也是不可能存在的,不过,这个治疗费用确实很高,绝非普通人所能承受。
在特维亚小镇内,一匹良种战马才200金币,而一家四口的普通人家一年生活费不过100金币,也只有阿拉贡这种有实力的富商才会眼都不眨地就掏出500金币来付治疗费。
回到旅馆,阿拉贡让人准备了些盐煮土豆、黑面包和啤酒,让三个奴隶先坐下来吃饭,因为他们的伤病虽已痊愈,但身体依然虚弱。
当三个奴隶看见食物之时,皆是一副眼冒绿光的样子,估计一路上过来,他们的饮食都严重不足。
吃过饭之后,阿拉贡立即询问他们的情况,诸如是哪里人,什么出身,为什么会成为奴隶等等。
阿拉贡问话的时候,唐宁也在旁边,不过他只能做个沉默的旁观者,连“旁听”都不够格。
良久,阿拉贡终于得知,这三个人成为奴隶大约都在四个月之前,祸因自然也是哈蒙代尔大陆连绵不断的战乱。
年轻胖子名叫山姆·维杜尔,金发女孩是他妹妹,名叫珊莎·维杜尔,他们的家族曾经很富有,但是当战火蔓延过来时,亦不免家破人亡。灰白头发的壮汉名叫汉默,曾是一名铁匠,后来在哈蒙代尔一名小领主的麾下当过弓骑兵,战败后被俘,然后被转卖了一次。
这些情况,阿拉贡了解起来当然没问题,但要告诉唐宁,是很费劲的,所以阿拉贡只告诉唐宁,山姆与珊莎是兄妹,汉默是个射箭的,说到射箭时,他还做了个拉弓的姿式。
“嗯,明白。一对兄妹,一个弓手。”唐宁点头。虽然阿拉贡在解释山姆与珊莎关系的时候,手势比划得一塌糊涂,但山姆与珊莎的眉眼轮廓很象,而且都是金发蓝眼睛,他大概能猜到两人是兄妹。
还有汉默,他右手手掌面的食指,中指与无名指的第一节指节处皆有明显的厚茧,应是长期拉动弓弦而留下的。
阿拉贡知道唐宁迫切想找一个能教他说话和识字的老师,于是把唐宁的意思很清楚地告诉了山姆。
山姆点点头,走到唐宁面前,很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道:“很高兴为您效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