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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苜依旧笑着,她指了指沙发,像招待客人一样,“先坐吧,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安静坐下来聊天儿了吧?”
方敬之坐了下来,钟苜坐在了对面,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方敬之忽略了钟苜投射过来的眼神,他强迫自己耐下性子,“你想聊什么?”
其实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如果不是因为露露,方敬之对她不会有这么大的耐心。
“聊一聊我们的事情。”钟苜盯着他,问:“当年我和你分手,你有没有过不甘心?”
“这个答案现在还有意义吗?”方敬之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已经分手这么久了,谈这些有什么用?我和你不可能了。”
这话,他之前说过好多次了,但是钟苜好像完全听不进去。
方敬之不喜欢总是重复一件事情,但现在不得不重复给钟苜听。
钟苜听完之后,又一次笑了起来,“你说过很多次了,我记得。”
方敬之:“你不像是认不清现实的人。”
钟苜:“可是我不甘心,如果没有林潞野,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你这些年都没交过女朋友,不是吗?”
“如果没有她,我回来了,我们就能和好,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小太妹。”
“谁说的没有她我就会和你在一起?”方敬之被钟苜的逻辑惊到了,“就算我现在还是单身,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这整件事情,跟我是不是喜欢小野没有关系,没有小野,也可能会有其他人,总之不会是你。”
“当初你决定和我分手的时候,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方敬之的话很理性,但落在钟苜耳朵里,就变了味道,“你还在因为我当年跟你分手的事情赌气,那个时候是我事业发展的黄金期,我去追求事业有错吗,如果一直留在澳洲,我根本不会有今天的人脉。”
“你想多了,我没有跟你赌气,你做出的选择我也不做评价,但作为一个成年人,是不是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选择了事业,就一条道走到黑。”
方敬之第一次跟钟苜说这么多,他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分手了,其实不该聊这些的。
“你这话,还不是赌气?”钟苜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了,“当年我为什么要发展事业,还不是为更好地和你相配,你爸一直嫌我配不上你,处处为难我,你永远不会知道,当时我和你在一起,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钟苜想起来过去的种种,声音都发抖了。
方城对她可没对林潞野那么好,当年方城非常不喜欢她,第一次见面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后来又单独找过她几次,目的无非就是提醒她和方敬之分手。
“从你选择分手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方敬之说,“所以我没有再拦你,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
“分手以后我也没有打扰过你,你来Rome上班,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
“如果我真的放下了,我就不会回澳洲!”钟苜突然激动了起来,说完之后,她又自嘲地笑了笑,“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我。”
而她曾经竟然会觉得,他是全世界最了解她的人,真是天真——连她的这点儿心思都看不懂。
“或许是吧。”方敬之并没有反驳,“所以我不是最适合你的人,我们分手是正确的决定。”
扯皮了这么久,方敬之没什么耐心了,他看了一眼时间,问她:“露露在哪里?我要见她。”
钟苜呵呵笑了一声,她起身,走到了方敬之的身边,突然抱住了他,凑上去就要亲他的脸,方敬之皱着眉躲开了,他沉声提醒钟苜:“不要让我更讨厌你。”
“原来你现在不讨厌我吗?”钟苜自言自语道,“我以为你已经对我厌恶透顶了。”
“如果你继续下去,我的确会对你厌恶透顶。”方敬之看着钟苜,声音冰冷,“带我去看露露。”
“我可以带你去看露露,前提是你得跟林潞野分手。”钟苜提了更加过分的要求,她好像没觉得自己提这要求不合适,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方敬之的脸更阴沉了,“不要得寸进尺,钟苜。”
喊她名字的时候,已经带了警告的意思。
钟苜已经猜到他不会这样做了,她轻轻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你何必把厌恶表现得这么明显。走吧,我带你上去。”
她一瞬间变得很好说话,前后态度差异太大,方敬之不得不戒备,狐疑地看着她。
钟苜迎上了他的目光,“你这么不信任我吗?我带你上去,你都要用如此防备的眼神看我。”
方敬之没回答。他为什么这样防备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原因吗?
钟苜很大方在前面带路,方敬之跟着一块儿上去了,他脑袋里念想着的都是露露,没注意到钟苜在前面摆弄东西的动作。
家里中央空调温度很低,钟苜身上穿着长袖长裤,她从裤子的兜里掏出了一把枪,藏在了袖口。
既然已经铤而走险把方敬之骗过来了,她就不可能轻易让他离开——
露露不仅是徐御的最后一张牌,也是她的。
很快,两人来到了卧室门口。
钟苜打开了门,方敬之刚跟着进去,就看到被绑在椅子上、昏迷中的露露。
露露小时候身体不好,个头比同龄人矮了许多,又很瘦,被这样捆着,看起来特别可怜。
虽然方敬之之前并没有见过露露,但爱屋及乌,林潞野疼爱的孩子,他自然也是无比心疼的。
方敬之甚至都没去问钟苜,径自朝露露走了过去,准备给她解开身上的绳子。
钟苜见状,抢先一步走上去,挡在了方敬之的面前。
方敬之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他正准备开口问钟苜“你到底想怎么样”的时候,钟苜突然从袖口拿出了枪,对准了露露的太阳穴。
方敬之的声音慌了:“你要干什么?”
声音已经暴露了他的担忧,钟苜知道,这是谈判的最佳时机,人慌张的时候,是不会花太多时间权衡利弊思考的。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抵着露露的太阳穴,随后去看方敬之:“只要你答应娶我,我就不动她,我说到做到。”
方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