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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珧对着皇后重重磕了个头:“母后息怒,儿臣并非存心惹您不快,只是儿臣今日受此冤枉,有些话不得不说,谢夫人是您的义女,平日里同您走的亲近。儿臣这皇位,又是因为兄长出了意外,才落到我手中,今日突然发生的种种,由不得儿臣不多心!”
皇后没想到宋珧最后还能牵扯到自己的身上,生生被气笑了:“真是一张伶牙俐齿,难怪能将陛下蒙骗至今,宋珧,本宫早前竟没发现,你还有这般好本事!”
宋珧冷着脸没答话,似乎在说,没有明确的证据,你能耐我何。
皇帝缓缓松开紧握成拳的手:“嘉贵妃,你说太子对你行不轨之事,此事可有证据?”
“臣妾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你本就是歌姬出身!”
皇帝语气冰冷的开了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嘉贵妃,嘉贵妃浑身不由得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帝。
这些年她还以为,陛下对她有几分真心,尤其是方才为了让她同葬,不惜委屈了皇后时,嘉贵妃心底还是有几分感动的,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老头子,却还是忍不住隐隐为此骄傲。
她区区一介卑贱的歌姬,令九五之尊为她动心,甚至能同皇后那种出身高贵的女人在他心目中平起平坐了。
可是,此时嘉贵妃才彻底意识到,陛下喜欢她是真的,打从心底瞧不起她的出身也是真的,无论昔日陛下同皇后之间发生什么隔阂,可皇帝老儿面对皇后时,语气总是不自觉敬重的,从未像刚才那般。
这便是发妻同妾室在男人心中的区别么……
既然如此,她便再无顾虑了!
看着嘴脸丑恶,还在不断狡辩的宋珧,嘉贵妃唇角笑容凄然:“陛下,臣妾如今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您只需命人查查清楚,这两个月臣妾见过谁,便一切都清楚了。”
宋珧狡辩的声音戛然而止,呆呆的看着嘉贵妃,整个大殿内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
“你……你说什么?”
皇帝声音颤抖,仿佛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听见了什么。
这两个月来,他因为身体的缘由,并未同嘉贵妃同房过,准确来说并未宠幸过任何人。
而嘉贵妃这段时日不是被关在祠堂,便是被锁在宫中,后宫里只有太监,连侍卫都不许进,这段时日能见到她的男人,可不只有宋珧了么。
皇帝身子来回晃动了下,终于忍不住,两眼一黑,晕倒了。
“陛下!!”皇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道:“来人!将宋珧和这个贱人抓起来,听候陛下发落!!”
荒唐,这一切简直是太荒唐了!!
嘉贵妃看着皇后难以置信的神情,自顾自的看了片刻,突然不受控制般的,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皇后……一辈子高高在上,自命清高的皇后,同皇帝青梅竹马长大又如何?端庄识大体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输给了她么?
她做过贵妃,还睡了皇帝老儿最俊俏的儿子,这辈子也值了!
总比皇后活着,空享皇后之位,每日对着个残废儿子日子要值的多!
嘉贵妃疯狂的大笑不止,宋珧意识到自己彻底完了,心中惊涛骇浪,神色狰狞的准备杀死嘉贵妃这个贱人,被谢忱手下的侍卫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贱人!嘉贵妃这个贱人!!居然怀了他的孩子,还敢瞒着他!
原本他准备好满心的解释,企图父皇对他能有仅存的一点同情心,都随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彻底烟消云散了。
一个侍卫重重给了宋珧一脚:“老实点!”
宋珧被踹到在地,脸被人踩着,目光却仍旧牢牢的盯着不远处的龙椅,神色痴狂。
他明明已经坐到那个位置上了,眼看着江山,这帝位便是他的了!
宋珧眼球上布满血丝,神色狰狞无比,这些年他什么苦都能忍,可是到了最高一刻,突然从云端坠落,这种打击于宋珧而言,几乎是致命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正是陆蘅想要的,不让宋珧体会到这锥心刻骨的痛,他如何偿还上一世带给她的痛苦?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
“皇后娘娘不是说了,这二人等陛下醒来后,听候陛下发落。”谢忱显然懒得管这烂摊子,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顿:“不过,还有一个人,需要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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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带人来到江月沉如今所居住的沉月阁,破门而入时,江月沉一袭素色僧袍,正坐在桌边抚琴,那琴音谢忱曾在府中听到过,面色冷若冰霜。
外面的动静江月沉显然都听见了,被人破门而入时,也不见半分惊慌,转过头来看着谢忱,神色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谢将军来了。”
谢忱微微扬眉:“江高僧,请吧。”
江月沉起身,随着谢忱来到了金銮大殿时,看见宋珧和嘉贵妃,唇畔浮现出一抹笑意,只是当他看见正在收拾地上的利器时的宫人,微微蹙眉道:“阿蘅呢?”
“阿蘅也是你叫的?”
谢忱声音冰冷,隐隐透着几分怒意,江月沉转身看了他一眼,见谢忱还有心思在这里同他讲话,想来阿蘅应该没什么事,或许,是他多心了……
宋珧面色阴沉的看着江月沉,目眦欲裂:“江高僧,您可真行啊!!”
宋珧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和尚手里。
江月沉只是淡淡道:“太子殿下,多行不义必自毙。”
宋珧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归根结底,还不是他自找的。
见他还是那副清高的模样,宋珧凉凉道:“江月沉,你以为能将你自己摘干净不成?”
这妖僧,这种时候还装出一副自己清高傲岸的模样来给谁看!
江月沉却没答话,看向谢忱道:“谢将军,听闻谢夫人今日入宫了,她,真没什么事吧?”
“我夫人入宫,江高僧如何得知?您对我夫人,未免太伤心了些,这便不牢你费心了。”
江月沉怕他误会,想解释什么,又不想被人知道,陆蘅与他是同门是兄妹,这种时候,将阿蘅摘得越干净越好。
因此江月沉顿了顿,终究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