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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蘅同宋绵说了会儿话后,回到住处换了身厚实些的衣裳,想了想,又特意划了个妆。
她准备去看看宋珧。
想起宋珧,陆蘅眸中浮现出一抹冷笑。
虽说落井下石不大地道,可若是宋珧,陆蘅不介意狠狠落井下石一番。
如今宋珧,嘉贵妃,和江月沉,还有黑虎山庄那些杂碎都被关在大内监牢中,听后发落。
陆蘅手中持有皇后的令牌,到了监牢门口,轻而易举便被狱卒放了进去。
牢中阴暗潮湿,墙壁上明火幽幽,不时传来烦人喊冤的哭泣声,掺杂在一起,仿佛鬼鸣。
昏暗的甬道仿佛看不到头一般,陆蘅恍然想起上一世自己被关起来的时候,她自然没坐过大内监牢,不过宋珧再杀死她前,似乎担心她发疯会影响到他同陆婉君的亲事,命人将她关在王府内的地牢中。
一样的阴暗潮湿,暗无天日,与之不同的是,她身边并没有这么多犯人陪着。
王府中的地牢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那时候的她胆子小,怕黑,怕鬼,一个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中,唯一能壮胆的方式,便是听着外面传来的热闹声音,是王府张罗迎娶陆婉君忙碌的声音……
陆蘅从思绪中挣扎出来时,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甬道尽头,宋珧等人被关押着的地方。
嘉贵妃如今怀有身孕,胎像本就不稳,此时难受极了,低声啜泣着,眼眶红肿,不知道被关进来后哭了多久。
她好不容易从一个歌姬坐到了贵妃的位置上,还给陛下生了儿子,就算他日儿子只是个闲散王爷,她也能富贵安稳一辈子,可是如今,她怀有身孕还要被关在这种鬼地方。
虽然,虽然这个孩子是宋珧的,可算起来,也是皇家的血脉啊!
“他们为什么要关我,我明明也是被强迫的,而且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宋家的血脉,就不能等我将孩子生出来再处置我么?”
嘉贵妃哭着哭着,神色突然变的狰狞了起来,细长的指甲死死扣住牢门,她当初就不该信宋珧这个小人的鬼话!
宋珧被关在她一旁,被嘉贵妃哭的心烦意乱,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疯魔了,宋珧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当初招惹上嘉贵妃,他实在想不通,父皇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会喜欢上嘉贵妃这种除了皮囊外一无是处的女人。
嘉贵妃口中仍再喃喃的念叨着,宋珧听的冷笑不止,生下这个孩子?怎么可能!
若是他早知道嘉贵妃怀孕了,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她送出去,至少也要等嘉贵妃生下孩子再死!他至今膝下没有血脉,就这么要死了……
宋珧眸中浮现出一抹强烈的不甘:“闭嘴,你这个贱人!”
“你还有脸骂我?”嘉贵妃听见宋珧的声音,怒不可遏道:“若不是你将事情做得太绝,非要过河拆桥,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皇贵妃,这个孩子也可以平安顺利的生下来,你我如今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都怪你,都怪你!!”
宋珧看着眼前这疯婆子,有些哭笑不得,半晌,忍不住嗤笑了声:“贱人,别说的自己好像多无辜,当初你之所以帮我,还不是为了你亲儿子那个废物铺路么?若你能安安分分做个贵妃,等你那平庸的儿子他日封个王爷,安享余生,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真以为她存着什么心思他不清楚?他和嘉贵妃之间从一开始便是各怀鬼胎,若他不过河拆桥,宋珧相信,嘉贵妃也会那么做的。
他们二人骨子里都是一样自私卑劣之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坐到一条船上。
嘉贵妃闻言,有些心虚的不答话了,宋珧嫌恶的转过了头去,他此时心烦意乱,恨不能将嘉贵妃,江月沉,还有谢忱,陆蘅这些该死的下贱之人一个个全部赶尽杀绝才好!!
一想到唾手可得的皇位,他这些年来的隐忍全部付诸东流了,宋珧双手烦躁的插入发间,恨不能一头撞死,心中的烦闷,不甘快将他逼疯了。
这世道何其不公,若是他有个做皇后的母妃,有傲人的出身,凭他的才干,何至于使用这些阴谋诡计一步步往上爬?
哪怕落到这般地步,宋珧也不觉得自己错了,他也不过是想拿到他应得的东西罢了。
那些废物,贱人,绊脚石统统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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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宋珧闻言,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
是不是父皇来了?如今只要能让他有机会见父皇一面,他就还有机会!!
宋珧仿佛逆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几近疯狂的痴心妄想着。
在看清来人后,宋珧眸色从失望转为了狠戾。
“陆蘅,你这个贱人,你来做什么?!”
她还敢来!!
因为陆蘅直接让狱卒打开了牢门走了进来,宋珧发疯一般的起身,对着陆蘅冲了过去,似乎想与她同归于尽。
陆蘅从未见过这个伪君子如此失态的模样,看样子,宋珧心中真的已经临近崩溃了。
陆蘅唇角划过一抹冷笑,这一世,她不会再给宋珧半分伤害到她的机会!
就在宋珧即将扑上来时,陆蘅突然抬起脚来,对着宋珧胸前来了重重一脚,这一脚陆蘅使出了十成的力气,宋珧重重砸在了墙上,胸口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宋珧痛苦的捂着胸口,咳出了一口血来。
一旁的嘉贵妃被吓傻了,停止了哭声,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半晌,突然笑了出来:“宋珧,你也有今日啊?你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发起疯来居然连个女人都打不过!真是个废物!”
“闭嘴!!”
嘉贵妃凉飕飕的话仿佛又在宋珧心口扎了一刀,宋珧满头大汗,愤怒的嘶吼出声。
“闭嘴?我偏不!”嘉贵妃轻嗤了声,看向一旁的陆蘅,见她如今仍旧高贵美艳,眸中浮现出一丝羡慕道:“陆蘅,我虽然看你不大顺眼,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宋珧临死前还能跑来羞辱他一顿!”
陆蘅没理嘉贵妃,因为皇后,她对这个女人的厌恶之情并不比宋珧少,只不过她和嘉贵妃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陆蘅只是凉凉的看着狼狈的宋珧,突然轻笑了声:“宋珧,你如今这样子,真像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