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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公主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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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子寒头皮发麻,不知道怎么搭话。

    他要是只有向铭晏这一个儿子就好了啊.....要不说儿女都是讨债的,托这三儿四女的福,这几个月他的家中快翻了天。

    他越是谨小慎微,越是处在风口浪尖上。

    先是九月秋猎时候向雨被贬,然后是向铭君和穆欢年闹和离,长媳回娘家至今未归;然后是向铭晏镇守的福安又出事,然后是向芙因为裴氏的关系下落不明,再然后是向烟向纯两人又因为李家的关系下狱的下狱,斩首的斩首。

    就剩下个向铭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瑟瑟如秋叶,连带他娘也是,母子两人缩在房里不敢出门。

    向铭晏道:“臣并非独子,有兄弟姐妹六人。皇上忘了,裴将军算是臣的妹夫。”

    皇上恍然大悟:“朕恍惚了。看你妹妹行事作风颇为果断,朕竟忘了她不姓裴了。”

    皇上心情好想闲聊,可是满朝文武哪有一个有这兴致的。

    略说了两句,便下朝了。

    向子寒走在向铭晏身边,还要仰视他,切切道:“路上辛苦了,你阿娘极想你,先回家吧?”

    向铭晏看着父亲,亲切又陌生。他终究还是道:“阿爹,我初回京城事务繁忙,就先不回去了。您帮我向阿娘赔罪,我忙过这一阵,很快就回去。”

    向子寒失望极了,但也没说什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便先往前走。

    又走了几步,一抬头,就看见顾彦先穿着那身玄色重甲,正深深朝顾元叹行礼。

    白衣飘飘的顾元叹伸手去服,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向子寒转头,正看到向铭晏微笑着朝穆晋珩说着什么,旁边还站着王凝之。三个人意气风发,神采奕奕,映着后头高大的殿宇,让向子寒觉得自己又渺小又腐朽。

    他转过身,颤巍巍走了。

    今日朝堂一叙,让穆晋珩想起一件事来。

    “我忘了是卿弟还是芙妹,曾同我说当时全城搜捕时候的告密者是你那个三弟。”

    向铭晏道:“你说铭则?”

    王凝之拍脑门道:“我记得这个名,咱们定然是写进文书里了,只是量刑的时候没有提到他,咱们竟然把他给忘了。”

    量刑之所以没有提到他,是因为皇帝判李家也不过是想判什么判什么罢了,根本不需要依据。

    穆晋珩点点头:“只是审问的是来尚书,所以也没问出什么来,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干着丧尽天良的事。”

    铭晏道:“没问出来,你们就往文书里写了?万一铭则没做怎么办?”

    王凝之耸耸肩:“没办法,时间太紧,刑部又不配合,难道你让我们什么都不写吗?”

    铭晏沉吟了一下,道:“过两天我回家的时候问问他吧。我印象中三弟不是个心狠手辣的......”

    晋珩问:“你住哪?住去我那儿?”

    “去渔阳吧。”

    晋珩与铭晏一起长大,又协作数年,实在是心腹相知的知己。这半年未见,其实两人彼此实在是挂念。

    只是这久别重逢之喜,多少有几分沉重在。

    晋珩顿了顿,道:“也好。芙妹她...迟早得知道。”

    王凝之听明白了:“我喊上谢韵一起。她们姐妹俩从前有些私交,叫她劝慰劝慰也好。”

    外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辆平平无奇的青布小马车里,挤了大旻最耀眼的三颗星星。

    谁都不想叫刑部尚书把阿芙给找到,因此也是轻车简从,微服私访。

    穆晋珩略略把裴叔裕出征前给他交代的说了一遍,听的王凝之和向铭晏心中好生唏嘘。

    良久,向铭晏道:“铁血柔情,实在动人。”

    他还记得阿芙刚出嫁的时候,他还没往福安去,阿芙时不时就回家来朝他抱怨裴叔裕不解风情又粗蛮。

    他们在家宴上见过一面,当时整个向家都忙着恭维这位高权重的女婿,倒是裴叔裕,对这如潮谀辞不置可否,神态自若。当时向铭晏就觉得这个裴尚书是个有意思的。

    年初福安一会,看他千军万马指挥若定,不论身处庙堂殿宇还是狂风大漠从不改其色,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之际尚能一切如常,向铭晏真真正正觉得,这个人有一颗坚强的心脏。

    而这颗心脏对阿芙的用情之深,是铭晏所料未及的。起码阿芙的那些牢骚放在他心上,叫他一直以为裴叔裕对阿芙只不过是“就那样”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让阿芙永远都不要知道,她被这样一个男人这样深深的爱着,那样,她的后半生,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到渔阳城外又宵禁了,王凝之忍不住骂了句,对两人道:“要不咱们在城外凑活一宿?这半年天天宵禁,烦死了。”

    穆晋珩和向铭晏相视一笑。

    晋珩探出头,城卫见是穆家的公子,果然又把城门拉开了。

    王凝之目瞪口呆。

    铭晏笑道:“这就叫鸡头好过凤尾。只要不在皇帝脚下,你王公子去了哪里,哪里的宵禁也是要为你破例的。”

    穆府早就习惯了深夜来客,只是没想到是阔别已久的向铭晏。

    铭晏和阿芙年少时候都常在穆家起居,两个冰雕玉砌的娃娃,可爱又懂事,穆夫人虽然被他们叫做“干娘”,其实早就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儿。

    穆夫人一抬头看到朝思暮想的向铭晏竟然回来了,和穆晋珩一起笑吟吟并肩站着,像一对天上人,简直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话未出口老泪先落了下来。

    穆晋珩快走两步将穆夫人扶起,笑道:“阿娘,我来时你都不哭,他一来你就哭了,我可不乐意啊!”

    人人都道向铭晏是谪仙,尘缘浅;其实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过是生了张不染纤尘的面孔罢了。

    向铭晏眼眶里晶莹莹的泪,往前一步跪下:“铭晏给干娘请安,干娘一切都好吧?”

    穆夫人把他扶起来:“都好,都好。一走这四年了吧?”

    穆晋珩道:“我们是二十三年科举,今年二十八年了,不是五年了?”

    穆夫人道:“我是数日子。数你们走了几天。”

    一句话说的穆晋珩和向铭晏心里都有些酸。

    穆夫人吩咐了婢子快快去叫一众小辈,一边又捧起铭晏的脸:“你比从前倒还要白些,南边日头不是要大一点?你是不是光忙着读书,不知道出门走走?”

    铭晏笑道:“福安雾气重罢了。我好久静不下心来读一本书了,天天在外头跑,干娘别担心。”

    穆夫人点点头:“好,你们的书读的这么好,不要再念了。快点找个姑娘成家才好。”

    话题到了这,铭晏就有点尴尬。

    穆晋珩笑道:“阿娘,你不知道铭晏在福安时候,多少人家给他介绍姑娘。连当时路过福安的一位巡抚都在回去之后千里迢迢派了媒婆来......”

    穆夫人笑道:“那你呢?”

    一下子把穆晋珩也问哑巴了。

    向铭晏垂眸笑而不语。穆晋珩没跟他说过他跟那个叫杨缈渠的姑娘有什么纠葛,可是铭晏怎会看不出来。

    穆夫人拿手指点了点他俩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们俩!”

    铭晏“噗嗤”一笑,哄着穆夫人坐下:“干娘,我再多干两年,成了朝廷栋梁,尚个公主,多好?”

    穆夫人板着脸:“那可不行!我们铭晏可不能俯就旁人,公主也不行!”

    看看两个少年郎,穆夫人叹口气:“你们啊,选你们心爱的,也心爱你们的姑娘,阿娘就放心了。”

    穆晋珩笑着,心里却想,有时候人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碰到有情人已是难得,若是没什么国恨家仇更是万幸,至于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