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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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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太傅因贪污受贿流放边疆,府中成年男子一律充军,女子没入奴籍。

    大理寺少卿李修然因揭发有功,升刑部尚书,负责彻查太傅余党。刑部尚书上任后雷厉风行,来势汹汹,将太傅一党连根拔起,这些势头让太傅一党措手不及,没有片刻回击的余地。

    边境传来,敌军大举南侵,进犯怃州汜水关。城门失守。请求朝廷支援。

    此时大将军称病,朝中无一人愿意前往。

    面对国难,阆王作为皇室子弟,义不容辞,是以主动请缨。

    阆王虽闲散多年,但在军中威望依旧不减,战神归来,一时军心大振。

    这些日子景琰忙于军务,回王府的时间越来越少。

    眼看大军不日就要出发,我什么也做不了,就想着去宁元寺求个平安符,保他平安。

    景琰说只要我带上赵仪,可随意出府。

    所以赵仪也不跟着王爷了,成了我的贴身侍卫。

    有一日我问赵仪,王爷即将出征,为何不同王爷一起去征战呐。

    他回道,王爷自有打算,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我

    是日,我带着绮儿,赵仪踏上了马车,去了宁元寺,为表诚心,我早早下了马车,让赵仪在山下等着,徒步至宁元寺。

    走之前赵仪说让我不要停留太久,尽快下山。

    别说这宁元寺香火还挺旺。

    我拜了佛许了愿,拿了平安符,便往山下赶。

    在下山途中,突然出现两个壮汉,捂了我的嘴,将我拖拽进了林子。我被重重被推倒在地。

    抬头张望,只见面前站着一拿刀的女子,她嘴角带着冷笑,满脸阴狠。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仪态。

    我爬起身子,理了理衣裳冷静地问:“你抓我干什么。”

    她收回冷笑,冷哼了声,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盯得我直打颤:“贱人”

    随后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这还得了,我抬手就回了她一巴掌

    她捂着脸朝身旁的精壮男子示意,于是我被死死擒住。

    她猩红着眼逼近我,刀在我脸上拍打着,激动的情绪冷哼着道“为了他,我忤逆父亲,求着父亲找门路,让他步步高升,可他呢,恩将仇报,置我柳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随后退了几步,捶着胸口疯了似的喊:他休了我,把我赶出了门。”

    虽是挺可怜的,但是.......

    我冷冷丟了句:“与我何干。”

    她冷哼了声,恨恨看着我说:

    “他梦里都叫着你这贱人的名字,一遍遍画着你的画像。藏得可真好啊,若非我无意发现.....”

    失神一怔又咬牙切齿道:“我都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你这个贱人。””

    “今日我就杀了你。哈哈哈哈哈......

    她发疯地笑,举着刀朝我刺来

    我用力挣着身子。

    她厉声道:“还不按紧她。”

    随后又恶狠狠地举着刀朝我刺过来,刀要扎进我的身子的那一刻。

    有人冲上来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胳膊。

    我挣扎着大呼:“绮儿....”

    柳芷用力推倒了她,捂住手吃痛地厉声道:“愣什么,抓住她。”

    随后那壮汉反应了过来,上前锁住了绮儿的手腕。

    我拼命挣扎,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用尽全力大喊:“不要,不要.......”

    绮儿已痛苦地倒地,身子不停淌血。

    柳芷转头凌厉地看着我道:

    “贱人,你哭什么,我马上就送你下去啊,哈哈哈哈......”

    我满脸泪水只是盯着地上绮儿哭着喊着。

    柳芷举着刀逼近我的那一刻,绮儿强撑起满身是血的身子死死箍住了她的脚。

    她恶狠狠地转刀疯狂刺去,一刀又一刀,杀红了眼地狂笑。

    突然她吃痛倒地,擒住我的人也吃痛倒地。

    我疯跑到绮儿身边跪下抱起她那还温热地身子哭唤着:“绮儿。”

    绮儿颤抖地伸出手,发出微弱地声音:“认识姑娘....绮儿...很开心....”然后缓缓落了手,闭了眼。

    我紧抱着绮儿,我摇着头抚着她的鬓边哭得泣不成声

    “绮儿你不能死,不可以,我还没带你去暨都

    你说要给我打下手的......我带你找大夫好不好。”

    泪眼婆娑地抬头朝赵仪大喊

    “赵仪,救救她,救救她....你救救她....

    赵仪蹲下身,抬手试了试气息:“姑娘,绮儿姑娘已经死了。”

    死了,她死了......

    绮儿死了。

    她昨天还在剪着窗花,还在树下等我扔下柿子。还在和我讲家乡的趣事。

    ......

    我抱着绮儿的尸体坐于马车,吩咐人去尚书府传话。

    随后命人将柳芷等人押回了王府。

    柳芷家道中落,无权无势,被休弃后,无家可归,她怎么可能还有能力绑架杀人,想来也是有人暗中帮忙。

    那几名随从倒是嘴硬得很,吐不出什么就被赵仪杖杀了。

    我端坐上堂,冷冷地盯着这个杀了绮儿的女人。

    她被绑着身子跪在地上。

    两只红彤彤的眼睛直钩钩地瞪着我,没有丝毫怯意,嘴里放狠话。

    “你以为就我想杀你?今日我虽杀不了你,只要我活着便不会放过你。”

    我没理会,只是端坐着。看不出一丝情绪

    直到下人前来通报,我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他踏入大厅后,直直地朝我奔来,问有没有受伤,我摇了摇头。死盯着地上的柳芷。

    李修然顺着我的眼神看向柳芷,脸色冷冰冰的。

    柳芷看着他撕吼地大叫:“李修然,你好绝情,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大厅响彻了哭笑声。

    李修然依旧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没有一丝情绪地吩咐人捂了她的嘴,她太吵了。

    他们有什么爱恨情仇与我无关,我只想为绮儿报仇。

    “大人,此事因你而起,她杀了我的人,这个交代不知大人可否给我。”

    李修然看着我,淡淡道:“婉儿说得是,自然是得有个交代。”

    于是转头看着柳芷冷冷丟出一句:“以命抵命。”随手接了侍卫的刀。

    柳芷一脸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眼里满是惊恐,颤抖的身子不停地后退。

    只见刀已狠狠刺入了她的胸膛,她瞪着大眼慢慢地倒在了血泊里,死不瞑目。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怜悯之感。

    只是没想到,表哥如今这样心狠。

    想想曾经的表哥,死只鸟儿都要感伤几日。

    我回过神,缓缓起身“既已了结,此事到此为止。”

    表哥想开口,但我打断了他“我身子有些疲乏,

    又看了眼睁着大眼躺在血泊中的柳芷:“请大人带着尸体尽快离开。””

    走之前朝赵仪示意后,我缓步走出了大厅。

    一路走着,内心满是悲凉。

    到雪汀院院门口时,小庭子坐于门口的台阶上,他看到我后,慌张地用手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

    我按着他的肩示意他坐下,随后缓缓地在台阶上坐下,与他并坐。

    抬头看着满天星河,想着哪颗星是绮儿。

    小庭子抬头看着天,哽咽地说:“以前与绮儿坐在草地上,她看着空中的光闪闪的萤火虫发出清脆的笑声,永远也忘不了。”

    小庭子说这些时充满泪的脸洋溢着幸福之感。

    我想如果绮儿还在世,应该会与小庭子成亲吧,再生两个小娃娃............

    可是绮儿死了,想着想着,眼睛一酸哽咽道:“抱歉。”

    他两只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说:“如果是奴才,会和绮儿一样,拼死护姑娘。”

    “其实姑娘一进王府,王爷就吩咐过,护好姑娘是王府之人的首要使命。不过就算没有王爷吩咐,姑娘这么好,我们都心甘情愿。”

    我听着泪濑濑落下,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小庭子说他会带着绮儿的那份好好活着

    他会帮绮儿照顾母亲,弟弟。

    我看着天上的月,仿佛看到绮儿对着我笑。

    回到雪汀院,我心烦意乱地坐于凳子冥想了片刻。

    “绮儿,绮儿,我饿了。”

    不一会有人小跑了进来,声音依旧清脆:“姑娘想吃什么。”

    我猛地睁眼看了看她,是半夏。

    挥了挥手,她就退下了。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仿佛间有人轻抚着我的脸,我想睁开看看是谁,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第二日伴着噩梦猛地醒来,一睁眼就见到双眼满是血丝的景琰趴于床边看着我。

    我起身一头扎进了他怀里,紧抓着胸口的衣物崩溃大哭:“景琰,绮儿死了,她死了,我就看着她死在我怀里。”泪水湿了他的衣裳。

    他抚着我的后背,柔柔地说:“你放心,我会安顿好她的家人,为了她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