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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少女们洗浴完走过来的时候,仆人们已经生起了大火堆,河滩上满是被串好的宰杀干净的鱼。
阿尔伯特用「魔法伎俩」把一大块地面清理得干干净净,蹲在火堆旁,拿着一根串着鱼的树枝,在火堆上转动着。盐巴和香料早就塞进了鱼肚子里,只待随着时间慢慢渗进去。
这个世界也有胡椒粉、八角、肉桂等种种调味料,却是珍贵异常,价比黄金。他虽然吃得起,但像前世一样肆意倾洒也不免要心疼。
说不怀念从前的美食那是假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前世现代社会物质丰富就不说了,在不莱梅堡里也从来没有断过享受,「英雄宴」菜肴丰盛、花样繁多、美味可口,不亚于前世的顶级大餐。
而眼前的烤鱼……
唉……
少女们走到他身边,简妮在他身边蹲下来,丽莎则拿起一串鱼,往鱼腹中撒了些香料和盐,也蹲在火堆旁开始烤起来。
仆人们在远处另生了一堆火。
“看上去就很香的样子。”简妮看着慢慢发黄的烤鱼,喃喃地说。
“不要心急呀。”
——
发现了马车的行踪后,地精们便向咪咕进行了汇报。
谨慎起见,咪咕这次没有派地精贴近侦查,而是让地精们在远处休息,自己亲自过来侦查。
它沿着斥候们插下来的竹签弓身前进,待到远远地能够看到马车轮廓时,它便伏在地上,一点点朝前爬行,每过几步路,就插下一根竹签。地面又湿又滑,它的手掌上、身子上都沾满了淤泥。
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了,它竟然有些不适。为了财宝!它暗暗地为自己鼓劲。
当它隐约听到有年轻女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的时候,它才停了下来,抖了抖袖子,于是一只老鼠从它袖子里钻了出来,张嘴打了个哈欠。
“我的主人,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顺着声音跑过去,找到那些人,看一看都是什么情况,回来跟我说一下。”
老鼠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便钻进草丛,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咪咕趴在地上,焦急地等待着。雾气湿寒,它打了个哆嗦,心中不免打了退堂鼓,但想到一位法师身上可能携带的丰厚宝藏,它又鼓起了勇气。
和接受过正规魔法教育的阿尔伯特不同,地精们接触到的施法者大多不到三环,所以才会产生法师都是大肥羊的印象。
突然,咪咕感到魔宠给它传递了强烈的恐惧情绪。它死死地把头埋进泥土里,浑身抖个不停。
——
灰猫叼着一只死老鼠的后颈,走到了阿尔伯特的身边。
“这野外也有老鼠啊。”阿尔伯特随意地看了它一眼:“别咬老鼠了,脏不脏。你是魔法兽了,不是普通的猫了。”
灰猫走到一边,张口把死老鼠放了下来。那老鼠一落地便翻了个身开始跑,可没跑多远就被猫踩住了尾巴。
老鼠回头,一口将自己的尾巴咬断。
下一刻就被猫再一次衔在嘴里。
阿尔伯特并未理会那只玩老鼠玩的不亦乐乎的猫,他压根没发觉那是只魔宠,事实上他的猫也没发觉这一点。玩弄老鼠只是出自天性。
魔宠从外表上看和普通动物是没有区别的。
阿尔伯特把鱼烤好了。
可烤好的鱼只有一根,给谁呢?这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下次挑比较小一点的鱼烤好了,一次性可以烤两根。
他心里盘算着,把烤好的鱼递给了手里的鱼已经快烤好的丽莎,又开始烤第二根。
简妮撅了下嘴巴,有点不高兴。
丽莎接过烤鱼,另一只手拿着烤鱼转了转,递给了简妮。
接过烤鱼的简妮有些惊讶也有些开心,然后瞪了阿尔伯特一眼。
果然,丽莎都比你要好!
看着女孩们开开心心的撕咬着鱼,他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微笑。
危机化解。
——
咪咕忍着内心的恐惧,以自己的魔宠为基点施展「鹰眼术」。
这个法术可以看到远处某点的景象。
随着它念出冗长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将一颗玻璃球融进自己的右眼里,法术终于完成。它闭上左眼,观看右眼中的景象。
它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的魔宠。老鼠的尾巴断了,四条腿断了两条,左前腿和右后腿,现在正在用另外两条尚且完好的腿抽搐着爬行,身后是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线。一只灰猫正跟在老鼠身后,一旦老鼠倒在地上的时间过长,还会用爪子拨弄两下。
咪咕差点没气得闭过气去。它这老鼠魔宠藏匿草丛当中,任你多谨慎的动物还是冒险者,都很难察觉,为它建立过许多汗马功劳,没想到今日丧生猫口。
但稍微冷静下来,它立刻感觉到了异常:这野外,哪来的猫呢?
它心里思索着,画面也随之转向四周。于是它看到了正在吃着烤鱼的三个人。
它首先看到了丽莎,不由得惊为天人,只觉得这样好看的才是女人,自己那些地精老婆女儿孙女们全都丑陋不堪;随后简妮不经意间转向了它的方向,只是看了一眼,地精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老鼠魔宠传来的恐惧已经被它完全忽略。
现在它觉得即使真的是一条巨龙站在它面前,它也无所畏惧。
至于阿尔伯特,在它眼里只是个小白脸而已。
看着镜子里的阿尔伯特和女孩们说说笑笑,地精的眼睛越看越绿。镜子里的画面随着它的心意匆匆转动,寻找着龙的身影,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这让它更加兴奋。
在它的观念里,看不到龙就是没有龙。高傲的龙是不会自甘堕落变成人类的。
几个法师而已——甚至可能只是法师学徒——它们胆大包天,竟然敢于在雾季行路,来到它面前,这就是地精之神赐给自己的财富、对它虔诚的回报!
这时,阿尔伯特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朝着咪咕看过来,随后更是朝着咪咕的位置走过来。
「鹰眼术」的窥视居然被发现了!
咪咕不敢大意,匆匆地解除了法术。
就在这时,咪咕头疼欲裂,久经折磨的老鼠魔宠终于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