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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迟宁被偷走,顾凌霄:???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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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出口,戚余歌才发现极不合适。

    问人“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不就是默认别人对自己有意思?

    太自恋了,戚余歌难得的脸皮发烫。

    安静片刻,戚余歌眼中波光一转,小臂撑在桌面上,和郁峤面对面,道:“随口一问而已,别当真。”

    郁峤忽然勾了勾唇角,站起身来:

    “有啊,我喜欢漂亮的事物,对你有十成十的意思。”

    他收了药瓶,放归原处,动作自然,自然到戚余歌以为郁峤的回答是句玩笑话。

    郁峤确实喜欢收集漂亮的东西,浮音阁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戚余歌心里松了一口气,暗暗怪自己想得太多。

    郁峤又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很怕啊,你也知道我笨,摔了个跟头之后小心翼翼的。”

    “小心到什么程度?”郁峤放好药物折返回来,没再坐,低头看郁峤,眼神里带着火星一样的烫意。

    戚余歌抬手把郁峤往后推。

    “小心到生人勿进。”戚余歌说。

    “你不再放别人进来,那解九泽就是独一无二的了?”郁峤退后几步,轻声道。

    “什么?”戚余歌只听清前几个字。

    追问时牵动嘴角的伤口,戚余歌“嘶”了一声:“郁阁主,帮我个忙?”

    郁峤应了,肩背都绷起来,觉得戚余歌在和解九泽发生冲突后要做些大事:“什么忙?”

    “关上窗子。”戚余歌不想被人看到脸上受伤。

    郁峤脸上闪过点落寞,去照做。

    盯着郁峤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戚余歌叹气:“还有一个忙,这次你别这么快答应,好好考虑。”

    郁峤身子定住,又听见戚余歌说:“毕竟这个忙,要赔上郁阁主的清白。”

    同一个夜晚,许泊寒立在风露中等解九泽从书房回来。

    良久,解九泽出现,沾着满身冽冽寒气。

    许泊寒忙走上去抵上披风:“今天回来得晚了些。”

    解九泽含糊地说了什么,两人一齐往屋内走。

    许泊寒敏感,极清晰地感受到解九泽的坏情绪,所以不多说话,只端起一杯热茶给后者。

    他去见了戚余歌吧。刚才许泊寒问他身边姓于的弟子,那弟子是这般说的,还说两人矛盾不小,戚余歌受了伤。

    解九泽对那杯热茶无动于衷。

    许泊寒不急,手上稳稳端着,耐心等。

    等解九泽终于伸手接茶,那杯茶不知怎的撒了,热水全淋在许泊寒手上,空杯子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水不很烫,许泊寒的手指甚至都没有红,却轻轻蜷了起来,被他用衣袖遮着。

    “抱歉,我有点激动。”解九泽以为许泊寒被烫伤,要去拉他的手看。

    “没事的。”

    许泊寒抿了抿唇,略微往后躲。

    解九泽心中开始愧疚,可实在没有哄人的心思。

    眼前人垂着眼睫,浑身都流露出温柔无害的气质。

    偏偏解九泽想起戚余歌被打偏过头去,抬眸看他时的那道眼神。

    直勾勾的,带着恨意和震惊,像燎原烈火。

    解九泽揉了揉额角,一阵头疼。

    许泊寒绕到解九泽背后,给他按太阳穴:“很累吗,你很久没休息好了。我准备了热水,等你泡完澡我再给你按背。”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许泊寒都是近乎完美的伴侣,体贴,安静,很会倾听。

    “不用。”但是解九泽拒绝了。

    “啊……”许泊寒难以置信。

    “泊寒,你先回去。”

    解九泽叫着惯常的称呼,许泊寒没在这一身称呼里听到丝毫柔情蜜意。

    “好,你早些休息。”

    许泊寒踏入夜色里,带上了门。

    他总觉得解九泽有哪里不同了,对他很好,但却是能对所有人都展现出来的好意。

    毫不特别,根本比不上从前。

    ……

    这晚之后,戚余歌忽然安静下去,不怎么爱出门,平日里只让迟宁探望。

    但是他这样消停了,解九泽还是步步紧逼。

    戚余歌还是在吃梨,面前跪着的还是上次偷闯出来的弟子。

    孤零零的,由两位变成了一位。

    “你之前那个同伴呢?”

    戚余歌懒洋洋倚在门框上,领口处衣襟松散,一副春睡刚起身的模样。

    弟子不敢抬头:“他……我不知道……”

    看来这次是学谨慎了,不会乱说话。

    戚余歌眯了下眼睛:“那你也滚回去,别在这碍我眼。”

    弟子被骂得哆嗦:“峰主请您去参加宴会,迟仙尊也会到场,您务必要去,不然……”

    “不然怎样?”

    弟子一咬牙,横竖都是死,索性说出实情:“要我脑袋,之前同我来的是我师弟,师弟已经被抓起来了。”

    “不去。你们死活关我何事?”戚余歌贯彻外人眼中的反面形象。

    倒霉弟子失魂落魄走了。

    戚余歌咬到了一口梨核,酸的,让他皱了皱鼻子。

    “解九泽打得好算盘,现在我走火入魔的消息传遍了,我现在去宴会,就是给人冷嘲热讽。”

    郁峤走到他身边:“那你就安分些,以后再见解九泽的时候,我一定要在场。”

    戚余歌:“?”

    他们的两句对话好像并没有什么联系。

    “行吧,你在场。”

    戚余歌有些愁:“顶着个走火入魔的名声,我是不是从今天起得装疯卖傻?”

    “戚家已经被我派人转移了住处,有人护着,不会再被解九泽挟持。”

    上簇玉峰之前,戚余歌是豪门大族家的公子。

    一晃多年,当年戚余歌的亲眷尽数去世,但还是留有后人。

    戚余歌和他们没有感情,却也不忍心看他们被解九泽残害。

    郁峤:“不用畏惧解九泽,马上就可以做自己。”

    “我欠你的恩情越来越多了,垒得比簇玉峰还高,要怎么还?”

    郁峤忽然掐了一下戚余歌侧脸,不疼,戚余歌却往后缩:“干嘛啊。”

    “你不用还恩情,毕竟是要嫁到浮音阁的人,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

    迟宁和程翊风是老相识,程妤的事情后,迟宁和程翊风之间也有了嫌隙。

    迟宁到云望郡来,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去拜会程翊风。

    直到程翊风专门派人来请迟宁去参加宴会。

    他们的住处属于临壑山庄下的,程翊风说要尽地主之谊,迟宁不好拒绝,只得前往。

    于林看到迟宁出了门。

    最开始的那几天,迟宁活动范围很有限,不是好的下手时机。

    这天迟宁一出门,于林就偷偷去找了沈秋庭。

    说完了消息,于林问:“好处呢?”

    沈秋庭抛出一只锦囊给于林:“记得规矩么。”

    于林接了,打开看,见是一个顶级灵器,喜道:“知道了,不会告诉别人。”

    找于林帮忙是最简单的,贪婪好收买。

    至于于林后面会不会把事情真相说出去,沈秋庭冷笑一声。

    说出去又怎么样,到时候……木已成舟。

    谁还能拦得了他?

    迟宁去见程翊风要穿过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连接临壑山庄的两个部分,末端连着一座漂亮的拱桥,架在河上,跨过这条拱桥就到了程氏的居住地。

    正是午休的时间,人很少,小道狭长寂寥,春日阳光倾撒下来,人影缩成小小一团。

    迟宁被高挑出的房檐遮住了阳光,走过那栋建筑后,冷风一吹,迟宁打了个寒噤。

    顷刻间,竟变天了。乌云蔽日,阴沉欲雪。

    奇怪的是,只有迟宁所在的一块地方被黑云笼罩,较远处,天空还是湛蓝色。

    迟宁头部隐隐作痛,愣愣地看着前方。

    眨了下眼,眼前的景象无丝毫改变,迟宁这才确信刚才空荡荡的桥上多出了一些东西。

    拱桥一侧的白玉阑干上坐了一个人,垂着双腿,忽然上身前倾,从阑干一跃而下。

    来不及想那么多,迟宁上前去拉那人。

    他抓住跳河者的手腕,那人反握住他,悬在半空,缓缓转过头来。

    迟宁还未看清跳河者面容,原本的人身化作白雾,一股一股缠上迟宁。

    其中一团雾气流转着淡淡光芒,钻到迟宁胸膛内。

    迟宁手上一空,身体立刻被茫茫雾气包裹起来。

    雾气如有实感,蚕丝般坚韧,又永生不灭,迟宁斩断了一层,它又生出更多。

    迟宁闭眸念咒诀,想使用火来烧。下一瞬,再睁眼时发觉自己已在水下。

    指间火焰霎时熄灭,白雾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八方涌来的藤蔓。

    其中一条藤缠上迟宁的脚踝,拉着迟宁往水底拖。

    一路下行,河水深不可测,根本触不到河床。

    迟宁怀疑,这真的是他看到的那条小河吗?

    灵力一流转,脑中就痛苦无比,头痛欲裂。

    迟宁忍着疼凝出一股灵力,准备自救,此时周身藤蔓全被砍断,一只有力的手拉着他上浮。

    浮出水面,原来天空已经恢复了湛蓝色。

    “没事吧,怎么不小心落了水?”帮他的人问道。

    迟宁转头,看到一个俊朗的年轻人,狭长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他下意识感觉这是张极熟悉的面孔,张了张唇,想说出一个名字来。

    那点模糊的记忆萤火般熄灭,迟宁把要说的话忘了个干净。

    他痛苦地皱着眉头,问:

    “你是?”

    沈秋庭揽过迟宁的肩膀,带他一跃而起来到岸上,语气低落下去:“您不认得我了?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