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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
”砰”锋利的小短剑随着三个女孩最后一个动作飞往前面立着的三个草靶子。
“哐“
”嗡”
一个正中眼眶,一个正中心窝,一个跌落地上。
“好!“公孙琳琅将手中宝石小铃铛拴在射中眼窝的萧宏的小剑上,旁边公孙端惠不悦的撅嘴,不管拍手鼓掌的小王女康心自在,撅嘴向母亲抱怨,”阿娘偏心大娘,我明明射在中心,怎么不是我赢?”
“你个傻女子,你们是女子,人小力气小,怎么可能刺穿胸膛,如大娘一样取巧才是王道,公孙琳琅又给了女儿两戒尺,看她疼的抽气,很是不忍,吩咐侍者上奶茶。
三人端着满含葡萄干、核桃粒、熟芝麻、枣瓣、白糖、松子仁、茶叶的七宝擂茶一同坐在石桌上,小院里白杨树沙沙作响,三个女娃娃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城里正举行的盂兰盆会。
因安国四面八方的人今天齐聚城中,李绩将女儿送了出来,身为前阳夏王,女儿至今是在玉碟上的宗室女,笃信道教,并不过燃灯节,但他是这一支的族长,受安国主所邀前去赴会。
“娘子,救回的少年醒了说是窦仙童大军压境要灭安国——”侍女阿莫从小房间奔出,急切的看着她视为信仰的公孙琳琅。
“休要惊了大娘,”肃着脸斥责了阿莫,“我大宣军士保家卫国,安居作为附属国安分守己,今年才得了上上等的封赏,如何有灭国之祸,军中上下不是他窦仙童的一言堂。”
当日平阳长公主在军中说一不二,要征伐诸地上有圣旨,下须诸将认可,眼下国富民丰,偶有小股突厥残兵作乱也很快平息。
安国是丝路必经之国,近年来大宣国势更盛,里外各族莫敢犯边,灭安国,其他附属国闻风导向大食、波斯,边疆战乱四起,谁出手谁是天下罪人,窦仙童岂敢?
“窦仙童?“萧宏一惊,她将公孙琳琅拉到一旁,那是后世大宣灭亡,整个唐人走向衰落的千古罪人,”我去看看。“
”不可,大娘你是什么身份,如何能亲眼去看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叫花?“
”我是平阳之孙,是李宣宗室,是您与阿父手心里的宝,若窦仙童真的来了,又无上谕,怕是要屠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真是假,都应该去看看。
”走吧“认可了萧宏后两句话,北庭近年募兵后确实多有风波,为使朝廷多拨粮草,时常有官军主动攻击边民冒领战功的传闻。
安居是宝石之城,屠了安居够北庭养兵十数年,挑起战乱,朝廷拨粮,军饷无忧。
这么想着,公孙琳琅信了八分。
”阿莫备骆驼队,有物件送往安西,不,西羌府。“公孙琳琅吩咐下去,自己喝住女儿,同萧宏往正厢房去,不过二十米不到。却满心悲愤,又要回到昔日伤心地。
”我与裴十三郎同表兄谢景轩来安国寻阳夏王取证,圣人松口,有证为平阳公主平反,谁知刚出安西便遇刺,我与裴十三同表兄失散,欲到安居等她,在楼兰遇到甲士采买舞姬,裴十三与人有争执,那甲士亮出北军令,我二人觉得蹊跷,领人尾随至烽燧,只见上千黑甲急行军,认出那是北庭都护亲军,正欲退走被狼群发现,奔逃中护卫伤亡殆尽,不知恩人可见过裴十三郎?“刘季玄眼巴巴的看向两人。
”见你时只有你一个人,旁边倒着具獒尸,”看着眼前开颜料铺一般没有一块好肉的少年,萧宏打心眼里佩服,“可有印鉴,昨夜何时所见?他们距离这还有多远?”
刘季玄拭去为狗流的泪,抬手从脖子下取出印鉴,那是一块上等方形羊脂玉牌,牌上用金嵌了一颗白杨,背面是极俊的草体金字,刘三郎玄,将玉牌递给乳母,又听刘玄说,“多谢小恩公,救命之恩,容当后报,昨夜扎营之处为楼兰城外10里,依他们的脚程,今日便会到达安居。
萧宏同乳母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到了危险。
“我去回禀主公。”二人退出门外,公孙琳琅迫不及待的说,“回路已断,大娘你们轻车简从往西羌走,切莫走漏身份消息,再往安西去,我同主公同你们在敦煌府汇合。”
说完,她拉着萧宏转身去了她的房间,跨过窗,掀开葡萄架旁百十斤的石头水槽,只见下面有个深约一米的石室,里面有三个小铁箱和一个牛皮双肩包,她将东西一气拿到床边,从脖子上取下钥匙开箱,只见一箱是毫无花纹的十对食指粗的嵌满红蓝宝石的金臂钏,一箱是一袋羊脂玉,一袋是猫眼石这些杂宝,最是精致的木匣里面,有一块刻有平阳篆文的墨玉虎符,一块触手生温的羊脂玉金字身份牌-李宏,镇国平阳长公主之孙,阳夏王之女。
还有一份颜色发黑的血书。
公孙琳琅一面将臂钏给她带手上脚上,一面为她换上皮甲衣,一面将虎符血书放进特制皮腰带里,一面说:“举国皆知你祖母冤屈,太宗连杀五子四女,恐当今控制不了局面屈了她,但你父王位虽失宗籍还在,主公将你隐在这里,如今有变故,去敦煌寻你姑母萧如意,产业金钱她自有主张。”
“萧如意,林夫人,她不是萧氏嫡女”对于这个姑母她一无所知。
公孙琳琅将宝石和药瓶装到她背包里,又给了她两把寒光凛凛的匕首,袖箭,“当日公主与驸马恩爱非常,不愿意驸马香烟断绝,同高祖议定将大姑娘记在萧氏主母名下,太宗晚年有愧,将姑爷引为亲信,如今他已是安西都护了。”
“事不宜迟,您快去吧,我会领众人而去,阿父那边也需要您。”萧宏催促乳母走。
“我知你自小早慧有成算,但世事瞬息万变,慎之慎之,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主公一脉开枝散叶。”
交代完,公孙琳琅出门上马,朝城中飞驰而去。
萧宏见她走了,回到房间,左手一挥,自己房间中的床柜,成架的模型书籍肉眼可见的消失不见,随后,她跑到公孙的屋中,左手一挥,将屋中精良的武器,妆柩也收了进去,奔向地窖。
萧宏,本名李宏,生于夏历545年,在成为李宏之前,她还曾是年15的生于红旗下的初三学生肖红,因2020年疫情突发,发热晕过去的她被父母留在车站,再醒过来是个懵懂胎儿,她出生那天追兵来袭,父亲抱着她突围而出,被视为重点对象的兄长和病弱的母亲被永远的留在了威武城郊。
作为萧宏的她生而知之,自带一个同老家院子大小300立方的储物空间。
将地窖里的食物吗,酒,肉干带尽,往前院去,吩咐管家将账房里的所有金钱拿到正堂,人畜汇集到一处。
一院子人熙熙攘攘,拖家带口,好不热闹。
萧宏头皮发麻,吩咐管家将三口箱子打开,众人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满满当当的钱和黄金和珍珠。
“急报,大食来袭,已有城邦被灭,半日到安居,所有人钱十贯,金十两,珍珠十粒,各自逃命去吧。”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她第一个上前,当众将甲衣脱下,让众人看清没有它物,当先领了钱,金,珍珠,穿上甲衣立在一旁。
众人先是一惊,有聪明的立马排队,管家按花名册一一登记,一边领银一边将身契归还众人,一个庄园合计百十八人不到一刻钟领完,一一给萧宏磕了头,或牵马。或拉骆驼,或抱两只羊,四散而去。
只有十名甲士护送着管家、阿莫和公孙端惠,刘玄,康心自在侯在东门。
萧宏看着眼前整齐的屋舍,锁上了院门,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回来。
不待伤感,只见随乳母去的辛十娘骑马飞奔回来,脸上满是惊慌。
“快走,安居城已经被围了,黑衣甲士见人就杀,见金就抢,城门四处没有一个活人,长史从密道进城了,嘱咐你们快走,已经有小队往周边扫荡来了。”
“主君,走惯常的路线怕是要和黑甲军相遇,走祁连山怕放过的奴婢泄露了踪迹——”管家也不禁抱怨萧宏不该管庄里人丁死活。
“我知道一条路。”刘玄连忙出声,从怀里递出两条锦帕,是借道西羌的路,显然是军中不传之秘。
“多谢!”萧宏坐在马车上,比着用炭笔将这条路补充在自己的地图上,问对面直直的看向自己的少年,“路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就是容易喘不过气,偶尔有狼,一定要去吗?”看她一脸不担心不悲泣的样子,刘玄知道眼前这个黑葡萄一样水灵的女孩子一定会去寻父亲。
“你也会的,不是吗?”萧宏惊讶的看相对面肿的猪头一样的少年,不因自己女孩身份放弃自己,将自己爱若珍宝的父亲,怎能放弃?
“是的,珍重,我会在阿拉山口接应你。”刘季郑重的做着生平第一次的承诺。
“一个月未到就不用再等了。”尽管有作弊器,萧宏也不能肯定自己能安然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