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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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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之险峻独霸三山五岳。

    正因为这样,自古至今爬华山的人就尤其的少,到后世约莫明朝时候,才由朝廷主持修建了连贯的上山石阶。

    护栏什么的自不用提。

    垂直的山,刀劈斧砍的山势,多数仅容一身而过的岩道,没有多少食物补给。

    总之,爬华山,是勇者的游戏,在端午前后爬,更是吃饱了撑的极限挑战。

    带孩子来的女人们为是山下的西岳庙,男人们上山后她们会尝试性的带孩子没有目的的爬着玩,日后也有了同同伴吹嘘的资本。

    萧宏的意思,若是可以,她想上北峰看云海日出,听说那里有观,凭她的身份约莫可以去挂个单,享受下“到此一游‘的仪式感。

    这样的山寺,那大都是苦修的真道士,大概要敬仰一二的。

    这样想着,一边寻思着上山的装备。

    帐篷,油布,维持安全的皮绳和钩子,尤其是各样的避蛇虫的药和麻醉性的毒药和毒箭,鞋子,她脚上穿的这种僧道穿的布鞋对爬上有着切实的好处,爬山需要好几天,足够的粮食,火折子,遇上阴雨天的应急用的干燥的木柴和炭,两件内衣一件外衣,一口锅,一件充作被子的大毛衣服,烧热水和煮饭的锅子,当然,还有一把切菜一把防身的匕首,因为女生力气小带的弩箭,她空间里的箭也足够应付即将到来的意外。

    帐篷看到时候可有脚夫,最后她把所有的东西打包成两个类似于后世行军包一样的东西,一个约莫10公斤的样子。

    这对于自小锻炼的她来说不算困难。

    别院里陆陆续续的有人敲门,正院里传来歌乐声,显然那边有一场大宴,这次集会的第一场大宴就在今天,明天还有一整天的聚会,听说是结诗社,这是她无能的地方了,幸亏她也不爱好。

    一个身穿夏布,梳着双丫的少女敲开了她的门,萧宏笑着让对方进来,接过她手里的食盒。

    “道长我来就是!”小姑娘十岁出头,比她年纪小一两岁,身量却矮了一头,毕竟是世家的丫鬟,官话虽然不伶俐,也说的清楚。

    晚饭是一盘馒头,一碟鱼脍,一份炙肉。

    “难为你了,敢问侍者明天可有脚夫上山?”萧宏说着将一串钱递给丫头。

    这样别院里的丫头很少能得赏赐,丫鬟很喜欢的收了,也有了说话的兴致,“尊客不知,我们这边险峻,别说脚夫,便是樵夫也少,这次也不过是庄头从山里寻来10来个的猎人做向导,脚夫是没有的,仆役们会将行李送到山腰眼里的吕祖庙,三峰中央有华岳观上院,山脚是西岳庙。”

    萧宏忽然有些好奇,“你是从小住在这里的吗,你登过华山吗?”

    “客说笑了,我从生下来就在庄子里,以前在家打猪草、放羊、种梁收谷,这是贵人们的消遣,西岳庙倒是逢年过节去拜过。”

    那真是古今皆同了。

    活出一种风度,便如旅游博主们,富的、穷的,一样的梦想,百样的形态,贫富相关的,玩的就是一个心态。

    脍她不爱吃,正在院脚生火炙鱼片,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凑了上来。

    “既然这样就不应该再想着这些山水的事儿,你如今,也配么?”康心自在狠狠的看向萧宏,似乎要将所有的不幸发泄完。

    “心在地狱,身在地狱。”对于这个已经看不清,或者说从来不曾看清的少女,萧宏一丝搭理的想法都没有,“我不招惹你,希望你也不要来招惹我。”

    “招惹,你若不是为了搭上刘玄,作甚这样千里迢迢的跑来这样的犄角旮旯。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了,阿母已经告诉我了,你的身世便是太子也无法平反的,你们一家不过是个庶民,若是你不识像,我透露出一点点你的行踪,慧妃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你,我不过是看在儿时的情分上。”

    “你的行踪呢,我透露你的行踪呢,别灭国的王妃、王子和公主,想必慧妃会先对付你这样的贵族吧?”萧宏起身凝视着她,不过三年的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或者是地位和权势的落差剥去了套在脸上的脸皮。

    “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你这个样子,原以为是个大贵族,原来不过是个庶民,随意打杀了的玩意儿,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骄傲,”康心自在往后退一步,距离拉长了她的底气,“你不是跟着一个小举子来的嘛,听说很有几分才华,我如今马上要是王家人了,你信不信我让他行卷无门,终身再无寸进。”

    一脚踢翻风炉,火星溅在鞋帮上,落了个小眼,娇娇俏俏的声音吐出来的威胁却动辄断人一生。

    “呵呵,嫁王家,贵妾是吧,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世就应该我能到此处有的是人,有的是钱,我若想剥下你这层救命恩人的皮不过反手之间,我念着儿时的情分同你阿爷的意气不纠缠你,人贵自知。”安国在历史上就没存在多长的时间。

    “啪!”

    萧宏抓住她扬起的手反手给她一巴掌,“你自小就胜不过我,惹火了我你确定担待得住?”

    “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话,我有的是钱,我若有个差池我们不死不休。”

    康心自在放完狠话,拿出随身的粉扑补了下妆,微笑着出了院子,正是红颜坊的东西。

    萧宏又高兴起来,还是那样微笑着,用火钳子捡起炭,索性倒了一壶水,下了一碗面,上面舀了一小碗加了山椒的肉酱,端到房里埋头吃了,将东西略略收拾,躺在床上拿书读。

    书里什么样子看不进去,脑子里浮现的是在安居宝库中清醒过来,从密道里出来时见到阿爷的无头尸身时的绝望。

    女人最懂女人,乳母并没有把她交给石观音,对方也更决绝,几乎是刚入了密道她就带着她所出的一儿一女取了宝库中最贵重轻巧的东西离开,饮了迷药的她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确定城中没有活人,用空间收了阿父骨灰和宝藏,出了密室她才看见国王的那对未满周岁的小婴孩死在地道中,颈上是紫色的指痕。

    剧烈的臭味因为硫磺而不显,或是为了被夺走的宠爱,或者是怕婴儿的吵闹引来风险,总之,石观音抛弃了他们,也是人之常情——

    世界上的恶永远是那样措不及防,想到曾今的笑靥如花,视如己出,厌恶、恶心,消极的抵抗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

    我们能做的是将伤刻在心里,用世界上的美好来浇灌它,直到自己也化作星星那天,开出一朵洁白的莲花。

    世间总是自私的多,像萧如意、李绩这样愿意为了别人伤害自己的人,是他们铸就了人类文明的脊梁。

    万般谋算,三十年后也化作尘土,及至百年,千年,这不过是地球这个大时间中渺不可及的一瞬。

    “我才不会叫你打败了我哩,我长大了,你威胁是因为你害怕”,没有了刘府的支持她凭什么坐稳氏族贵妾的位置,她的兄长无靠山如何入仕再取权势,他们越花越少的财富,奢侈的生活,流民的位置?

    安国如今在大宣虽不是敌国,却也是破灭了的破落国。

    没有权势的财富就像是,没有壳的蜗牛,引以为戒。

    却不知道她的未来在何方,怎么走又是正道?

    “吃了吗,怎么丫鬟没来收碗筷,不合胃口?”程同一进门就看着碗也不洗,锅也不刷,灯也不点,肯定是出了事情。

    “若是有人因为我的缘故为难你呢?”

    “那约莫是我修行的道行不够,再修吧,你惹上的人也不能停我一辈子的科举,不过是刁难几句,毛毛雨啦!”程同不在意的一笑,动手收拾起碗筷。

    “我会对得起你的。”

    “你记得到时给我做吃食给我钱花就很对得起了!”

    程同随口接了一句,说出口又觉得不太对,想说点什么一时倒找不出来话题。

    萧宏躺着踢着床脚帐子上的穗子玩,不想干活,也便由着程同忙活,见没了话题,问,“那边的大宴好玩吗?”

    “歌啊,舞啊,还好吧!”好听的歌她听过,对这些妖娆的调调提不起兴趣。

    “上面没有两个庙呢,你预备爬完吗?”她很好奇这样的条件,那群纨绔子能上去?

    “我是要上去看云海的,‘气蒸云梦泽,波憾岳阳城’,人说这云海也是这样震撼。”

    “成吧,我们必要到顶的,听说有个鹞子翻身的石头古文王在哪里下棋,不知道是怎样的险峻。

    “少不得,舍命陪君子吧!”看她兴致来了,程同也高兴起来,鹞子翻身,难吗?难就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