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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白亦下了床,拿过侍卫手里那颗青绿色的珠子,放在眼前仔细地瞧着。
秦语嫣在床帐里面整理好衣衫也跟着下了床。
“这是南戎进贡的夜明珠,只有两颗。”
他一边回忆一边喃喃道。
“一颗在长公主姑母那儿,一颗,本王记得去年上元的时候,父皇赏赐给了左相薛广。”
“王爷的意思是,这次王爷中毒,是左相搞的鬼?”
秦语嫣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的父亲秦贵是右相,代表着朝中文官的利益,而这薛广是左相,代表着朝中武官的利益。
两方向来势不两立,如今有机会扳倒左相,秦语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老不死的,竟然打主意打到本王头上来了?!”
越白亦愤怒地大力捏着那颗珠子。
二人正说着,寻韶雪拖着疲惫的步子走了进来。
这几日,她一直守在越白亦的身边寸步不离,才去出恭的功夫,就听下人来报说是侧妃秦语嫣去了越白亦的寝殿。
哼,这个贱人,竟然趁她不在来勾引越白亦!
她赶忙赶了进来,刚好听到二人的谈话。
“王爷,臣妾觉得,此事可能有诈。”寻韶雪拿过那颗珠子,仔细地瞧着。
“若是左相派人来王府打探消息,又怎会将如此重要的物件儿遗落在王府?”
“许是被有心之人陷害利用也未可知啊。”
她瞟了一眼秦语嫣。
“你懂什么?!”
“妇道人家!”越白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薛广这老头子,素来自视甚高,性子飞扬跋扈的很,他这是故意给本王下马威呢!”
“是啊,姐姐,这珠子很金贵的,难不成,左相还能把御赐的珠子送人不成?!”
“那个老匹夫,他能懂什么?”
“况且,语嫣是右相之女,嫁给本王为侧妃,左相肯定不会再依附于本王了。”
“我与左相注定是敌人。”
寻韶雪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越白亦眼神坚定又愤怒,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
“好啊,既然公开向本王宣战,本王就先弄死你个老不死的!”
……
空中云雾缭绕,蓝紫色鸢尾花掩映下的木烟阁,仿若仙境一般美丽静谧。
越少渊半躺在树枝上,怀中抱着棕色的麝香猫,闭着眼睛听虫鸣鸟叫,闻着山野中树木花草的香气,十分地惬意。
这几天在木烟阁过的十分闲适,不用早起练功,也不用晨起读书,更不用看父亲那张冷脸。
每日吃吃喝喝,跟着紫茹姐姐去山下采药、炼药、制毒、试毒。
以往在军营的时候,他只觉得每个人都十分的严肃,而在这木烟阁,每个人都是笑嘻嘻的,只是在偶尔试药的时候,他的身边就只有紫茹姐姐,其他人仿佛一瞬间消失了一般。
“紫茹姐姐,试药的时候,大家都去哪里了哇?”
“小穆为何找不到他们?”
越少渊已经适应了自己是寻小穆,扮他扮地十分地像模像样。
“少阁主,你当真不知?”
紫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小祖宗,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因为每次试药,大家都被你折磨的不成样子。”
紫茹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阁主临走前和她说过,不能太惯着少阁主。
越少渊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看着紫茹。
原来是这样,小穆看上去可爱又软糯,没想到是个调皮捣蛋鬼,还是个小魔头!
“走吧,紫茹姐姐带你去河边抓鱼!”
紫茹说着撸起了袖子,从院中拿出捕鱼的长杆和渔网。
“好!”
……
傍晚,越南昭和寻韶雪带着寻小穆回到了西郊军营。
马车一路颠簸,寻小穆窝在寻韶容的怀里睡着了。
“娘亲,爹爹……”
寻小穆喃喃道,寻韶容摸了摸他的头,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孩子还真是嗜睡,不像小渊,就是不爱睡觉。”越南昭怜爱地看着睡得一脸幸福的寻小穆,轻轻地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脸。
“小渊不爱睡觉吗?他在我帐篷里面睡的挺快的啊?”
说完这话,越南昭似乎是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不满地哼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小渊真正的娘亲是谁,但是,若是有寻韶容照顾着他,似乎也还不错。
现在还有了小穆,两个娃娃一起陪伴着长大,似乎对彼此都有好处。
到了军营,寻韶容将寻小穆放在木床上,盖好被子,便去主帐找越南昭。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和他商量商量比较好。
她将那些信件和纸张从床垫下取出,拉好帐篷的帘子,向主帐走去。
“王爷,你看看这些。”
寻韶容将手中的棕黄色信纸递给越南昭。
“永乐十一年,户部尚书谭拜贪污救灾银两七百三十万两……”
“永乐十五年,礼部尚书徐有为院内杖毙舞姬共计十人……”
越南昭看着纸张上的文字,挑了挑眉,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王妃这还没进门,就想着帮本王对付朝中大臣了?”
“这些人确实不是本王的党羽,但是有一些倒也是做实事的。”
越南昭一脸玩味地看着寻韶容。
这户部尚书、礼部尚书等人都不是他的门客,既然没有站在他这一方,自然不是他的朋友。
听到这话,寻韶容愣了愣。
看到这些密信,她的第一反应是拿给他看,至于他会怎么用,她还真没多想。
“这些密函,是从哪儿来的?”越南昭扬了扬手中的纸,好奇地问她。
他仔细地看着纸张的质地、上面的字体和印章。
“这些东西,本王总觉得有晋王的影子。”
“看来,本王的这位皇兄也不蠢嘛。”
“除了每日饮酒作乐,倒也做了不少正事儿。”
“正是。”
“这是从晋王府搜出来的密信。”寻韶容脱口而出。
“搜?”
越南昭疑惑了,晋王乃是大皇子,没有越帝的诏书,谁敢去搜?
“呃,准确地来讲,应该是偷。”
寻韶容挠了挠头,她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原本一脸笑容的越南昭忽然敛了神色,表情变得严肃。
“寻韶容,本王一直没有问你,是因为本王给你时间,在等你主动告诉本王。”
“可是,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说吗?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你究竟是在为谁做事?”